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界河交锋
狭窄的界河内,秦烈却是横冲直撞,一往无前,只要是前方有夜魔挡了路,就直接野蛮的撞过去。一路是血肉碎散纷飞,使那些夜魔,都是争相退避。
可这天罚神梭之内,其他几人的神情,却是一脸凝重。这些夜魔族的战士,竟极少有在万玄之下,连续穿过了几个岔口,到了宽敞的界河之内,秦烈突然心中微动,看向了眼前。
只见一根滔天巨木,正从远处界河中,缓缓飞临。放眼望去,竟看不见其边际,长不知有多少丈,宽却有三千丈有余。
内中成千上万的夜魔族兵阵,正秩序井然的从那巨木中.出入。
秦烈神情一紧,过了一会,他才逐渐放松下里,虽然夜魔族攻伐辉洲岛的规模,只这巨木,就可容纳数百万之众。
不过这里面出现的夜魔,还是出现了不少人族炼体境界的夜魔族人。
只是,这个时候,他却有些好奇,那大商的使者,为何会多次催促。而神道穹境,又缘何会将那些个灵石矿脉,转手想让。
看来还真不是想象的麻烦,夜魔族这次有备而来,以天妖国如今国势,即便是倾尽所有人力物力,只怕也只能勉强抵挡。
那石明敢坚守辉洲?究竟是哪来的自信?莫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心中是百思不得其解,秦烈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去细思。
若是那石明有策略应付,自然最好不过,他也懒得争这些地方。
在界河中游荡了一会,他就控制着天罚神梭直接掉头,往来时的方向返回。他来此地,只是欲知己知彼,看看这里的情形,到底如何而已。
既然已了解了大概,就没有必要继续深.入敌腹。
毕竟是一国之主,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来干的为好。只是天罚神梭刚刚往回飞了片刻,秦烈就听一声冷哂。
“贼人休走,杀我诸多夜魔战士,哪能让你离去?”伴随着一道呵斥,一股磅礴红芒,忽然从那巨大古木中飞出,向这边直坠而至。
秦烈胸中,也微觉一阵惊悸,愕然回头。一股子危险至极的凉意,直刺脑髓。
“赤罡神雷?”
几乎是想也不想,秦烈便一间拔出。剑光起时,便已与位于天妖国巅的阿鼻皇座,互相感应。
一股纯白剑芒,浩浩荡荡,又犀利无匹的,横扫身后。
下一须臾,就只听‘峥’的一声锐响,那红芒被斩碎,而后是万千道赤红雷罡,炸裂溢出。
在这虚空,不断的迁跃,不断乍闪。把十万丈内,所有的虚空壁垒,都全数碎灭。
不过却终究,还是慢了那神梭片刻。
“嗯?”
那声音一声惊咦,显是颇为惊异。最后是嘿然一笑:“皇道武学,原来是一国之君,亲临于此!却不知阁下,是东荒哪一位?”
随着这声音,一个黑色的身影,也从那巨型古木中飞出。
两翼一扇,便是近千里之遥。追在天罚神梭之后,遁速居然还更有胜之。
不过数息,就已远远追至那飞梭之后。
“贵客到来,不能亲迎,实在是失礼!阁下其实也勿需匆匆就走,何不留下一叙如何?”
一掌抓出,漫天的罡气,四下里汇拢而至,遥遥往天罚神梭的方向抓束!
虽未能真正擒拿住,却也使这飞梭,摇晃不已。
更有无数的赤罡神雷,一丝丝炸裂蔓延。
秦烈是毫无半分慌张,直接弃开这飞梭中的控制灵阵,示意身旁数女接手。
自己本人则身形一闪,到了飞梭船尾处战力,朗声一笑:“孤乃恶客,阁下也非是良善主人。这次还是不留的为好,不劳相送!”
双手结印,秦烈身后,立时间一对雷翼张开,伸展千丈。接着又是赤焰燃起,将那紫色电流,全数的染成了黑色。
须臾间,同样蔓延天际,与那四面八方击来的赤色雷光,不断的冲击,不断的交缠。
竟一连十几个呼吸,都不相上下。
远处那黑色身影,也是再次发出一声惊咦。
“焚天之火?雷鸾紫电?倒是有些意思,你与吕家,有何关系?”
此时他的遁速,已经慢了下来。蝠翼每次扇动,也不过是一二百里之遥。
见秦烈神情漠然,毫无答话之意。这黑色人影,又是一声冷笑:“国君走前,不如再接我一刀。”
突兀之间,这片空间就毫无预兆的破碎。灵河崩灭,整个时空间层,都恢复到了混乱无序的状态。
无数的虚空能量,还有四方灵能,在这一刻都聚在了一起,凝成了一口长刀,横空斩至!
秦烈瞳仁先是猛地一张,而后又略略一凝。
无论是此人方才施展的赤罡神雷,还是方才这一刀,都与东荒的一些武学,有颇多想通之处。
那刀影来临,已是近之咫尺。秦烈却反而是闭上眼,心中至寂。存神观想,那数种真龙之意。
“呛啷!”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却震彻千里。秦烈手中的剑,蓦地脱鞘而出。
剑光化龙,聚着一团炽烈白气,击向虚空。
九龙影剑,叠加在一起。又将阿鼻皇座灌输过来的皇道之气聚引,使秦烈的剑势,瞬间攀升到了极致。
剑影于那刀锋相撞,历史便引起一阵阵轰然震声。周围的虚空,都连锁爆裂。
而那口巨‘刀’,也是在这瞬间,分化成无数刀影,继续往天罚神梭的方向冲击而至。
秦烈却亦是早有所料,手中剑影,也在这刹那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千分之一个弹指,就分化成千万剑影,将那些虚空刀芒,都全数斩成粉碎!
倒是那飞梭,遁速愈发的快捷,极速之上,又有提升。
竟是借力引力,被秦烈聚在了船尾,隐隐助推。
那黑色人影见状,身形终是停住,不再追击。
“好剑术!我听说如今的东荒,有一位国君以剑术称雄,东荒这千年来,剑道第一,你可是那天妖国妖君,秦烈?”
秦烈笑了笑,既没否认,也没应承之意。抹了抹唇角一丝血痕,在漫天时空乱流之中,忽然一甩袖。忽然一道银光乍起,穿入其内。
“我东荒有言,来而不往非礼也。阁下好客,盛情相待,孤不能不厚礼以偿。也请阁下,接我这一刀试试!”
那黑色人影,初时不觉。直到秦烈话落之时,才觉有些不对。
心中警兆大深,一股致命的危险之感,从胸中冲起。
可灵觉四下里查探,却偏无踪迹。
想也不想,他身周上下,就是无数的红雷,耀空而起。
猛地一拳击出,如墙一般的罡劲,四面八方的鼓荡排开。
灵念这才依稀间,探寻到了一丝踪迹。
“暗器?”
黑色人影挑起眉,只见是一点银光,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就仿佛本身已开了灵智,被他察觉之后,就再不遮掩。就如方才分裂开的剑影。一化为二,二化为四。
又一股无比的意念勃发,似乎这一刀,倾尽了秦烈所有的力量,气劲凌锐无匹。气势须臾时光,就已爆发到了令他也觉心惊。
“不过雕虫小技而已,也敢在本王面前献丑?”
一声轻哂,黑色人影的灵念,只用不到片刻,就已经追觅到了飞刀真身的踪迹。
直接一指弹出,果然那处的飞刀也是应声而碎。
漫天的刀影,亦是随之消散。
正不屑摇头,在心中思量着,是否要追下去。
黑色人影才又忽的惊觉,这心中的危机之感,到了此刻也仍未消退。
眉毛一凛,再次注目眼前。黑色人影,忽然一声虎吼。
蝠翼一个扇动,竟是闪身爆退。却一连变幻了十数个方向,却感觉那心神间的锐刺之感,依旧如影随形!也越来越是凌厉危险。
再一拳击出,充溢的罡劲之内,黑色人影终是捕捉到一点那东西的踪影。
依然是一道光泽浅淡的刀影,内中却竟是含蕴着一阴一阳两种截然不同的真劲。带动那飞刀螺旋冲击,如入无人之境般,破入到他身前,已是距离他咽喉,不到半尺!
只觉是心念一阵恍惚,眼前的情景,忽然崩碎。
自己之前,根本就未曾击中这枚飞刀,而先前的千百刀影,也始终都是幻影。
这分明是,剑意加持,器可通灵!
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了丝凝重,黑色人影心念起时,他的拳速便又再增!罡劲之盛,也瞬间再攀升了一个等级。
却见那飞刀,竟是顺势一个下沉,半空中又完成了一个精巧至极的变向,把目标转向他的小腹。
一刀一人,就这样在虚空中不断的变向,一追一逃,不断的交锋。
最终只听‘嗤’的一声,黑色人影,终是在虚空中定住。
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左臂,只见那枚飞刀,斜斜的插在臂膀之中。
也亏得是方才他倾尽全力,使这枚飞刀中所蕴的阴阳螺旋之气,消减了大半。否则只是这一刀,就可将他的左臂,血肉全数碎散。
可此时这股气劲,却也沿着那些经络,逆攻而上,令人极不好受。
再看眼前,那只飞梭,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灵念散开,也无感应,应该是已经回归到东荒之内。
黑色人影怔了怔,接着是自嘲一笑,
忽然他身周,一阵异样的波动。一个人影,随后出现在他身前。
身穿金衣,面貌即便人族的眼中,也可算是俊俏。
可这一位,却偏偏能给人一种,很是苍老的感觉。
更气机收束,立身在虚空中,若不是亲眼见,几乎就等若是不存在。
“那就是东荒的妖族之主,妖君秦烈?能以破碎境实力。与你珈明罗王战,而不落下风。这东荒武者,看来真不可轻视!”
“这一刀,好强!”
依旧是注目着自己左臂,珈明罗接着,就又皱了皱眉:“不过应该是伤不到本王才是。”
真令人奇异,这一枚飞刀,只怕圣境之下,无一人能够接下,见者绝命。
他珈明罗,是夜魔皇族,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十二位血脉最纯正的皇子之一。
怎可能,与那些普通战修比拟?
可方才,确令人只觉古怪。怎的好端端,就被那些刀影所迷?
“应该是幻心镜!别忘了此人,乃是狐族之王!”
金甲夜魔陷入了沉吟,回思则不久前,才听到的消息。
“据说八尾雪家,已经带着幻心镜,回归了东荒。”
“幻心镜?可我听说,这秦烈只是七尾之血而已?”
珈明罗眉头皱起,对于东荒,他也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而已。
“若是魂族知晓此境现世,必定会是欢喜无比。”
一声冷哂,珈明罗的唇角旁,满含着讽意。接着又微微奇怪:“只是奇怪,此人既有这面灵镜在,为何来的如此堂皇?以天狐幻术,当可来去无踪才是!”
“这个我亦不知!”
金甲夜魔摇着头,他虽是智者,却不会为这种摸不着头脑,永远也不会有答案的事情,耗费脑力。
“帝君遣殿下来此,是欲试一试东荒深浅。或者此人,也是一般的心意。”
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的通。
珈明罗王蹙了蹙眉,隐隐觉得非是如此。不过他也同样懒得在此事上纠结。
“据说此人,已十九岁。虽身为妖族,确是我夜魔大敌!此番攻入的那处地方,距离他的天妖国,不到一万六千里。此人若知唇亡齿寒之理,则必定不会坐视。”
一边说着,珈明罗王一边紧握了握拳。
“若要攻入东荒,或者此子,才是你我真正强敌!”
那金甲夜魔,闻言一笑:“可以我观之,那位大商统帅,却不似这么想呢!最近似乎在准备什么,有些鬼祟。”
“无非是血祭之术而已!真当我等,是一无所知?以千万人之血魂,封禁界域。不意东荒之中,也有此等秘术流传。”
言语间,却是满含着不屑讥讽。珈明罗‘嘿’的一笑:“我夜魔一族,在诸界之人眼中,最是凶残,也最是好杀。却也绝不会轻易残杀族人,更不会拿同族之血,用来生祭。”
“话不可这般说!人族毕竟与我夜魔不同,事关一族存亡,也无可厚非。”
摇着头,金甲夜魔摇着头,却想不出什么辨解的言辞。
“不过既知那大商之帅所谋,那就该准备一二才是。”
却是轻松无比的语气,并不将那血祭之阵,放在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