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兽尊乃是虚无一族之中最奇特的生灵，他并未将宇宙众生当成资粮。

相反，他化身千万，游走星空，或为弱者，或为强者，或为人类，或为异族，甚至是一草一木，一山一河，一器一物……

他的分身体悟着世间万物的种种不同，无数的命运交织，最终回归本体。

这些分身之中，有许多与秦羽命运纠缠，贯通一生。

这是无有因果，更是冥冥之中的命运注定。

一切都无法改写，命运不因天地而变，也不因个人的意志而转移。

贯通岁月，横绝古今，不知所往，不知所终，无无相生，冥冥主宰。

“不可能！”秦羽冷然喝道。

他的仇敌，他的机缘，他的至亲，他的好友……其中竟然都有祖兽尊的影子，这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换句话说，他的许多机缘都与祖兽尊相互牵扯，因为这些点点滴滴汇聚，成就了他如今的命运。

“元始天尊，世间万物，一切因果早在宇宙刚刚形成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祖兽尊淡漠道。

他气质平和，不似仇敌，恍若故友相逢，追诉过往。

“命运早已注定，那为何在古矿星的时候，你不杀了我？”秦羽冷然道。

以当时大猿王的力量，想要捏死他易如反掌？

祖兽尊摇了摇头：“他们虽然是我的分身，却有着自己的命运，我无法干涉。”

秦羽眉头皱起。

“你似乎并不明白命运的真谛。”

祖兽尊伸出了爪子，一泓潭水浮现，水面漂浮着一颗圆球。

他用力按下，圆球没入水中，却又在另一处浮起，涟漪扩散，让原本平静的潭水变得躁动。

“这就是命运，任何存在都已经注定，即便在这个节点将其灭杀，他必定还会出现在另一个节点，并且掀起更大的波澜。”祖兽尊淡淡道。

“这便是命运的意志，无无相生，不可改变。”

一切消散，滚滚长河浩荡，它贯通光阴，演化岁月，众生的命运似乎都在这条长河之中。

不同时代的人杰如皓月当空，绽放璀璨光华，可他们都在这条长河之中，无法超脱。

岁月浩荡，终究将他们淹没。

“通天教主诛灭诸神，盖压人间，长生大帝平定动乱，统御诸天，他们是何等人物，风采凌绝万古，却也无法改变命运。”祖兽尊叹道。

这条长河之中，有两轮大日璀璨，光华夺目，不可逼世，似乎就要脱出那条长河。

秦羽闻言，面色凝重。

的确，这两人乃是万古人杰，甚至窥伺到了最高的境界，他们统御星空万界，集天地伟力，达到了那个时代最巅峰的高度。

如此存在都未能彻底解决祸患，将虚无一族铲平。

似乎一切早已注定，这是命运的意志，不可违抗。

“大破灭时代，虚无并未失败，只是遵循了命运的意志。”祖兽尊淡淡道。

“什么意思？”

“人类的气运还未到达最浓烈的时候，距离终结之日尚远。”祖兽尊漠然道。

“大破灭时代，圣祖君临，洪天王横空出世，人类走向星空，末法终结，你们的气运终于达到巅峰。”

“命运的转折已然到来，如日中天，败落云泥，这便是最终的结局。”

祖兽尊的声音越发宏大，他如大道天音，贯通天地，在那长河之中掀起波澜。

秦羽恍惚，只见那长河滚滚浩荡，奔向未来。

那里星空葬灭，众生凋零，一切归于虚无。

嗡……

剑光冲天，秦羽一步踏出。

杀伐气象如天之怒火席卷浩荡长河。

岁月崩灭，万物离析，一切尽都消散。

祖兽尊眸子微微凝起，闪过一抹冷冽之色。

“你自己尚未超脱，还敢妄论命运！？”秦羽沉声喝道。

“我已经参悟了命运的真谛。”

秦羽摇头：“你若真的参悟真谛，必能超脱，你还在他的掌握之中，自然不能轻言改变。”

“从神话时代起，多少人杰赴死，点点滴滴，汇聚而来，这股洪流足以改变命运的流向。”

薪尽火传，生生不息，这才是人类不灭的源头。

通天教主，长生大帝，他们或许威能改变命运，却留下了希望的种子。

这枚种子总有一天会在后世之中生根发芽，成为那命运都不可压抑的力量。

轰隆隆……

神雷滚滚，破灭虚空，如怒海汪洋降临在这片天地之中。

祖兽尊眼眸转动，盯着秦羽。

“元始天尊，你不愧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通天教主，长生大帝都早已预见到了你的出现，岁月漫漫终有尽头，我现在可以确定，你就是命运长河中的那一缕涟漪。”

祖兽尊的声音浩荡如雷霆，震荡八方。

这片天地开始崩灭，一道道裂痕沿着虚空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终于要动手了吗？”秦羽冷笑。

两军对垒，任何废话都是多余的，尤其是现在人类处于弱势，虚无一族更是如狼似虎。

纵然祖兽尊参悟命运，化身千万，体验人间万象。

可他的根本依旧是虚无一族，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因此他也不会同情那被战火席卷的茫茫星空，更不会怜悯那些葬灭凋零的生灵和种族。

荒兽尊一生嘶吼，站在了秦羽的身旁，他眸光如凶，战意盎然。

只要吞噬了祖兽尊，他便能更进一步，成就天位，甚至参悟至高神道。

诸天万界，宇宙星空，没有人比他更渴望这一战。

祖兽尊迈步走来，看着眼前两大高手，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已经将自己献给了命运长河，如今的我，只能算作是一股气运，属于虚无的气运。”祖兽尊淡漠道。

它的身形变得无比的虚幻，这种力量神秘玄奥，不同于秦羽见过的任何一种。

轰隆隆……

荒天兽出手了，恐怖的力量直接穿过了祖兽尊的身体。

世间的任何力量都已经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或者说，它已经不属于世间。

“元始天尊，你们的对手并不是我。”

话音落下，天地震荡，一股恐怖的气象将来，万千杀伐，归于一身。

紧接着，一道人影踏出，大气磅礴，惊天动地。

“杀戮尊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