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奇异的波动自器灵透明的躯体中震荡而出，缓缓在大殿中席卷开来。

这一刹那，给钟子浩的感觉仿佛过去了千万年之久，继而便见器灵重新睁开双眸。

霎时之间，那双苍老的瞳孔中似乎有着无尽星河衍化，仿若一尊沉睡亿万年之久的霸主再现尘寰。

此际，钟子浩眼中的器灵气势大变，如同纵横捭阖的神祗俯瞰天地，就连他那坚若磐石的道心在对方面前，似乎都有种心灵失守的错觉。

场中一片死寂！

“你就是本座等待数十万年的人？”

少顷，器灵的声音再次在大殿内传荡，却又显得气势十足，不怒自威，震得回声阵阵。

钟子浩心中一凛，当即收摄心神，而他偏偏又清楚地知道，此刻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他所熟悉的器灵。

或许是因为器灵的逝去而感伤，他仅是面无表情地看了“器灵”一眼，并未答话。

“器灵”微怔，应该是没能料到，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胆敢对他的问话无视，正欲发怒，忽又发现了什么，猛地轻“咦”一声。

“小子不错，居然将数种本源力量集于一身，且金木水火土与阴阳本源已经参悟到圆满状态，还能做到相互之间不冲突……嗯，体魄也不错。”

“器灵”起身，如同欣赏珍宝般上下打量钟子浩，右手托着下巴不断点头：“如果本座没感应错，你连毁灭本源都已经彻底掌控。”

倏地，“器灵”脸上首次掠过一抹震惊之色，继而瞳孔圆睁：“空间之主的传承也被你所得？”

“不对，那……难道是灵魂本源之力？”

终于，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势消失无踪，难以置信的声音中透出些许惶恐：“还有一股无法无天的杀伐气息，莫非是万难参悟的剑之本源？”

短短片刻时间，这位“器灵”的表情由最初的漠然到感兴趣，继而化为震惊，再到难以置信，甚至惶恐。

此种变化，或许在他记忆中的无尽岁月以来，都没有出现过几次。

“你是时间之主？”

钟子浩缓缓转头，面色无悲无喜，可能是因为器灵的逝去，他对眼前这位存在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本座正是……”

“器灵”被他的问话惊醒，刚刚开口却又摇头：“也不能算是了，毕竟时间之主早已在数十万年前的荒古大战中彻底陨落。”

回神过来的器灵，一身气势开始复苏，更有种股睥睨众生的气息弥漫而出。

他的话让钟子浩听得摸不着头脑，正待追问，便听对方又道：“本座留下的太初界，就是被你掌握的吧？”

“是！”

这一次，钟子浩没有拒绝回答，也没有否认。

不论他是否愿意接受，器灵都将不会再回来，且正如后者所说，存在的本身就是时间与空间两位主宰创造出来，并没有左右自己命运的资格。

“你果真不凡！”

“器灵”的声音有些生硬，似乎从不曾夸赞过何人一般，但话到一半忽又转口道：“可在本座看来，你的资质比之暗黑之主，差距还有相当一段距离。”

“不过，你能掌握如此多是本源力量，既出乎本座预料之外，又让人不解。”

钟子浩不动声色，心下凛然，眼前的存在的确非同凡响。

他深知对方所言不虚，倘若单以武道天赋而论，自己的确无法与暗黑之主相提并论，甚至连莫无涯这类先天灵体，都难以望其项背。

真正让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除了矢志不移的信念外，还有混沌珠对他体质的改造。

或者可以换句话来解释，从少年时期融合混沌珠那一刻起，钟子浩的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命运神王都无法推算出来。

“前辈能否告知晚辈，您到底是谁？倘若不是时间之主的话，又与他老人家是什么关系？”

钟子浩自然不会去解释什么，转而关心起先前的问题来。

“嗯！”

“器灵”微微颔首，面色肃然，郑重道：“你可以将给本座当作时间之主，而严格来说，我只能算是时间之主分身留下的部分残魂，或者说是一缕意识体。”

“这一缕意识体能存在下来，当初可是耗费了无数心血……”

话到此处，他骤然一顿，怅然道：“留下这一缕残魂的真正目的，并非为了和你交流什么，主要是完整本源力量的保存，失去了意识体就无法长久存在。”

如今的钟子浩，并非当初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年，立即明白了这番话的内容。

紧接着，他上前躬身一礼：“晚辈钟子浩，见过时间之主前辈！”

事实上，如果真要算起来，他还是眼前这位存在的隔代弟子，更称得上亲传弟子，向师尊行礼自然不会觉得为难。

退一万步讲，时间之主留下的太初界，对他的和玄天界的帮助，并非只言片语能够形容。

“本座知道你有不少疑惑，我存在的时间不多，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时间之主极为干脆，并未在小事上过多纠缠，开门见山道。

“好！”

钟子浩重重点头，也不啰嗦，立即抛出了第一个疑惑：“当年荒古大战结果如何？”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此言一出，时间之主面色微变，尴尬道：“本座不知！”

还不等钟子浩追问，时间之主便主动解释道：“荒古大战尚未结束前，我们已将太初界炼化完成，而我这缕残魂，自从与分身离开后，就已彻底斩断了双方之间的联系。”

如此说法倒也好理解，倘若时间之主留在太初界内的意识体与分身藕断丝连，断然逃不过暗黑之主的追杀。

甚至，还会因此暴露太初界的秘密！

钟子浩理解地点了点头，略作沉吟，再问：“暗黑之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很难得地，时间之主脸上闪过迟疑之色，斟酌片刻，似乎才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