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约瑟夫﹒凯西接电话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曾经，他和这个人无数次当面讨论过种种阴谋诡计，也和这个人通过无数次的电话，这个人曾经是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他用这把武器把前苏俄的金融系统切割得支离破碎，但自从某天之后，他就对这个人痛恨到了骨髓里！

“里欧，你居然还敢出现！”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我的时间有限，凯西，请不要浪费在毫无意义的相互指责上。”里欧﹒万塔的声音舒缓而平淡，丝毫也没有已经上了CIA黑名单的觉悟，“凯西，你刚刚阻止了一次可能对世界和平造成重大危机的核扩散事件，在这种时候，你难道不应该对帮助过你的人说一声谢谢么？”

“什么！”听筒中传来了一声惊讶的轻呼，不过旋即，凯西的声音就恢复了平静，很显然，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内，CIA局长就迅速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脉络，他沉声道：“这么说来，埃里克口中的那个朋友是你，我原先以为，那个人应该是帮埃里克主持在中东武装力量的那个谢力。”

“我得说，你的猜测既不全对也不全错，不过凯西，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讨论这个，我只想问你，你对我送你的这件礼物满意么？”

听筒中有短暂的沉默，虽然隔着遥远的距离，但里欧﹒万塔还是能听清凯西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此刻，局长先生的情绪不太稳定。

“里欧。”凯西终于再次开口了：“你是在威胁我么？或者我可以认为，你在威胁整个米国？”

一丝微笑爬上了里欧﹒万塔的嘴角，他挑了挑眉毛，用轻快的语气说道：“凯西局长，为什么你会认为我在威胁你呢？你看，我是一个守法的米国公民，我曾经为了我的国家做过很多，甚至就在不久以前，我还通过某个渠道向我的国家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情报，你应该向布希总统先生申请为我颁发一枚勋章的。”

“我会向他申请的，还会请他亲自为你授勋！”凯西咬牙切齿地说道：“只要你回到米国，我一定会这么做的，我发誓，哦，对了里欧，哪怕你打算从此不回米国，我也会派人天涯海角地找到你，给你佩戴上这枚勋章！”

“不，凯西，你很快就不再是CIA的局长了，所以做这些事对你恐怕会有些难度，我猜克雷顿总统应该会很愿意有这样一位愿意投入余生所有的时间，全力追缴剩下的那190枚失踪核装置的CIA探员，我也许真的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枚勋章。”

粗重的呼吸声再次传来，不过等听筒中再次传来凯西局长声音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里欧，你想要什么？你该知道你执行的那项长期任务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愿，有很多人都在关心着任务的进展和成果，而你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很失望的事。”

“凯西局长，我得提醒你，目标是我提出的，方案也是我制定的，具体的执行人也是我，我已经为执行这项计划整整工作了十年，难道我就不应该得到一些报酬么？”里欧﹒万塔显得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急促：“在黄金事件之前，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指示，向多个你们指定的基金会转出了超过20亿美元，凯西，你甚至从来也没有对我说过一声谢谢！”

听筒中再次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之后，凯西才说道：“可这也不是你与埃里克合作的理由，里欧，你不应该选他做你的合作伙伴的，你明明知道，那个人随时会变成我们最危险的敌人。”

“就像刚才我看到的，“SAD”和“阿尔法”这一对昔日不死不休的敌人刚才联手打了一场漂亮的战役，制止了一次重大危机，所以你看，朋友或者敌人，从来也不是绝对的。凯西，埃里克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不管对朋友或者敌人，他都是如此，所以我相信他对我做出的承诺，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条有价值的情报，关于这批26枚T-5核鱼雷，最初的线索也是他提供给我的，你们刚才已经起获了这些鱼雷的核战斗部，其实我想，如果你对苏俄的这种武器感兴趣，不妨问问埃里克，他或许还知道那些被丢弃了的鱼雷主体在哪里，不过我得提醒你，想要得到那些东西的话，你要加紧了，罗刹人肯定不会愿意那些东西被你们得到。”

里欧﹒万塔的话提醒了CIA局长，T-5这型核鱼雷，是前苏俄为了对付米国横行各大洋的航母舰队而发展出的一型不对称打击武器，虽然在各路媒体上，米国及其盟友一向对苏俄研制的武器系统的作战效能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嗤之以鼻、各种抹黑，但其实私下里呢，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毛子信奉的这种“精度不够当量凑”的武器设计原则还是有一定效果的，也非常让人头痛——真打起来的时候，你能保证对毛子扔过来的爆炸物百分之一百的拦截率不？但凡你给他漏进来一发，这效果可就够人好好喝一壶的了。

苏俄虽然已经不在了，但罗刹还苟延残喘地活着，以它继承到的遗产，谁知道会不会变成另一个难缠的对手？

所以有机会弄到对手尖端武器的机会，那是绝不可以放过的。

鱼雷，在任何国家，那都是比很多导弹的密级还要高半筹的玩意！

在进行了一番紧张的安排布置之后，凯西的声音重新从话筒中传来：“里欧，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和能力，现在说说吧，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以及，你的要求是什么？”

里欧﹒万塔的嘴角挂上了胜利的微笑，他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请你们忘掉黄金事件，允许我还可以自由地、不受限制地出入米国，当然，我会继续执行那项伟大的计划，但你们必须考虑我在其中的利益。”

听筒中再次静默了几秒，凯西再次开口问道：“这一点我会向总统先生说明的，他做出决定后，我会通知你，还有别的么？”

“还有就是在你凯西局长职权范围内的事了。”里欧﹒万塔嘴角的笑意更甚，但眼神却冷冽如刀：“给我一份名单，凯西，我要知道，在我的圣殿骑士团里，谁是你安排的鼹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