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憋着这个坏了？”

波音747的商务头等舱里空空荡荡的，除了6张华人面孔以外就没了旁人，这让宋文华说话的时候也就少了不少顾忌。

从特拉维夫到巴黎，目前也没有直航的航班，同样必须通过伊斯坦布尔中转，连头带尾需要飞行7个多小时，考虑到宋文华和陈义坚都已经不再年轻了，而且白天又刚刚经过了12个小时的折腾，下了飞机的行程又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所以谭振华非常体恤地包下了整个商务头等舱，好让两位总师能有一个相对舒服的环境休息一下，此举当然招致了宋、陈两位好一通数落，责怪他太能乱花钱了，有这钱，给单位添点设备多好？

说归说，在小谭谭表示这票既然买了就没法退以后，两位总师还是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嗯，下不为例的招呼还是必须要打的。

不过，两位总师虽然疲惫，但精神却显得异常亢奋，今天下午的IAI之行让他们很是开了一把眼界，原来，以萨果然在“幼狮”的基础上进行了下一代战机的研发，而且已经取得了相当的进展，虽然走马观花的参观并不能透露出这款正在研发中的战机太多的技术细节，但，仅仅就看到的冰山一角来说，已经足够让宋、陈二位为这款战机先进的性能而震撼。

以及，巨大的压力。

最大加力推力达到9.35吨的先进发动机，可以让这架空重只有6.1吨的轻型战机即便满载起飞也有0.45的推重比；如果外挂3枚副油箱并执行战场制空任务时，具有超过900公里的作战半径；近距耦合鸭翼加三角形主翼、单垂尾的气动布局加上强大的4余度电传操控系统进一步放宽了飞机的静不稳定，从而使其在减小了飞行员操作压力的同时，操纵却更加灵敏、能做出更加复杂迅捷的战术动作；进一步改进的PD机载雷达配合1553B数据总线，将整架飞机所有的分系统有机地整合在了一起，使其真正成为了一个能够先敌发现、先敌锁定、先敌攻击的优秀空中战术平台……

这架战机一旦研制成功，毫无疑问将大大领先于华夏目前所有的战机，包括还在图纸上甚至连图纸都还没有的！

而它却是由一个人口只有几百万的小国以萨研制的，从今天下午看到那架原型机的制造进度来看，首飞，并不遥远。

这让宋、陈两位觉得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

华夏的军人，具有这世界上最大的勇气和牺牲精神，他们惯于用相对落后的武器战胜对手，敢于面对这世上最凶残敌人的刺刀并与之战斗到底，但问题是，如果敌人连拼刺刀的机会都不给你呢？

此时，此刻，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去年他们应邀参观达索公司那次，试飞员葛文勇在飞过了“幻影2000B”之后说过的那番话：“以华夏空军现在装备的战斗机，当遇上这样敌人的时候，只要对方不犯错误，那我们将没有任何获胜的机会。”

“振华，你的心也够大的，这回居然连达索的主意都打上了，不过我得事先说明啊，我和你宋老师虽然去年都参加了访问达索的参观团，跟他们也有过初步的接触和交流，不过，那也只是基于官方的沟通，私下里的交情那是一点也没有的，你这么冒冒失失地找上门去，我怕你会吃个闭门羹啊？你可没有官方的身份做背书，人家怎么能相信你这样一个毛孩子？”

与一贯看他不顺眼、一见面就想着法训他几句的宋文华相比，陈义坚的话就顺耳多了，谭振华于是耐心解释道：“宋老师，陈总师，这主意呢，倒也不是今天才想出来的，不过原本只是个备胎，没打算一定要执行，要不是IAI那边穷疯了来个狮子大开口，我也不至于走这一步，不过他们相不相信我这事倒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联系了马哈穆德上校，请他现行一步帮我去打前站了，有他的引荐，我觉得问题不大。”

宋文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也亏你想得出这样的办法，你这样老是麻烦马哈穆德，欠他的人情越来越大，我看你将来怎么还。”

谭振华连忙陪着笑道：“宋老师，我和上校之间倒也说不上谁欠谁的人情，互相帮助罢了，不过他倒真是个热心人，什么事都愿意帮忙。”

一旁的詹诺竹奇道：“振华，这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要请马哈穆德帮你去打前站？他和达索很熟吗？”

谭振华耐心解释道：“是啊詹哥，老马跟达索啊，那是熟的不能再熟，而且他在达索那里的面子可大了。”

“哦？为啥？”

“当然是因为，老马可是达索的客户，而且，恐怕还是达索全球最大的客户之一了，你不知道吧？巴铁自从1967年购买了第一批24架“幻影5”战机后，就对这款战机的性能比较满意，之后陆续又购进了几十架，不过高卢人的尿性你也知道，价格一直标得高高的，小巴又穷，所以，我听说最近他们还在满世界的淘换二手货呢。

“这样啊，”詹诺竹摸了摸毛茸茸的下巴道：“那就难怪了，不过老马肯帮你这个忙，倒也算对得起你。”

谭振华撇撇嘴道：“是啊，他当然得对得起我，私人关系先摆一边，谁都不会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对不？詹哥你知道吗？小巴他们最近把我的4旋翼无人机卖得风生水起，现在中东那些阿拉伯土豪们那儿，哪支队伍里要是没几架这玩意撑撑场子，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说自己是精锐！”

詹诺竹奇道：“还有这事？你们什么时候达成这个协议的？小巴卖一架你这4旋翼他能落下多少？”

谭振华没好气地答道：“别提了，就上次陪着他去闻州验收后他把我拽一边提的，哭着喊着要做中东的代理，我想着他们也不容易，嘴一滑溜就给答应了，答应了以后才知道，他们居然把这玩意标了个2万美元的单价！”

“卧槽，这卖一架就挣一万？！”

“可不是么？早知道这钱这么好挣，我那时候说什么也不会轻易答应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他们卖掉多少了？”

“……我算算啊，前前后后，得有个1500多架了吧？还有好几百架的订单在排队……詹哥你这表情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啊，前阵子我跟老马聊天，你猜他说啥？”

詹诺竹好不容易把快要脱臼的下巴给按了回去，艰难地追问了一句：“他说啥？”

“他说，现在中东那边啊，为了买到这飞机都快打起来了，他们没办法，只好采用了摇号抽签的办法，中一个号可以优先提货10架，听说现在一个中签号都炒到5万了。”

“……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