他身上固然是魔息滚滚，然而无论是谁看见现在的他，都再也无法将他与魔联系在一起，因为这种黑暗，已不是简单一个魔字所能形容，而是凌驾于魔之上的另一个维度。

如果真要用和魔沾边的词汇来描述此刻的他的话，唯有——

古魔！

当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出现在杨梵身上的时候，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冷寒意以及本能恐惧，瞬间占据了季晴的心灵，甚至在影响她的道心，让她觉得只要自己再在杨梵身边多呆一秒，便会堕入无边的黑暗恐怖，永世沉沦。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季晴身上真仙中期修为爆发，瞬间向后退了上千公里，一直退到这次元空间的尽头，后背抵在空间壁障之上，才停了下来，满脸惊恐之色。

“他到底是什么人——”

她堂堂焚仙宗宗主，真仙大能，之所以见面之初便对仅有元婴期修为境界的杨梵以道友相称，不仅是因为顾清泉的传音让她认识到了杨梵的价值，更是因为杨梵在英魂谷的爆发，使她觉得称其一声道友不算失了身份。

而在季晴心中，对于杨梵的来历，也有自己的揣测，怀疑杨梵前生很可能是同为灵界七大顶级势力的吞魔宫的某位真仙前辈大能。

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别说是吞魔宫的某位真算前辈，就算是吞魔宫历代宫主乃至祖师，都绝不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黑暗气息。

这种可怕的气息，就根本不该出现在灵界。

内心惊骇万分的同时，季晴突然想起了杨梵先前玩笑般说的那句“我其实也是仙尸化魔”，一股更加彻骨的寒冷几乎要将她的神魂都给冻僵。

不过紧接着，季晴就自己否定了这个让她有些毛骨悚然的猜测：“不对，就算是已经化魔的傀儡战仙，身上的魔息层次和他相比，也如同繁星与皓月之别，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杨梵，已经是货真价实的古魔族之体，堪称魔之源祖，所爆发的魔息，比起当初金丹劫时“返古”出现的那名古魔族前辈还要高出一个层级，真正展现出古魔族可怕的一面。

归根到底，那时候的他只是介于先天和金丹之间的修为，而且仅仅是通过《神魔感应篇》从“刹那永恒体”中演化出一门古魔族炼体法诀，且借助盘天古神的那具天劫分身推高到小成境界而已，虽然是神魔一体，严格说起来，他的身躯和真正的古魔族仍有本质的差别。

那位古魔族前辈借助杨梵当时的身躯，爆发的魔威固然是惊天动地，其实仍是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古魔之威。

而无论鬼族、魔族、邪族……一切与黑暗沾边的存在，在身怀真正古魔族之体的杨梵面前，都如同凡俗臣子见到了皇朝君王，生出本能的畏惧和臣服。

乃至于，道心稍有不坚者，感受到他身上魔息的瞬间，也会受其气息影响，魔念丛生，堕入黑暗而无法自拔，成为心智受杨梵掌控的忠实奴仆。

而这种蜕变，其实是在英魂谷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