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仙会
在他的感知中,那些星点的位置,似乎正被一种诡异的丝线慢慢修正,最后联系在了一起。
秦烈目里,更现出几分讶异之色。
“为何这些星点越看越像那到家的,与周天星辰这般的相似?”本该是没有联系才是,然而这时却发觉。二者之间,几乎没有多少差别。
而若是秦烈,细细观察,便会发现,那些星点分布的位置比道门观照周天星辰而成的‘周天星辰决’,还要正统一些,每一点星辰,每一个角落,都道韵十足。
“都说这宇宙间的星辰,都是大道法则之显化,有神秘莫测之威。只怕还真是如此!”秦烈这个念头升起时,也微含得意。
这对他真是意外之喜,他这门‘影星辰落’,确实与大道贴合。甚至在星位修正之后,秦烈也发觉那套‘御道剑阵’,也愈发的是得心应收起来。
这一月时间,那秦烈只觉自己战力,至少提升了三成。魂海内的星辰,真正做到了随心而变。所有的龙剑,亦能掌控由心。
甚至是那御道剑阵,也可以随着自己的意志展现。自然他也能将之压制!绝非几个月前那般,束手无策。
“再有几曰时间,剑意就可再有长进可进!”对于那吕家问罪之人,他此时竟反是有了几分期待。
心情愉悦,秦烈脸上满溢着笑容。忽地,秦烈目光上挑,望向了虚空。一张紫金色请柬,赫然正悬停在虚空界外,时空裂隙之中。
方才他早有所感,今曰虽是元莲界归属大战之曰,可他此时能做的,实在不多。只能在这里参玄,静候结果。
只是偏偏有人,不愿他安宁。这张信符之外,还有着几位站在密室门口等候的灵境长老。
正摇摇望向这边,眉宇轻皱,似乎在犹豫踌躇着,是否要将他惊动。
秦烈无奈一笑,随手一招,把那张请柬,从虚空之外强抓了下来。内中文字不多,只是说武莘仙宫今曰聚宴,广会道友,邀请他前去赴宴。
而落款处,正是‘九都仙庭洪安”的字样。
秦烈挑了挑眉,忖道这算是什么?
明明是大战在即,偏要邀他前往赴宴?
是担心他违反前约,还是准备当面奚落?真是认为胜券在握?
这一位,到底是准备弄些什么玄虚?
思忖了片刻,秦烈摇了摇头,就准备将手中这张请柬,直接粉碎。
可方一发力,就直觉一股绿光,忽然从内腾起。
化作一丝丝淡绿丝线,透入到了他的掌心之中。
“这是毒?”
秦烈一怔,体内轮脉一震,一股锐利剑气,就随心而至。
势如破竹,将这一丝丝侵入他体内的绿光,全数击散瓦解,取除出了体外。
“不对,这毒非是真正毒素,而是玄术所聚!即便不去管它,也会自己散去。也是,那洪安胜券在握,岂会行此不智之事?那么这一手,便是威胁了?”
秦烈目光微凝,这位出手之人,实力的确到了圣境,甚至可能有中期实力。
“有意思,竟是以毒为道。居然也能成就圣境!”
此贴言下之意,是告知他秦烈。
不来也无妨,只需知晓。这元莲界内,并非无有制衡他秦烈之力。
还是老实一些,遵守诺言才好。
秦烈‘嘿’然而笑,他本事不愿去赴此宴。这等宵小,且容他们得意一时,实在不愿去理会。
不过此时,反而却起了几分兴趣。
都被人欺上门来,若还是毫无反应,岂不是让旁人笑他秦烈心怯?
一个闪身,秦烈就到了那门外。
朝着此地愕然的众人看了一眼,秦烈便收回了目光。
“今曰之战,孤早有布置。那庄羽用兵之能,不逊于孤麾下秦枫吕天行二人,勿用担忧。尔等只守住这元静宫便可,若有修士出手。让他们有去无回便是!”
又唇角微挑道:“此地外域修士,皆小瞧我等。道是我云界安宁万载,不擅争斗。可东荒诸教相争,此地诸人,哪一位不曾历经风浪?我等披荆斩棘,走到如今地步,又岂会畏了这些人?尔等诸位,更是挑选出来三教精英。往日里同阶中以一战三,都不在话下。今日哪怕他们倾巢而出,又有何惧?”
淡淡几句言出,就令此地诸人,都是神情微定,面露笑容。
几人倒真不惧战,只是担忧那前方大军战事而已,这却非是他们所能左右。
秦烈也不再理会,径自飞空而起。往那东面,遁空而去。
武莘仙宫么?这一场仙宴,就让他秦烈看看,会有何惊喜。
洪安的武莘仙宫,却不在东荒之内。而是在虚空之中,开辟了一处空间。
自然不可能如东荒的穹境一般,却也颇具神妙。
秦烈也仅仅只用了三个时辰,就站在了这座仙宫面前。
四下扫量,只见此处,是禁制深严。
秦烈也就没去硬闯,而是停在了宫门之外。
“原来如此,是一件空间法宝。怪不得,能够自辟虚空,仿佛一处小千世界一般。这洪安,倒真个好缘法,居然能得如此异宝。”
此物便是他,也是艳羡不已。此处不但可相当于一个绝大的乾坤袋,更随时随地,可以开辟出一处封闭虚空。
若是阵法禁止深严一些,便是圣境强者,也难以窥知内中虚实。
宫内深处,此时也有几道灵念探入。
对秦烈到来,倒无什么惊意。仅仅只过了片刻功夫,就有一群仙童侍女迎出,引着秦烈往内行去。
不过片刻,就到了一处宽宏大殿之内,琼台玉宇,美奂美仑。
不过这百丈殿内,除了一些斟酒侍候的仙女童子之外,就仅仅只是寥寥数人而已。
洪安与谭镜赫然在座,其余如慕方,赵岳等,也在其内。
都是那日,初至元莲界时,见过的几位。
望见秦烈进来,那慕方谭镜的神情,都是微显异样。
洪安则轻笑出声:“本道仙君今日,无有空暇前来。该是准备行装,离开元莲世界才是。真不意仙君,居然如此赏脸,真个是喜出望外,请坐。”
此时殿内,几人都有了座位。看来也真是没有想到,秦烈会来。
只剩下殿内末处,最后一张玉案无人。
秦烈却并未去搭理,而是颇有兴趣的,看向了与这洪安,并肩而坐的另一人。
是一位四旬中年,面容枯干削瘦,仿佛是骷髅一般。
也不知是何族类,较正常人稍矮。此时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即便秦烈进来时,也未起身见礼。
只淡淡的看了这边一样,就不再理会,神情倨傲。
秦烈暗笑,忖道这人,也果真是一个奇人。
把‘毒’这一个法则,运用到了极致,居然也真是成就了圣境。
应该是使用了什么秘法,才有如今修为。
代价也是非小,此人浑身上下,也等同是毒人一般,碰触不得他物。
且五感之中,色、味二感,已经是消失。
心中摇头,秦烈对此人多了几分警惕,也再不感兴趣。
警惕是因此人对毒素的掌握,已到了巅峰。往往不知不觉间,就会中了对方的手段。
不感兴趣,是只需小心一些,似这等样依靠秘术,才到如此境界的人物,绝难是他之敌。
若以为此人在,就可钳制于他,当真是笑话了。
“诸位聚在此间,不知是欲座谈论道,还是欲等今日此战的结果?”
问完这句,秦烈又回过头,朝着那慕方一笑:“还望慕兄,勿忘前约!”
那慕方的面色微变,狠狠瞪了过来。
上首处的洪安,则一声冷哼:“那日你二人一应所言,慕兄都已告知。你若欲居住挑拨离间,怕是打错了算盘!”
“是么?”
秦烈嘿然而笑,又看向那谭镜。
只见此人,也是略显尴尬的把头偏开道:“洪兄他胜局已定,仙君又何必做此无用之功。你我当初虽是有约,可以如今情形,却只恐仙君,无践行之力。”
秦烈微微颔首,算是了然。对这天方会的印象,算是跌入到谷地。
做事首鼠两端,无有但当,也无底线坚持可言,更有目无珠。
他日后自东荒中提兵,真正开始征讨诸界。那这天方修会,需得是第一个诛灭。
留下此等势力在身后,只会是如芒在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你出卖。
不过也无妨,那日之言,本就只是为试探而已。
此人如此,也算是不出所料。
谭镜的话音方落,就听旁边另一人桀桀笑道:“老夫这千载以来,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愚苯之人。这位谭执事,与洪安这几年虽是数次为敌。其实暗地里早有勾结,恨不得穿一条裤裆才好。九都仙庭若能据元莲界,则天方会独揽此界七成物易之权。也只有你,会蠢到信他?”
那人接着又摇头道:“你杀了那许攸,那七圣盟可有动作?现在却畏手畏脚,可笑可笑。”
那洪安是手持玉杯,嘿然不语。谭镜则是冷笑,不愿理会。
反正如今事情已成,随这几位怎么说都好。
秦烈听着,则不禁失笑。
那日应承之时,他也查过。这谭镜在元莲界独据一方,与诸家势力的交情,都很是不错。
也因其牵制,元莲界几方势力,才能维持平衡。
甚至数次出兵,暗助九静。
如今看来,这些举动,却都是为与讨价还价而已。
他秦烈到来,元莲界平衡已破,自然这二人,便走到了一起。
那个时候,确然不曾想到,谭镜与洪安早有勾结。
四面树敌么?
若几大势力联手,日后在外域,必定寸步难行。
要拿下这元莲界,就该是永绝后患,让人心服口服才是。
认出此人,正是那赵岳。秦烈笑了笑,就径自行往那最末处的席案。
随着他坐定,那庭下处,顿时又响起了阵阵仙音。
又有数十身形曼妙的女子,在台下轻歌曼舞。
居然各自容貌也是不俗,看起来是赏心悦目。
不过这殿中之人,却无一人的心思,在这些歌舞上。
都是默默饮酒,神情各异。
此时仙殿中的气氛,是压抑无比。
所有人都是沉默着,都再未提及方才的话题。
洪安是面色振奋,眼透精芒;谭镜则是笑而不语,面上略含着几分兴奋;而赵岳几个,则是淡淡的喝酒。
虽是难得的仙酿,几人却都是大口豪饮,浑然不觉其滋味。
殿内只有秦烈,是面色平静,似笑非笑的坐于那下首处,斟酒自酌。
如此这般枯坐,竟是足足一日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而那庭台下歌舞的舞女,前后则已经换了足足三轮。
此时殿内诸人,多已经是神思不属。
秦烈也在暗暗算着时间,数百万人的战役,绝不简单,往往是旷日持久。几月之间,都难分胜负。
只是这一次,这洪安分明是全力以赴,又有谭镜鼎力相助。
而其余几人,无论是情不情愿,看来都是要助其一臂之力。
元莲界争夺,即将尘埃落定,这一场大战,必定会是不计损耗。
一方是绝境挣扎,一方是欲一举定鼎。
故此在秦烈眼里看来,这一战,最多两三日之内,就可以决出胜负。
而胜败的契机,多半将会出现在这个时间点。
唇角轻挑,秦烈微微有些好奇,真不知那庄羽,到底会用何等样的手段克敌制胜?
忽然这殿中,传出‘哐啷’一声震响。
秦烈从沉思中惊醒,而后讶然抬目。只见却是那赵岳,忽然把手中的酒杯,掷在了大殿庭下。
酒水四溅,使那些舞女,俱是一惊,停住了动作。
皆是面色苍白,眼含惶恐的看向了上方。
赵岳则是一声冷哼:“都给我滚下去!这酒没滋味,歌舞也是烂极。唱唱跳跳的,让人心烦意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真个是乱人之意!”
那洪安浓眉一挑,目中微含怒容。最后却是拂了拂袖,示意下方那些女子退下。
“赵岳道兄说笑了,非是我这酒不好,也不是我这些女侍的歌舞不佳。而是你赵岳,心中有气可对?”
冷然一哂,洪安的神情傲然:“这一次,若你赵岳不服,大可再与我洪安一战。只是那时,就是前约尽废。若是你胜了,洪某自然是无话可言。而若是你赵岳败了,却只恐极绝圣主,不会轻易将你放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