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攻击不一样，攻击可以从二者中独立出来存在，没有防御也有攻击，可没有攻击就没有防御。】

【二者的关系犹如光与影，没有影，光可以存在，可光若不存在，影同样也就不存在，所以，攻击和防御看似是相对的概念，犹如正负物质那样似乎能够彼此中和，可其实，它们同属在一条宇宙的规则上。】

“也就是说，防御原则，其实是建立在攻击原则的基础上作出的进一步延伸，只要理解其中的一者，另外一者就必然能够理解。”

【是这样的。】

【想要理解防御原则，就必须从攻击原则出发，可攻击是什么呢？】

暝的问题并不难回答，说白了就是‘打人’，拿石头丢是打人，拿导弹丢同样也是打人，二者差异无非就是威力罢了。

“攻击是一种生物行为，与地面行走，天空飞行，水中游泳，并不区别。”

只有生物才会有攻击，这是生物专属的特权，非生物是不会具备攻击的能力，哪怕太阳系的太阳要突然超新星爆炸毁灭全人类，那也是自然里的‘天灾’，不是‘攻击’。

【没错，攻击就是一种行为，更准确的来讲，是一个过程，小到地表上的原始生物互丢石头，大到宇宙文明的大尺度战争，都跳不出这个框架。】

【而这个框架，就是我们所说的‘攻击原则’。】

攻击是行为，并且具备着规律性，这个规律性总结之后，便是攻击原则。

“能讲得更具体点吗？还是太模糊了。”

【那么，换种说法，如果霍古你要攻击敌人，你必须要进行哪些步骤？】

霍古思考着，“嗯……首先是获取敌人的相关情报，诸如掌握的技术，整体实力的强弱，还有薄弱点以及位置信息之类，然后基于各种信息制定针对性的战略部署，短时间内以突袭战略一举击溃，这是最保险高效的战斗模式……”

【这是群体战，个体战斗呢？】

“单打独斗的话，看战场环境……”

暝打断了霍古的回答，它换种方式要求。

【不不不，不是那样，要把各种过程都更加简洁化些，这样方便理解。】

“那就是收集对方的情报，知道对方的弱点，然后一波突袭对方的弱点，把对方给宰了……”

综合来看，个体和集体的战斗，其实差异并不是特别大，都有着很明显的共同性。

和敌人战斗，那肯定是要想着该这么击败敌人，而要思考怎么击败敌人，那肯定要知道敌人的擅长的地方和不擅长的地方，最起码得做到扬长避短，重击要害。

【理解了吧？攻击行为必须经历的第一个过程，那就是收集敌人的情报，一点情报都没有的话，是绝对无法进行攻击行为。】

“嗯……那如果是那种祈愿型的因果律武器呢？”

霍古假设存在了一种武器，只要使用这种武器，就不需要经历任何过程的消灭掉任何的敌人。

毫无疑问，这种武器说是终极武器都不为过，不需要锁定，不需要理清其中的因果关系，无视任何障碍、屏障。

但是，哪怕是这种武器，也同样没办法跳出攻击原则的框架。

【那最起码使用者得‘告诉’因果律武器，谁是它应该消灭的目标吧？这难道不是信息吗？连目标是什么都不知道，再厉害的武器该如何发动攻击？】

【攻击原则很好理解，就是获取信息，利用信息，然后发动攻击，这三个步骤。】

暝所言的攻击原则三步骤，听起来高大上，其实是哪怕石器时代的原始人都能明白的道理。

原始人拿石头丢人，首先肯定是要看清楚敌人在什么位置，是不是他要拿石头丢的对象，这就是获取信息。

然后就是瞄准，没办法，不瞄准打不中，丢了也没意义，这一过程就是在利用获取到的敌人位置信息。

最后就是发动攻击，这更好理解，原始人把石头丢出去了。

宇宙的规则是简单的，它就是这种东西，当你理解后只会奇怪，当初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它。

“那么防御原则呢？”

【防御原则就是建立在攻击原则的基础上。】

【防御的本质是什么？敌人要攻击我，我不想受伤，所以通过各种手段阻止对方的攻击伤害到我，这就是防御。】

【由此就可以理解，防御就是阻止攻击行为的目的达成。】

“怎么阻止？攻击只是行为，任何知识都可以用来攻击。”霍古问。

【是这样没错，防御没有全面性，只具有针对性，针对一种攻击的防御，对于另外一种攻击可能就几乎没有防御性，正因如此，攻击总是会大于防御，因为主导权在攻击那边。】

【但是，攻击是需要过程的，在这三个步骤被打破的情况下，攻击行为便无法达成，由此就可以达成防御。】

第一个环节，如果获取不到敌人的丝毫信息，攻击自然无从谈起——哪怕是丢石头也要知道要丢的人在什么地方，眼睛一闭就乱丢打中人的概率能有多大？

第二个环节，虽然获取到信息，但不足以利用这些信息达成攻击目的——丢石头砸人，光知道个名字有什么用，好歹得知道对方的样子，对方站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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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环节，攻击发动失败——还没来得及丢出石头就被人敲了闷棍，手里的石头自然丢不出去。

【这就是针对‘攻击原则’所延伸出来的‘防御原则’。】

……

此时，超光速状态下的暝和思，都获知了暝留存在信息当中的攻击和防御原则。

“……攻击和防御的原则，与其说是一种宇宙规则，不如说是一种战略思想，保持安静，阻止其他文明获取我们的信息，就是最大的安全。”

永续坦言自己的想法，而思，则是思考着攻击和防御原则的漏洞。

攻击原则倒没什么问题，但防御原则却并不能做到百分百的全面性防御，好比一堵城墙，它水平上很厚实，可竖直上方却毫无招架能力。

“防御原则有缺点，例如第三方战斗的余波，这在定义中属于‘意外’，并不属于‘攻击’的范畴，因此防御原则对于这种打击模式毫无防御能力。”

互为敌人的使用范围性武器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这在防御原则的范畴里，怕就怕是范围杀伤的余波，人在家中坐，祸从天降来的那一类。

面对这种情况，防御原则无效，因为在定义中不算是‘攻击’。

“确实不能算是攻击，因为发动攻击者对第三方没有怀有消灭对方的恶意，甚至根本不知道第三方的存在。”

“但对于战斗参与者而言，这是很有用的，利用规则进行防御，比任何护盾、屏障都有用，因为这能让敌人干脆连攻击都办不到。”

永续看得很透，它早就清楚两个原则的优劣在什么地方，这点问题并不算什么，既然能利用规则攻击和防御。

那利用规则‘防灾’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因为没人针对，反而更好办。

除了了解攻击和防御原则，思和永续两个还了解到了宇宙文明。

回忆着暝信息中说描述的宇宙文明，思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宇宙文明就是这样，利用宇宙规则进行攻防，不断地拉伸自己的时空加速时间，不断压缩敌人的时空减缓时间。”

“在宇宙文明社会里，并不以科技层次作为唯一的实力评估标准，那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决定文明实力强弱的指标是那个文明的创造力，攻防原则只是基础里的基础，就像数学里的加减乘除。”

“面对他们，族群可能连怎么败的都不知道……”

很显然，思的自信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它本以为族群已经足够接触到巅峰，哪怕没有位及巅峰，也距离巅峰不远。

现在看来，差的太远了，人家玩的是规则，它们玩的是物质。

“不要泄气，至少我们现在已经了解到，追赶上只是时间问题，只是加速时间而已，我们又不是做不到。”

永续反而更加自信，丝毫没有受到打击的迹象，在知晓了通过拉伸时空加速自己文明时间流逝的操作后，它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族群试一试。

思回答，“暝没有在修正机关的打击时期告诉我们这些，是希望我们能自己想到，由此测试出我们的创造力程度，可……我们并没有想到，是暝告知我们的。”

科技是可以被研究和开发，这里面需要的只是时间上的累积，可对于能够加速自己时间流逝的宇宙文明而言，那是一秒钟就能够堆砌起来的东西。

所以，创造力是宇宙文明评估力量的标准，同样的时间加速下，看谁发展的技术能力更强，看谁更加快速的找出对方的缺陷，看谁最先达成攻击实施条件。

至于原本技术就很高的文明差距，这在宇宙文明之间的确算是一种优势，可却并非是无法追平的优势。

达到那种层次的文明，对宇宙的知识早就已经融会贯通贯通，他们什么样的理论没有见识过，什么样的知识没有验证过，他们早就能够自己编织规则。

如果战斗的足够激烈，足够疯狂，甚至会互相编织出一套各自的世界观彼此倾轧。

“我们并不聪明，这点不是早就众所周知的事情吗？族群还有数量，一个个体的创造力不行，就一群个体的创造力来填补，这没什么问题。”永续反问。

“个体不行就数量来补？”

思愣了愣，受到打击的它没想到这点。

创造力并非无法量化，在无穷的数量下，任何可能的想法都可以涌现。

永续笃定的回复，“没错，族群不就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更何况，我们也不一定是最笨的那个。”

“你说得对。”

它们的话题再次回到了灵域上，这是它们眼下要对付的敌人。

永续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攻防原则，那可以试着运用到和灵域的战略中，我们不也已经知道它的弱点了么？”

“黑洞为砖，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