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他早已,画地为牢!
Tony跟在凌莫南身后,想帮他开车,却在上车前的一刻被凌莫南拉住手臂,“你坐到副驾驶上去,我来开。”
Tony腿都软了,“凌总,这不合适,您现在不适合开车——”
凌莫南已经坐了上去,冷冷地给了自己的助理一个爱上不上的眼神。
Tony屁股尿流地滚上车,哆嗦着扯住安全带,还没系好,车子已经飞驰出去——
今天凌莫南开的是一辆宾利欧陆,可这车此刻却生生地被他开成了云霄飞车。
长指每每在方向盘上轻轻一点,路上就有一辆车被他贴合着甩在了后面。
轮胎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地面上都是车胎留下的长长弧线。
车外的光影急速倒退着,整座城市开在变得迷幻起来,连阳光都只剩下一道道亮光划过Tony的眼膜——
他被甩得七荤八素,强撑着看了一眼仪表盘上的时速——
车子时速早已破了两百,并且还在飙升。
Tony吓得连脚趾头都在哆嗦,“凌总,凌总……”
“怕死?怕死就现在下车。”凌莫南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起伏。
可Tony知道,这是极度愤怒的状态。
“凌总,我不下车……”
凌莫南也丝毫没有停车的打算,在高架桥上一个甩尾,直接逆势而上。
轮胎又发出刺耳的声音,在闹市区也不容忽视。
Tony咬紧牙关,脸色铁青地想——自己今天恐怕是要晚节不保,尿裤子了……
车子一路张扬地狂飙,丝毫没有收到任何交通管制的影响,最后一个u转,直冲海边——
Tony已经哭出来,开始胡言乱语,“凌总,我爱您,但是我真的暂时还没有殉情的打算——”
凌莫南直接挂档,一个油门踩到极致——
轰地一声,车子冲进海里。
最终,在沙滩上搁浅下来,彻底不动了。
几百万的欧陆gT就此报废。
Tony哆嗦着推开车门下车,站在没过膝盖的海水浅滩欲吐不吐地干呕。
凌莫南推开车门站在海水里,斜倚在车门上,“烟。”
Tony挣扎着从车里暗格中摸出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递给凌莫南。
这时候莫说是抽烟了,只要凌总不飙车,就算是要他Tony下海捞月他也会去。
凌莫南抽出一根烟,斜斜地含在唇角上,单手点燃打火机。
他抬手将火苗凑近烟头,可还没点燃,火苗就被海风吹灭。
抬眸,看了一眼远处的海天相接处,用双手拢住火苗,又去点。
风乌泱泱地透过他的指缝,再次无情将火苗吹灭。
凌莫南干脆翻身,直接坐到车子前面的引擎盖上,双腿依旧浸泡在海水中。
他这样执着地一次次点燃打火机,却又一次次地被风吹灭——
想要依傍的最后一点温暖,他也得不到……
最后干脆一把扔掉手中的东西,直接仰身,躺在引擎盖上,看着头顶宽阔的,没有一丝杂质的蓝天——
美景如斯,海风如醉。
可天宽地阔,没有夏优优在身边,他依旧觉得心好凉,好痛,好空……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
在决定将她放在心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画地为牢。
此生,再也无处可逃……
可是她竟然,竟然……
在餐厅里听到的那些话,又如同魔咒一样钻入耳朵里——
夏成远说,晚上还是陪着她。
还是……
而她,没有拒绝……
一间房……
能做什么?或者说,昨晚他们做过什么?
可想而知。
凌莫南盯着天空,连眼睑都没有眨一下,直到阳光将他的眼睛刺得猩红猩红,他才忽地大笑出声——
他笑得不可遏制,就连海风吹进嗓子里,呛得他猛然咳嗽,也没有见他停下来。
Tony在旁边已经吓得有些傻掉了——
记得前几年他陪凌总去参加一个商业谈判,对方是欧洲某个国家的皇室,提出的条件又苛刻至极,但那笔单子对凌氏来说至关重要。
凌氏的公关团队都急白了头,也没见凌总的表情变过什么。
可这一次……
看来夏小姐真的成了凌总的心结。
亦是,心劫。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想劝慰几句,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已经太苍白了。
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有安静地守着凌总……
周遭都安静下来,唯有海浪轻轻拍打在岸边,像一只温柔的手,在努力抚平某些不可言说的伤痛一样……
是以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凌莫南侧脸,扫了Tony一眼,目光中已经带了几分不悦。
Tony连忙把手伸进裤兜里摁下静音键,还没来得看来电显示就赶紧跑到了一边的礁石后,小声接起电话。
“喂,老太太,您好。我是Tony,您找凌总?凌总他现在……”Tony扫了一眼远处的凌莫南,不确定他现在是否有心情接听电话,“他现在恐怕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要不您等会打来?”
“你告诉他,回来有重要的事和他商量,是他和刘莹莹的婚礼!他必须回来!”老太太镇定地开口,声音里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不怒自威。
Tony心里咯噔了一声,知道这是大事,无论凌总愿不愿意回去,都不是他这个小助理能做得了主的。
他连忙又安抚了老太太几句,挂断电话就朝凌莫南的方向跑去,不敢随便耽误。
“凌总,老太太说请您回去,商量您和刘莹莹小姐婚礼的事。”
婚礼?和刘莹莹的?!
凌莫南从引擎盖上坐起,“老太太真是这么说的?”
“是,”Tony吞了吞口水,“凌总您要是不打算回去,我就再给老太太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不必,”凌莫南单手撑在引擎盖上,跃身而下,“谁说我不打算回去?”
泥沙灌进了皮鞋里面,他走起路来有些艰难。
到了岸边,他直接甩掉鞋子。
Tony看着那双意大利匠人将近一年才做出来的手工皮鞋渐渐沉入海底,心里小小肉痛了一下。
凌莫南却已经赤足踏上沙滩,头也不回地开口,“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