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占据了展厅最显著位置的“矩阵”联合实验室显然是本次CES展会最大的明星，无论是媒体不遗余力的大肆赞扬，还是展厅内呈现的各种炫酷的展品，都吸引了无数的眼球，导致硕大的展厅内每天都是人头攒动，以至于展会不得不单独为其加派了维持秩序的保安。

这让虞有成在志得意满的同时，也忙碌得不可开交。

挂着“矩阵联合实验室”行政总监及MIPS公司副总裁头衔的他，除了要应付一大堆的日常事务以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他需要竭尽所能建立起以一个以MIPS构架为硬件标准的，以“iDoor”操作系统为软件标准的产业联盟。

而这，显然必须以摧毁原先的X86构架联盟为手段。

新老板谭振华已经将锄头交到了他手上，现在是他展现自身挖墙脚功力的时候了。

“矩阵”当众宣布MIPS开放授权，SGI展示了廉价且性能优秀的“iDesk”个人计算机，这无疑给英特尔及所有原X86体系个人计算机生产商阵营以重重一击，特别是他的老东家英特尔，苦心研发了80386CPU，原想着在本次CES上出一次风头的，却被MIPS抢了先手和风头，简直是欲哭无泪。

而更让英特尔心焦的是，原本如铁打一般的，由24家IBM兼容电脑生产商组建的联盟阵营，也因为MIPS构架和免费操作系统“iDoor”的强行插足而摇摇欲坠。

安迪·葛洛夫甚至亲眼看到有好几位原先联盟内的厂商高级领导被本公司的“叛徒”虞有成笑容可掬地引入了展厅并亲自领着他们参观介绍。

显然，这些厂商都动了加入这个“矩阵联盟”的心思。

为了更大的商业利益而选择抛弃原先的合作伙伴，这对于生存在米国这种高度发达商业社会中的企业来说，做起来实在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开放的CPU授权，意味着市场上很快就会涌现出大批的兼容CPU，也意味着随着彼此的竞争，其价格将更有吸引力并进而降低整机的生产成本及零售价格；免费的、具有极大吸引力的图形界面操作系统则意味着会有更多的用户愿意选择这种计算机来执行自己的工作；而在另一方面，“iDoor”还为程序开发者们提供了完善的开发环境、销售渠道、盈利模式……

策划并组织了这些商业策略的那个埃里克·谭，完全就是现有IT行业商业体系的颠覆者！

那么，英特尔公司今后该何去何从？

原本起家的DRAM业务正被倭国人杀得落花流水；新兴的中央处理器业务又被MIPS半路狙击……

安迪·葛洛夫痛苦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收回了视线不再去关注火爆的“矩阵联合实验室”展厅，而他立刻发现，在自家门可罗雀的展位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客人。

“比尔，你来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和客人打了一声招呼，嘴角却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苦笑。

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伤心人啊！

“安迪，我们需要谈谈，好好地谈一谈。”客人郑重说道。

……

谭振华不知道一个针对他本人和“矩阵”实验室的阴谋正在酝酿，不过就算知道，此刻的他也根本顾不上，因为他收到了一个消息，这让他离开了薇薇安的温柔乡、扔下了正在拉斯维加斯召开的CES大展，匆匆登上了飞往华夏的班机。

……

1985年5月21日，华夏，广南市，长洲岛。

清晨的薄雾遮挡住了人们远眺的视线，但遮挡不住现场所有人那颗火热的心。

一声清亮的汽笛声划破了港湾的宁静，而随着这声汽笛，一个庞然大物慢慢在薄雾中显露出了身形。

“来了，来了！”

人群躁动起来，有人情不自禁地向前涌去，想要离那个庞然大物更近些，看得更清楚些。

谭振华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喃喃自语：“可惜，这不是我们的船。”

“这是墨尔本号，由不列颠维克斯·阿姆斯特朗船厂于1943年4月13日开工建造，1945年2月28日下水，1955年10月28日正式完工，因不列颠缩编海军，该舰未能装备不列颠海军；次年3月5日，该舰从朴茨茅斯港起航，4月23日到达奥大利亚，5月14日改名并被授旗、命名为“墨尔本”号，舷号R21，成为澳大利亚舰队旗舰。”

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谭振华身后响起，他倏地转身，就看见了一个曾经无数次在他前世荧幕上见过的身影。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向谭振华走来：“墨尔本号航空母舰，标准排水量14200吨，满载排水量20250吨，舰长211.2米，宽24.8米，吃水深度7.2米，由4具锅炉和帕森式汽轮机驱动，功率40000马力，最大航速为25节，续航力为4000海里，配备了5.5度的斜角甲板和助降镜，安装有两具蒸汽弹射装置，可以搭载20架喷气式固定翼战斗机、10架直升机，是一艘战斗力不俗的轻型航空母舰。”

那人终于走到了谭振华身边，与他相对而立，轻轻叹道：“可惜，它就要被拆解了。”

谭振华直视着这人的眼睛道：“就算不拆解，恐怕它也没什么用了吧？据我所知，现在，它身上的动力装置、电子系统、武器系统等等，只要能拆的都拆了，甚至就连主轴都被切断，与其说它现在是一条船，还不如说它就剩下了一个空壳子。”

那人摇摇头道：“不，那不一样的，就算只剩下了一个壳子，它也能给我们带来很多的启发，我们华夏的科研人员还是第一次能以这么近的距离实际观测一艘航母，造这艘船需要用的钢材甚至仅仅其中复杂的舱室布置就够我们研究很长时间了。”

谭振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听见那人叹道：“可惜，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我们最多只有1个星期的时间来研究它，因为拆解合同就是这么规定的。”

“这是我来的目的，这件事，也许我能帮上忙。”谭振华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好，谭振华先生，谢谢你，认识你很高兴，我叫张绍中。”

“嗯，我知道，你好，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