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暗影 下
沈霖即刻回答:“知道,他和病房里的人激烈战斗过,血染了镇中央的广场。后来离开了。”
“他向哪个方向走的?”
“离开的时候是往西南,但他们后续有没有换方向,我也不清楚。”沈霖如实道。
艾德里安娜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吧,那蓝湖镇有没有情报商人,我可以找他了解了解,兴许他能知道吴奇一行人是否中途转向了。”艾德里安娜正经地问道。毕竟没了卢克,想要再找一个和卢克异能相仿的先驱者可不容易。最好是能知道吴奇离开的大致方向,这也方便格雷戈后续派人捉拿吴奇。
沈霖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如果他如实回答,气氛估计会变得很可笑。
“情报商人,原本是有的,现在没了。”
“嗯?为什么?”
沈霖对一副一本正经模样的艾德里安娜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他最终还是说出了口:“那家伙,搭上吴奇的车,跑了。”
空气沉默了片刻,忽然艾德里安娜无声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可人的酒窝。
艾德里安娜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她眨了眨翡翠色的眼睛,眼睛里闪烁着美丽而灵动的光芒。
明明这个答案不利于她,她还是被逗笑了。
艾德里安娜与吴奇未逢一面,却不经意地知道了许多关于吴奇的情报和事情。以艾德里安娜的见识,吴奇所做的一切或许称不上传奇,但已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有趣的面纱。艾德里安娜觉得如果有机会的,她倒是可以出手帮父亲把吴奇逮回来。
不过父亲真要我这么做的话,估计事情还是会变得无聊吧。艾德里安娜透过长廊的窗户遥望风景的尽头,心想。
......
酒馆二层。女老板“砰”地倒在沙发的靠垫上,双手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耷拉着落下。她的脸庞像平淡的白纸,不染任何感情,双眼一片茫然,眼睛发出淡粉色的亮光。
白隼直立在女老板的面前,他全身上下没有任何变化,唯独一双死寂般漆黑的眼睛闪烁着淡粉色的光华。他的目光没有落点,仿佛在看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的某份光景。
白隼拥有两个特殊领域型三阶异能,“幻视”和“搜魂”。
“幻视”的能力是通过目光接触将对方投入幻梦,目标的精神抵抗力越弱,白隼对目标幻梦的掌控力度越大;像女老板这样毫无精神抵抗力的纯人类,白隼可以肆意操作女老板的幻梦内容,甚至封锁她的意识,让她一直沉入幻梦,受到再强烈的身体刺激也无法醒来。
“搜魂”,便是通过精神冲击到达对方的大脑深处,地毯式地搜索对方的记忆和知识,被搜魂者必须陷入毫无防备的状态,否则“搜魂”被抵抗而中断,如电影般呈现的记忆会反噬钻入白隼的记忆,让他陷入错乱。
白隼的强大就建立在这两个三阶异能上。他作为夜枭的A级情报人员,无需沾染血腥的拷打,就能从任何三阶先驱者以下的目标身上获取情报。
像女老板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纯人类,白隼开局客套两句,在确认不会有人打扰自己施展异能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支配她,挖掘她知道的所有信息。现在,白隼正在观看女老板的记忆,他看到了顾常在留下一封信交代一切,并说明他已经跟吴奇走了的一幕。
顾常在如此果断地放弃辛苦打拼得来的基业,离开蓝湖镇,十有八九是在夜枭派自己来铲除他前,先察觉到了危险。这一点白隼非常的清楚,他此前追捕过不少反侦察能力和警惕心强的角色,顾常在只是其一,所以白隼并不为迟了一步而懊恼。
得知了顾常在的去向,白隼按照搜查记忆的习惯,往出现在顾常在身边的人身上着手,意图丰富与顾常在相关的情报。这名女老板是顾常在的情人,平时很少出门,在顾常在离开蓝湖镇前,最后一次见到的和顾常在有关的人,就是吴奇。
白隼心生疑问。按说顾常在这样胆大心细的家伙,必是狡兔三窟,在自己的行动范围,甚至没去过的地方都布下暗线。敢在城市里布情报网,又没有有朝一日会引火烧身的觉悟的蠢货,早就死透了。
可是这样一个能力不俗、胆大心细、有勇有谋的男人,怎么会在察觉到危险后,不选择自己准备的逃跑暗线,而是直接、莽撞地找了最近才认识的一支荒野小队选择加入?
白隼想不到任何理由顾常在会这样做,硬要解释,只有这支以吴奇为首的荒野小队,有足够的价值值得顾常在加入。
白隼倒退记忆的“影像带”,重看了一遍女老板前面的记忆。他看到女老板躺在顾常在卧室的床上看杂志,忽然顾常在推门进来,吴奇跟在他的身后。
白隼不放过任何细节,他的“搜魂”精密度极高,甚至连被搜魂者本人都忘了的,被大脑丢弃到“潜意识”区域的记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白隼听得分外仔细,他听到吴奇和顾常在之间的谈话。
“我姐会允许你画她?”“这些,全都是我记在脑子里,事后画的。”“喏,这就是全部了”“拿到关于我姐的情报,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白隼像是抓住了关键的重点,嘴角上扬,精神愈加集中;他动作飞快地倒退记忆的影像带,倒退到女老板曾经近距离注视顾常在挂在墙上的画纸的时候。
果不其然,顾常在画的女人就是若瑢。可刚刚吴奇说的是什么,他把若瑢称作“姐姐”?
白隼冰山般神情仿佛被熔岩冲垮!他蓦然回想起了9年前的若瑢所做的,让至高先驱委员会、至高三院、整个峰崖为之震颤的事件!
当白隼的精神不稳时,他“看到”的“记忆影像带”顷刻裂痕丛生,然后支离破碎。他被迫从女老板的大脑深处退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本就没有血色的脸上更像被寒霜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