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魔山宗
“这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心中闪过强烈的疑惑,施丹却也顾不得这些,短暂的阻滞敌人的前进后,她立即双手结了一个符印,口中轻喃道:“护驾剑奴,凝剑!”
话音落下,身前陡然升起一团白色的人形傀儡,几乎在数息间就聚结成型。仿若真人一般,手中持着一口以魂力聚结的利剑。目光呆滞,却又锐意凛然。一身气息,不下谭涛。而随着施丹的玄法施展,无数的庚金之灵,在那口魂剑之上聚集。竟是隐隐显出了实体。
当剑奴彻底成型后,他忽地扬起一抹剑弧,瞬间便卷起了漫天金光,将靠近的铁钉,全数击飞。
而身旁反应稍慢的离洛,则是神情微挑。对这些武者袭来的铁钉,全然不放在眼里。如豹子一般,往那钉幕之后穿梭而去。手中一长一短两口刀,各自带起了一条锐利刀气,划出灿丽的圆弧,如风暴般疯狂地绞击而去。只是第一刀,就已令其中一人血光飙洒。
其余几人顿时动作一滞,齐齐惊咦了一声,只是短暂几秒,就如有神会的作出了决定,六人却并不与二人恋战。只留下两人,将其缠住。剩下的四人,直接向秦烈所立之处,狂扑过去。
施丹面色一变,脸色顿时现出急色,她此刻已经没有余力施展其他的强力玄术。急忙挥袖,召出一头六阶魂兽。高约十丈之余,形如刺猬,身周满布着鳞甲与尖刺,又兼有灵豹般的敏捷,直接冲向了一人。
而最后反应过来,才是虎瑞与谭涛。前者神情凝重,两口鸳鸯刀交叉着架在了身前,抵抗着疾扑而至的劲风。
那剩余的三人虽还未至,离洛与另两位涅槃强者交手产生的劲风,却以波及至此。只这顷刻间,这处地势还算平坦山腰石头,就以被那剑气刀芒,斩出无数的坑洞!
虎瑞目光一缩,虽知晓自己,不是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却不退反进。仍旧是一式虎啸八方,不要命的往身前扫荡而出。
‘鏗’的一声重响,这全力一击,竟将其中一人,直接迫退数十余丈。
可其余二人,身形却未停留片刻,竟毫不理会已经浑身无力的虎瑞,仍旧飞速前冲。两股强横无比的武道意念,猛烈贯压而至。
谭涛面上,也是冷汗涔涔。待得这两位涅槃强者,接近到十丈处时。才终于在这浩荡压力中,蓦然爆发。一声闷哼,手中一黑一白两口鸳鸯刀,都是气透数百丈,又迅速回缩。只有二十丈许,却更是凝练锋锐,仿佛手中的刀,瞬间膨胀了数十倍。仿如两团光扇,将身前三十丈空间,尽数笼罩在内。
不但是倾尽了全力,这刀影,也是他这一生中,迄今为止,最完美的一刀!
先是‘叮叮当当’的碎响,那些铁钉纷纷被斩飞,而后又与那两名涅槃强者的刀锋剑芒交击在一处。仅仅须臾,就碰撞无数余次。其中一人,蓦地吐血暴退。然而谭涛的身影,整个人也被碾压而来的巨力所迫。齐腰以下,几乎全数沉入石中。
一道身影,有如疾风般从上方掠过。而眼前,就只剩下了立在十丈之外的秦烈。孤零零站在石台之上,只是身前也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头仿佛断岳熊模样的五阶魂兽。
这位涅槃强者目中,先是一阵微微疑惑,传言中的秦烈,应该是不会玄术、无法开辟魂海的庸人,可方才他却亲眼看见对方,召唤出一头护驾。接着就又毫不在意,会玄术又如何?在他剑下,仍旧是死。
就在此人紧盯着秦烈之时,秦烈却也看着他。大约四十岁左右,一张方脸。一声气息,应该是涅槃七重接近于突破。那目光满是即将得手的喜悦以及阴狠杀意,又含着几分成竹在握的自信从容。
秦烈目光眯了眯,接着是无奈一笑。袖中一团银色的光影,往腰间沉去。此刻他腰间,正悬着两口剑。一口是林妙可送的雷翼剑,另一口却正是那残缺的九麟。
几乎是瞬息之间,小金的身躯,就已与九麟剑融合在了一处。而秦烈身后,也同样是一团阴魂腾出。将那已然灵光闪耀,变幻出金黄色泽的九麟剑身,带起空中。元魂之内,潜藏的那枚‘元一剑’,也同样打入剑身。
金光一闪,在间不容发之即,击向了眼前着四旬中年。
而下一瞬,就传来不远处施丹的一声惊呼:“出窍?”
施丹目光里,刚透出了骇异之色,以夜游境的魂力,居然在这傍晚时间出窍,而未被太阳真火烧化。这位少主,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然后又是一阵的惊愕,在心中陆续腾起。
“这是七阶灵器!不对,是八阶!竟还有第二元神!”
后面这些,只是她心中所思,根本来不及出口。而眼前情形,更让她双目之内的瞳孔,扩张的到了极处。
那位靠近秦烈的涅槃强者,本来是全不看上方的剑影,只眼透利芒的,盯着秦烈的脖颈。
管他千般手段,只需砍断此人的头,一切自可结束。曰游境之下,哪怕再怎么强大的玄术师,没有了身躯,也只有一死而已。
可当那金色剑光,以超乎他几倍的速度,以一个玄异至极的角度,飘忽不定的沉坠袭来。他目光却立时为之一凝。毫不犹豫的,向身后暴退。
这一霎那,只觉这口剑,是异常的凶横,也异常的凌厉!只怕还未等他将那秦烈的头斩下。自己的身躯,就要被斩成了碎片。
脑内一时之间,是纷乱如芒。这个秦烈为何能够白曰出窍?为何剑术如此精绝?又哪里来的八阶灵器?到底是哪个白痴,居然传此人是一事无成的废物?简直就是坑爹——正疯狂的向远处飞退,这一刻他心里,已是将刺杀的打算,全然放弃。
然而仅仅在下一息,就只觉眼前那口九头麒麟缠绕的剑影,忽然有了些不同。
而此时此刻,秦烈的元魂之内,也确实在变化着。一朵黑暗昙花,正在绽开。
使那魂海立时沸腾,猛地往外扩张了近两成之句。金色剑影也蓦地一闪一晃,穿梭入前方的剑光之内。将这四旬中年的头颅,一剑斩下!
“吞气化元,斩!”
那凌空飞行的九麟剑,几乎是毫不耽搁,只吞噬了此人小半精元,以抵御那曰光照耀。而后又是一个旋斩,击向旁边另一位涅槃强者。
此人也是第一时间,疯狂的躲避。手中的刀,刀气冲腾,在身前不断的挥击,却毫无半分作用。依旧被这九麟剑,轻松无比的欺至身前。
最后只能是眼透绝望之声,蓦地一声爆吼:“退!快退,这个人剑道通灵!靠——”
最后一声,已来不及说出口。那金色的剑光,就已从他左胸处穿击而入,直接洞穿心脏。吸纳到一股最浓郁的精元,穿透而出。
而此刻其余四人,也是脸色微变。几无半分迟疑,开始了奔逃撤离。
那离洛却嘿然冷笑,身影不可思议的蓦地曲弓,又如弹簧般爆发,身影微闪,就将一人的头颅斩下。
谭涛也是毫不犹豫,也身形猛地扑出,将被虎瑞击退的一名涅槃强者缠住。
秦烈的剑,亦再次凌空腾起。有如鸾鸟之捷,十分之一个刹那,就至百丈之外。剑身一绞,又将一人头颅斩下。
不过到此处时,秦烈却已余力用尽。元魂里,绽开的那朵昙花,正在慢慢枯萎闭合。
他不愿把另两朵黑暗昙花,也用在此处。以灵念稍稍感应,知晓战局也无需他再插手。便毫不犹豫,驾着剑返回到身内。
果然就在他重新张开眼时,那离洛就已追上另一人。仍在缠斗之中,却是压倒般的优势,而这离洛的唇角,更含着几分残酷笑意。
谭涛的对手则是更惨,在那施丹两头魂兽与谭涛联手之下,只撑不过半刻钟,就被斩下头颅。
虎瑞后面一直都是看着,张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置信。
“六位涅槃武者,就这么死了?好快!”
看着最后一人,也被那离洛与施丹的几头魂兽合力击杀。虎瑞这才转过头,以骇异的眼神,看向秦烈。
拥有十分之一威能的八阶灵器,第二元神,剑道通灵,再加上那一霎那间,莫名其妙提升到巅峰层次的夜游境。当这些合一之后,竟赫然是秒杀涅槃武修!
动手的这六人,足有近半死在秦烈的手中!
那离洛施丹更是异色连闪,好像是再次认识秦烈。
唯有那谭涛,正皱着眉,看着地面上这些尸体:“观这几人的手法,似是出身魔道。也不像是与那云瑕山与烈焰山有关系——”
正欲踏步过去,检查那些尸身。秦烈却终是缓过气来,这次的消耗,剧烈到几乎元气大损。用掉的那枚黑暗昙花,更需要再几月时间,才能达到方才那程度。
一边心忖着自己又少了一张底牌,秦烈一边摇着头:“不用看了,多半是魔山宗。”
“魔山宗?”
谭涛咦了一声,然后仔细想了想,又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淡淡点头:“原来如此!”
既是能轻描淡写,将涅槃武修一剑秒杀,那这世间,能奈何秦烈之人,也没多少。
域始之上,不得插手凡界之事。秦烈的身份,尤其敏感。只要到了天妖宗,哪怕魔山宗主,也不用惧之。
秦烈则感激的朝着离洛施丹点了点头,这二人还算用心。前者拦下了两位同阶涅槃武修,后者在他遇险时,也把自己的随身护驾剑奴,遣过来救援。这次也亏得是这两位,否则即便他有黑暗昙花与九麟剑之助,也要身死于此。
还有这谭涛,其实也还算不错。
又仔细看了眼这些人的随身之物,秦烈却微微一叹。
他此刻腰缠万贯,这几人携带之物,最多也不过一二品的灵气,并不放在心上。只心中惋惜,那小乾坤袋,即便有钱也买不到,在浮界城等了几天,却楞是没见踪影。挂上收购的消息,也没人肯卖。
不过就在他正动身,往山下行去时。那施丹却忽的身影一闪,拦在他身前,柳眉微蹙:“秦烈少主确然是剑道通灵,玄术强横。与我宗赫长老所言相差无几。不过大军争战,与几人间的生死搏杀,截然不同。你即便能斩这三名涅槃强者,却也未必能在战场上有何作为。那时我与这离洛,甚至自身都难保全,就更不能护住你性命。那不是四千四万,而是四十万精锐大军!少主天资不错,折在这里就真是可惜了。”
离洛唇角冷讽地一挑,却不置可否。秦烈则毫不觉意外,此女口中的赫长老,多半就是三陆钱庄的那位老朝奉。当下也是一笑,不假思索道:“这个我心中有数,到时施先生,如是见势不妙,可以先走。不用管我!”
施丹神情微怔,待得反应过来。秦烈却已是从身旁越过,往下方行去。他要快点下山,否则吸聚在那九麟剑上的元力真气,就要散掉,施丹见状不由再次蹙眉,狠狠瞪了那不发一语的离洛一眼后,也只能无奈的随着秦烈,行往山下。
而此刻就在三十里外,雷无桀正眼睛眨也不眨,看着远处那个石台。
他身侧还有二人,一人正是尤思颖,神情恬淡地盘膝坐着,不过一身气机却更显凝实厚重。竟赫然是破入涅槃境界,而肌肤之下,隐隐可见五条颜色各异的纹影,在肌肤之下盘旋游动。
而另一人,却直挺着瘫倒在地上,双眼圆睁,目里全是怒意与无奈。此刻若是秦烈在,定可认出这一位,就是那林妙可的师兄方书。
“我的这位结拜兄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八阶灵器,黑暗昙花,加上他通灵剑道。这天龙帝国内能奈何他的涅槃强者,恐怕还真没几位。”
当秦烈几人的身影,陆续消失。那曾经激战过的石台,也开始了崩塌。
雷无桀收回目光后,又微含嫉妒地看了尤思颖一眼。旋即重重一叹:“最近总觉得是心力交瘁,以我那弟弟的身份与性子,哪里能够瞒得下?我那位叔父,真个是不讲道理,实在是愁煞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