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尔日既然不肯现在就揭破谜底，小谭谭也只好顶着满脑子的问号跟着一行人进了达索集团的总部办公大楼。

其实接待重要客户，全世界的流程基本都差不多，首先当然是介绍公司的光荣历史，而达索可供夸耀的闪光点更是特别多，虽然宋文华和陈义坚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达索，不过，他们还是在达索的历史陈列馆里听得津津有味。

“我们达索是高卢第二大飞机制造公司、第一大军工集团企业，以研制、生产各类军用飞机为主要业务，有超过一万名雇员。”

历史陈列馆内，讲解员小姐用柔美的声音介绍道：“集团的创立者，马赛尔·达索先生1892年出生于的一个犹太医生家庭，1912年，20岁的马赛尔先生考入了我们高卢历史最悠久的“国立高等航空制造学院”，并在2年后以优异的成绩毕业，随即投笔从戎，加入了隶属军方的“默东航空实验室”从事飞机研发工作。哦，对了，马赛尔先生的一位同班同学你们华夏可能更加熟悉，就是苏俄“米格设计局”的创立者之一，格列维奇先生。”

哈，原来，两大阵营中，最优秀的顶尖飞机设计师、互为对手死敌的马赛尔·达索和米哈伊尔·格列维奇竟然是同班同学？

这真是个有意思的事儿，不过，除此以外，还有一句话让谭振华的心中闪过了一丝明悟：马赛尔·达索，他是一个犹太人。

讲解员小姐还在热情地介绍：“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后，马赛尔先生非常不幸地被纳粹投入了位于汉斯国魏玛地区的布痕瓦尔德集中营，直到1945年才获得释放，马赛尔先生在获得自由后，立即就飞回了高卢，而那是他第一次，也是生平唯一一次乘坐飞机。”

“马赛尔先生回到高卢后，于第二年，也就是1946年正式创立了现在的达索公司，1967年，又与布雷盖飞机制造公司合并，自此成为了高卢最重要的军用飞机制造企业，自公司创立以来，我们陆续研制了“神秘2”型战斗机、“超级军旗”舰载战斗机、“美洲虎”攻击机、“幻影”系列战斗机、“阿尔法”攻击机等一系列成功的机型，产品销售遍及世界数十个国家和地区，深受用户的好评。”

讲解员小姐柔美的讲述还在继续，接下来的重点转向了介绍达索公司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战机，而小谭谭却没再将注意力投注到这方面，他的唇间挂上了微笑。

参观完毕，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主人贴心地为来访的客人们安排了非常中式的工作午餐，而随同午餐一起上来的，还有每人一小杯红酒。

“来，请尝尝我们达索家族的另一项重要投资——波尔多达索酒庄出品的红酒怎么样。”塞尔日热情地招呼道：“中午来这一小杯，可以帮助诸位在午餐后获得更充分的休息，而且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他举起了酒杯冲着陈义坚和宋文华遥遥一敬道：“餐前来上这么一小杯，可是对身体有非常大的好处的。”

客随主便，陈义坚和宋文华也举起了酒杯回应了塞尔日，不过，两人都只轻轻呡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而谭振华却走上前去，与塞尔日碰了碰杯，同时微笑道：“塞尔日先生，或者，哪天我们可以约上雅各布一起坐坐，我可听说，他家里也投资了一个酒庄，也在波尔多呢，我想，我们肯定能找到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塞尔日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谭振华的肩膀道：“埃里克，雅各布说你聪明绝顶，我想来试一试，看来，他没有说谎。”

“这么说来雅各布先生和您的关系不错。”谭振华笑道。

“是啊，雅各布曾经帮过我们家族一个小忙，看来你已经猜出来那是什么了。”

“嗯，雅各布先生可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公司并购与拆分方面的专家呢。”

“对，他的确是最顶尖的。”

“那么，让我们为了共同的朋友和最顶尖的专家雅各布先生干一杯。”

两只晶莹剔透的高脚酒杯又轻轻碰在了一起，不过，并不是像华夏人的习惯那样一饮而尽，而是各自小小呡了一口。

放下了酒杯，塞尔日的笑容依旧，他拉着谭振华在身边坐下，看似随意地问道：“埃里克，你们，是从特拉维夫来的？”

“是啊”，谭振华不动声色地答道：“塞尔日先生您也知道我买了不列颠宇航的几架“海鹞”战机，但令人恼火的是，小霍克先生承诺我的“蓝雌狐”雷达竟然跳票了，所以我只好找上了ELTA，想买他们的EL/M-2021B。”

“那么，这桩生意谈成了吗？”塞尔日依然看似闲聊般笑眯眯地问道。

“嗯。”谭振华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而是点了点头道：“差不多了吧，技术细节和价格什么的都基本上谈完了，还算令人满意，接下来就要看他们能不能按期完成与“海鹞”战机以及武器系统的适配过程了。”

“这是个好消息。”塞尔日点头道，“海鹞”也是架好飞机，在国际固定翼战斗机圈子里，也算别出心裁，对于经济并不富裕的国家来说，用在轻型航母以及岛屿守备上，的确有值得称道的地方。”

“塞尔日先生看得很准。”谭振华夸奖道：“不过，这次的以萨之行，我的收获还不止于此。”

“哦？是什么？”塞尔日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嗯，怎么说呢，“海鹞”虽然具备了“垂直/短距”起降这一特殊的能力，但为了实现这一能力，也牺牲了很多其他方面的性能，比如挂载能力，比如作战半径，比如超音速飞行能力等等，所以在面对同级别对手的时候，未免显得力不从心，不过啊，这次我在IAI得到了一个消息，他们正在研制一款廉价的单发轻型战斗机并且已经取得了相当多的成果，目标是以百分之五十的成本达到F-16百分之八十的作战效能，这款战机无疑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尤其对我来说。”

谭振华看似随意地将自己以萨之行的成果老老实实都说了出来，却引得塞尔日脸上再也不能保持平静。

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往桌上一蹲，满脸怒意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IAI，他们能有什么真本事，不过是个小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