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你实在是太直接了……咳咳，好吧，如果你们打算购买这款“幻影4000”，那么我们预计飞走价是4000万美元，当然如果你们还需要在原型机的基础上做进一步的适配升级，这个价格还会有调整，而如果包括全寿命备件的话，价格是……”

“不，查尔斯先生，您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谭振华打断了查尔斯，笑眯眯地说道：“我并没有问这架飞机的价格，事实上，我一点想买它的意思都没有，我问的是，这架飞机，它的生产线和技术授权的费用，哦，如果生产线你们不愿意卖的话，其实，我只要技术授权也可以的。”

“呃……埃里克，关于这一点，我想，昨天我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技术不在我们达索可出售商品的目录上，我们能做的，最多也就是帮助你们建设一家飞机及发动机的大修厂，让你们获得能够自行维护这些飞机的能力……”

“既然是这样，”谭振华笑眯眯地站了起来道：“宋、陈两位总师可能还有一些问题想和你们探讨，至于我，恐怕已经没什么内容可谈了。嗯，谢谢你们送我来马赛，我听说这是一座优美的城市，而我早就想领略闻名遐迩的地中海风光了。”

他这么说着，当真就转身出门而去，而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探头回来冲着詹诺竹招呼道：“詹哥，你还坐在里面干嘛？装得你好像能听懂些什么似的，还不如陪我去海边走走呢！”

虽然不知道这位小爷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谭振华既然点了他的名，詹诺竹也只好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走出了房门，而这两位一行动，张小花夫妇显然也是要跟着行动的，如此一来，屋里的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只剩下塞尔日、查尔斯、宋文华和陈义坚再加上那位华夏使馆派来的翻译5人坐在原位互相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惹得谭二少爷犯了倔脾气，现场表演了一出说走就走的旅行……

“埃里克，请等一下。”在谭振华即将出门的刹那，塞尔日终于开口叫住了他，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昨天跟他说过的那些话，心头闪过了一丝无奈，看来，不付出一些代价，想要顺利拿下华夏的订单，打开这个国家军备采购的大门，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可以谈谈，关于这架“幻影4000”战机。”他沉声说道：“在有限度的条件下，我们达索可以考虑向贵方转让一部分技术。”

谭振华微笑着坐回了座位道：“看来塞尔日先生有所准备的，好吧，请先解释一下您刚才说的那个“有限度”具体代表了什么意思。”

到了此时此刻，双方的试探才终于告一段落，开始了真正的讨价还价，塞尔日代表达索提出了一系列条件，包括必须以8000万美元的单价购买24架“幻影4000”及全寿命配件及配套武器系统、以3000万美元的单价购买96架“幻影4000”全套SKD套件，并且表示，只有满足了以上条件才能考虑转让这款战机的全套技术资料并且还不包含航空发动机，而这些技术资料的报价高达1.5亿美元……

听到了这些天文数字，宋文华和陈义坚都暗暗咋舌，而他们看谭振华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且一点也没将其放在心上，不由得都在心中暗想：这个谭小子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忽悠了这么大的阵仗，这些东西，他到底买还是不买？

有这个疑问的，当然不仅仅是宋文华和陈义坚，对面的查尔斯和塞尔日也是心头打鼓。

所以在开出了高高的价码后，两人都在等着谭振华的反应，而他的回答却出人意料。

“塞尔日先生、查尔斯先生，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我们已经开始了关于合作内容及价格的正式谈判，那我有个要求。”

“请说。”

“我要求先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对我们的谈判内容和进程严格保密，在此期间，任何一方向任意第三方泄露了这次谈判的内容，都必须向对方进行赔偿，而这个赔偿的金额么——为了保证我们双方都能严格遵守这份保密协议，我建议可以将赔偿金额定得高一些，比如，500万美元。”

“呃……这个，埃里克先生，你提出的这个要求当然是合理的，这是一项重要的合作，我们达索对其非常重视，当然会尽力保证谈判的内容不被泄露，毕竟我们也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烦，不过，你提出的赔偿金额是不是太高了？”查尔斯有些踌躇地答道。

“这个金额并不是仅仅针对达索，而是我们双方都必须遵守。”谭振华笑咛咛地答道：“或者查尔斯先生觉得达索方面没有能力保守好秘密？哦，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查尔斯听出了谭振华话里淡淡的嘲讽，这让他立刻联想到了当年的“幻影5”图纸泄密事件以及以萨的“黑帘”计划，这让他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不由得在心里再次暗骂了一声“无耻的以萨人”之后，无奈点头应道：“可以，这一条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先签署这份保密协议。”

谭振华点头道：“好的，既然达索方面也同意，那么，我建议，由于这个项目牵涉到了巨大的交易金额，所以，我们应该在一切完备的情况下再开始正式的谈判，我会通知我的律师尽快前来，与达索公司商议这份保密协议的相关条款，嗯……如果我现在就去发电报的话，我觉得我的律师明天就能赶到，这样，或许，一周之后，我们就可以展开正式谈判了。”

客户的要求既符合逻辑也非常合理，而且塞尔日和查尔斯也都明白，这么大金额的合作，根本不可能在仓促之间就决定，事实上，他们认为能在一年之内完成所有的谈判都是非常高的效率了，相比起来，多等一个星期实在算不得什么，所以他们也都点头同意。

“既然塞尔日先生和查尔斯先生也都同意这个时间安排，那我们就有了一周左右的空闲时间”，谭振华接着又笑道：“那不如，我们利用这段时间来谈一桩小买卖吧？与飞机不太相关的，金额也没那么大的小买卖。”

“哦？我们达索还有埃里克先生感兴趣的其他东西么？”塞尔日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问道。

“有啊，塞尔日先生，您也许还不知道吧？除了飞机，我个人名下还有几家小小的工厂，以生产家用电器为主，我听说，最近你们达索开发了一款非常适合工业设计的软件，应该是叫做CATIA对吧？能为我介绍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