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爱情里的三个人
莫凭澜今天不在家,听说是有应酬。
长安等了很久也没有见到碧桃,她以为这事儿是黄了,这莫府戒备森严,一般人哪里能进来。
正当她失望想要睡觉的时候,忽然门响了一下,接着从外面进来一个婆子。
她以为是莫凭澜让人来传话的,不过这也太没规矩了,传话可以告诉春桃,怎么可以直接进入内室?
她呵斥道:“你是谁,出去!”
那婆子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小姐,我是杨四的人。”
此时,莫凭澜身在醉生楼里。
烛光摇曳,对影成双,精致小炕几上摆着几样小菜一壶酒,海棠花小酒盅里倒满了醇香的竹叶青。
对饮的……却是俩个大男人。
莫凭澜修长的手指提壶,眸子却看着对面的男人,对方即便是在灯光不甚明朗的室内他也戴着帽子,帽檐的阴影模糊了他的五官,只看到一管笔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唇。
他心里不仅慨叹,这个手握重兵的男人果然不一样,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气度,那冷然压迫的气势,简直就像一把上古神兵,一出鞘恐怕就要见血。
他提壶给男人把酒杯倒满,很是诚恳道:“赫连少帅,容莫某在提醒您一次,那督军府戒备森严,您一定要多带些人马。”
对面的赫连曜薄唇微勾,显得邪魅又狂妄,“暗杀而已,你还让我带多少人,我自己足以。”
“你一人?”莫凭澜大惊,这也太疯狂了。
赫连曜捏着酒杯跟他碰了碰,“莫老板,你只要给我提供精确的地形图和士兵换岗时间就可以了,剩下的你不要管。”
莫凭澜知道他的威名,但是他单枪匹马去刺杀云州督军,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显然,赫连曜也不想多给他什么信息,他手放在脑后懒懒靠在椅子上,“夜深了,莫老板是回家还是在这里歇下?”
莫凭澜站起身来,“那少帅您休息,我回家。”
赫连曜长腿斜斜的交叠在一起,似有些取笑,“听闻莫老板有两个娇妻,其中一个还是江南有名的艺伎,福气不浅呀。”
莫凭澜缩在袖子里的手重重握了一下,这个赫连曜不对付,自己跟他合作要步步小心。
他拱拱手,“哪里比得上少帅,这楼里美女如云,您也悠着点儿。”
赫连曜森冷的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全放在了这个妖孽的男人身上。
他这番绵里藏针的话可是好多年都没有人敢跟自己说了。
他笑笑,再也没有任何话。
莫凭澜转身走了出去,心下的担忧却也没放下。
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看看主屋那边漆黑一片,他知道长安是睡下了。
现下才正月底,到了夜晚依旧寒冷,他先在暖阁里呆了一会儿把身上焐热,才进了卧室。
素色帐子低垂着,一想到里面躺着他喜欢的女人,莫凭澜的心头就暖起来。
他上前,伸手就要掀开帐子。
忽然,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迅速收手打开了灯。
再往里看时他差点魂飞魄散,床上的长安面色苍白毫无声息,她的身下汪着一滩血。
好容易找回理智,他立刻上前抱住了长安。
鼻息心跳都还在,有问题的恐怕是肚子里的孩子。
他飞快的把人给抱起来,大声喊着:“来人来人。”
春桃跑进来,看到长安满身血的样子吓坏了,“少爷,这……”
现在不是责备谁的时候,莫凭澜飞快吩咐,“让人备车,送夫人去医院。”
贪欢楼上亮了灯,何欢儿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丫头樱桃有些幸灾乐祸,“听说长安夫人血崩了,估计孩子是保不住了,现在少爷送她去医院。”
何欢儿心头一阵畅快,表面却不露一分,“怎么会这样,走,出去看看。”
他们出来莫凭澜已经上车,何欢儿拉住了车门,“澜哥,我跟你一起吧?”
莫凭澜拒绝了,“你呆在家里看家。”
何欢儿倒是不强求,看着他们走了才回到自己屋里。
医院里,长安被推进了抢救室。
莫凭澜焦急的等在外面,他不停的走来走去,要不是陈桥扶着,他都是摔倒好几次。
陈桥宽慰他,“少爷,您坐下吧,西医很厉害的,夫人她会没事儿。”
莫凭澜看了他一眼,却不相信他的话。流了那么多的血,没有事才怪。
他今天真是后悔死要,要是不跟赫连曜耍花枪早点回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过了好一会儿,门打开,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走了出来。
她用白大褂包着一件东西,交给了莫凭澜。
“这是里面的患者让我交给您的。”
莫凭澜不敢伸手去接,“这是什么?”
那护士叹息了一声,“孩子没了,你们都还年轻,后面会有很多孩子的。”
说完,她扯去了白大褂。
她手里的玻璃瓶子里是红红的一团血肉。
莫凭澜哪里敢去接,他眸子定定的看着,也漫染上了红色。
推开那女人,他冲进了病房。
医生护士见他进来都吓了一跳,不过手术已经完成,现在长安身上盖着白色被单正要送入病房。
莫凭澜推开人扑上去,想要开口却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紧紧抓住了莫长安的被单。
长安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微微张开了眼睛。
“孩子……”莫凭澜刚开了个头却说不下去,这几天看样子长安是接受了孩子,要是知道孩子没了一定也很难受。
长安果然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过了一会儿才说:“莫凭澜,一报还一报,你害死我爹,我弄没了你儿子,我们两清了。”
“你说什么?”莫凭澜眸子紧锁,似乎不相信的俯身看着长安。
长安却闭紧眼睛不再说一句话,不知是睡着还是晕过去更或者是单纯的不想跟他说话。
护士们把人给送到了病房里,莫凭澜却没有跟进去。
他实在太生气了,转身坐车回家,陈桥在后头跟着,手里还拿着那瓶血肉。
护士给了他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好拿着。
车子到了家门口,莫凭澜却不进去,他在车上抱着头做了好久。
司机和陈桥都不敢打扰他,这些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莫凭澜情绪这么崩溃。
后来,他打开车门走下车,从陈桥手里接过了那瓶血肉。
他走路很忙,脊背佝偻脚步蹒跚,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走到了后花园。
在一棵梅树下蹲下,他用手指一点点挖开了冻土。
这还没到二月,冻了一冬的土哪怕是用铁锹也很难挖开,可莫凭澜就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一会儿就磨得鲜血淋漓。
陈桥站在后面不敢劝,只好蹲下跟着用手挖,他知道莫凭澜这是在自虐。
一直挖到天光打量,才挖了个浅浅的坑。
莫凭澜的手已经不行了,血浆和泥沙都冻在了手指上,不停的颤抖。
陈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抓住莫凭澜的手腕,“少爷,咱够了,都一宿了,孩子没了是他没福分,您别折磨自己了。”
莫凭澜点点头,他站起来,那一刻天旋地转,他身体向后倒去。
陈桥赶紧用肩膀顶住了他,“少爷,您别自苦了。您跟小姐……是过不到一处去的。”
莫凭澜还是一言不发,他看着渐渐明亮的天空,在心里琢磨,这天黑了总会亮,不管多黑都会亮,长安那么爱他一定会跟他好好的,以后生很多孩子。
陈桥也没喊别人,自己去拿了铁锹把坑挖大了,然后把瓶子放进去埋了,还念念叨叨说了些胡话。
莫凭澜给人送到了贪欢楼,总得有个人照顾他。
何欢儿看到他的手吓坏了,不过她不是个多事的,倒是什么都没问,先给莫凭澜包扎伤口,又让人去熬了姜汤给灌下去。
陈桥觉得何欢儿这点真比长安好,长安那个大小姐只会让别人伺候她,哪里能伺候的了少爷。
这么想着,才想起莫长安还在医院里躺着。虽然拿不住少爷是个什么主意,总不能把人丢在那里不管,他让人熬了点鸡汤,让人给送了去。
手上的伤他也没当回事,他不是少爷,没有那么细皮嫩肉的娇贵。
过了一会儿,他派去医院的人回来说长安不见了。
陈桥头发都麻了,不见了怎么会不见呢,他要怎么跟少爷去交代?
这事儿不敢瞒着,他去贪欢楼找莫凭澜。
何欢儿把他给挡下了,“你干什么,澜哥刚睡着。”
陈桥也是急了,“欢夫人,长安夫人她不见了,我得赶紧跟少爷说。”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你们去找呀,跟澜哥说了难道让他自己去找不成?这样,你先去找人,我在这里守着,等澜哥醒了就告诉他,你看他熬成什么样了,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陈桥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只好领命去了,这里何欢儿等莫凭澜睡足了一个小时才叫他,把事儿给说了。
莫凭澜什么也没说,起来就穿鞋子要出去。
何欢儿一把拉住了他,“澜哥,你也别急,我已经让陈桥去找了,她一个女人能去哪里,左右是跟尹雪苼走了。”
莫凭澜十指都包着纱布,穿起衣服极不方便,但他还是推开要给他扣扣子的何欢儿,匆匆走了出去。不用莫凭澜说,陈桥第一个去找的就是尹雪苼。
陈桥没敢声张,悄悄的让人禀报了,见到雪苼后也没敢说别的,就问长安来过没有。
雪苼是水晶做的心肝,一瞅陈桥的手再瞅他的模样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三五句问下来就把耿直男孩陈桥给绕进去,他说出长安小产住院又失踪的实情。
不过,陈桥的话带着他自己的主观臆测,认为是长安自己把孩子弄掉的。
雪苼差点打他,“你回去跟莫凭澜说,要是长安遭遇什么不测我就跟他拼命。还有,长安会骗他不会骗我,她跟我说孩子是莫凭澜也是她的,她一定会好好生下来,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指不定是谁在背后使坏。”
她的一番话让陈桥后背冷飕飕的,他想到了莫凭澜这些日子对长安夫人的保护,不就是在防着……
从尹家出来他也没敢耽误,继续去找人了。
雪苼把家里的下人伙计都招呼了,说了几个自己和长安经常去的地方让大家悄不声的去找人。
其实陈桥早派人留意着她,就怕她是窝藏了莫长安,现在看着她也出动了便派人暗暗跟着。
莫凭澜从家里出来后也是直奔尹家,但雪苼已经出去,尹南山不在家,雪苼的继母徐氏有心巴结他,也没看他脸上的情绪不对,就把自己的女儿叫出来奉茶。
雨苼只比雪苼小两岁,按理说早该到了出阁的年龄,但是雪苼不嫁她也不好嫁,母女俩个早就怪上了雪苼。
尹锦瑟暗暗看着她们母女发笑,莫凭澜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她们能攀交的,她且看她们的笑话。
本来,莫凭澜还真看不上她们母女俩,可现在刚好从她们嘴里探探口风,是不是尹雪苼把长安给藏起来。
没想到他还真坐下喝茶,徐氏婉娘母女俩乐的脸上开了花,却把尹锦瑟给气坏了。
正在这时候,她看到陈逸枫的小厮鬼鬼祟祟的闪进来,便扯到了一边。
小厮一见她就眉开眼笑,“二姑娘,我们家少爷请您去看个花样子。”
锦瑟知道这是陈逸枫给她的暗号,俩个人暗里勾搭已经有些时候了,起初自然是她主动的,那陈逸枫还心心念念尹雪苼不上钩,可几杯酒下肚她再那么一主动,是男人根本就把持不住,俩个人就燕好了。
这尹锦瑟不过是雪苼的堂妹,她无父无母也没有家财,自然不敢让陈逸枫舍了雪苼娶她,现在他要成亲了她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他,还宽慰他以后她只做个侍妾伺候他和雪苼,只求能跟他天长地久。
陈逸枫是个虚荣心很强的男人,听到尹锦瑟这么爱他自然是欢喜的很,只是他心里还忐忑,雪苼那样的性子能容他娶妾吗?他现在也是靠着岳父的提拔才让破落的陈家重新繁荣起来,现在岳父又给了他二十万开纺织厂,千万不能这个时候出岔子,所以他要尹锦瑟过去商量。
看着在忙碌的徐氏母女,尹锦瑟偷偷出门了。
莫凭澜耐着性子听着婉娘絮叨了一番,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依着他对尹家的了解雪苼想偷偷做什么很难,看来长安是真的没藏在这里,他便站起来告辞。
刚出了大门,他就看到尹雪苼回来,这女人大冷的天儿都脱了大衣,脸红红的,出了一身的汗。
看到莫凭澜,她双眼喷火,恨不能把他给剁了喂狗。
原来,雪苼去了一趟医院,确定了长安流产失踪。
她咬咬牙,一把把莫凭澜拉到了背人的地方。
莫凭澜眉目闪动,嘴巴却很毒,“尹大小姐,你好歹也是要出阁的人,这样拉着一个男人不太好吧?”
雪苼没心情跟他斗嘴,她咬着牙说:“陈桥把我的话带到了没有?”
莫凭澜皱眉,“我还没看到陈桥。”
“好,那我再跟你说一遍,长安不可能自己不要孩子,她跟我说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一定会办到。我怀疑她是被人害了,你赶紧找人,不行就报官,长安有危险。”
莫凭澜深深的看着她黑白分明的杏眼,似乎想从里面看出真假。
相识多年,虽然俩个人相互不待见,但是必要的了解还是有的。
雪苼没有在撒谎。
他转身要走,“好,我去找。”
“莫凭澜”她拉住他,“你有没有怀疑何欢儿?”
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线,里面含着警告,“你别胡说。”
“我怎么会是胡说?你可别忘了,妻妾多的内院这种事可是屡见不鲜。你凭什么就认为你的欢儿大方不嫉妒?你跟她分开这么多年你了解她吗?”
这样的说辞,莫长安也说过。
莫凭澜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捏起,面上却更加的冷漠,“尹雪苼,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他的颀长背影,雪苼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男人只顾着享受齐人之福,却不知道爱情里根本没有三人行,太挤了就会有人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她现在心里很乱,只求长安能平安无事,孩子以后可以有,她的命却只有一条呀。
此时,长安却安静的躺在一处宅子的床上,一点事都没有。
去莫府送信的那个婆子卸去了伪装露出一张包养得当的面孔,四十岁的人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岁,可亏她扮中年婆子那么惟妙惟肖。
这女人叫金娘,是杨四的女人。
此时她端了一碗鸡汤送到长安面前,“小姐,起来喝点汤吧,这一路颠簸的,您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这金娘是金粉阁的老鸨子,口甜舌滑的很是会伺候人,长安虽然不喜,却也没有拂了她的好意。
她没有什么不舒服,身下的那摊血是猪血,不是她的,现在孩子在肚子里好好的。
正喝了,杨四在外面咳嗽一声,然后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给长安恭敬的行了个礼,长安忙叫:“杨叔叔。”
他大手一摆,“你叫我杨四就成,小姐,现在我是把您当主子。帮主死的不明不白,我们海龙帮现在又给莫凭澜那小子说的算,但是老兄弟们是不服气他的,要是您能来主持大局,我们一定把他给扯下帮主的位置,为老大报仇。”
这些长安不懂,她更明白杨四不过是拿着自己当个幌子,便说道:“杨叔叔,您说的这些我可不懂,我只是想查出我爹的死因,至于帮主不帮主的,自然是像您这样有本事的贤者当。”
长安这番话说到杨四的心坎里,他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娇纵的小公主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不愧是莫如前的女儿,还是很识大体。
“那我就不客气的叫你长安了。长安呀,你父亲去的蹊跷,他走前没有给你什么东西或者跟你说过什么吗?”
长安心里顿时警铃大作,那封信的内容难道杨四也知道?
下定决心来的时候她就做好了与虎谋皮的准备,她不过是要借他们的手离开莫凭澜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为了让莫凭澜死心,她让金娘买通了医院的医生护士,造成了自己流产的假象,她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太久,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可是现在看杨四贪婪的样子,自己想要离开就变的很难了。
她摇摇头,装出天真无辜的样子,“我从港岛回来我爹就不能说话了,他什么都没告诉我。怎么?我们帮里还有什么秘密吗?”
金娘阻止了杨四的话,自己笑嘻嘻的对长安说:“你杨叔是太心急了,不过是瞎问的,你先休息。”
说着,她扯着杨四走了出去。
长安勾起嘴唇无声的讽笑,这个世道人人为了自己,果然都是一样的自私。
她把手轻轻的放在了腹部,要是她一个人生死无畏,可现在肚子里有个孩子,她一定要想法子离开这里,保护孩子的安危。
莫凭澜找了好几天,一直没有莫长安的消息。
那么稳当的人也不由得生出了愁郁。
他以为,自己在这云州黑白道可以说说一不二了,却没有想到丢了老婆也找不到。
医院里知情的人都不知下落,而那天拿着血块出来的护士根本就不是医院的,这就是说有人摆好了圈套等着他去钻。
在云州,能摆他一道的能有谁?是杨四儿?他没觉得这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韩风凛还是赫连曜?
赫连曜虽然有本事,但是现在和他是合作关系,难道拿了长安去做要挟?道理上说的通,但赫连少帅倒不像这么下作的人。
韩风凛虽然对长安一往情深,也有足够的立场帮她,但是最近听说他和汗青帮的斗争如火如荼,怎么抽的开手?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他想的都是真的,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他半躺在长安的贵妃榻上沉思,身边躺着那只代替二肥的猫。
忽然,陈桥走了进来,然后在他耳边耳语一番。
莫凭澜的面容阴鸷的能滴出水来,那只放在榻上的手紧紧绷起,导致伤口开裂,滴滴答答流出血来。
“你确定?”
陈桥点头,“一点错不了,但夫人在他们手里,夫人肚子里还有孩子。少爷,他们是打定了主意你不敢投鼠忌器。”
莫凭澜只觉得身体的血液都从指尖流逝,胸膛里冷的像冰,“长安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如果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即便是在医院里给我的胎儿是假的,她也不可能让长安带着孩子回到我身边。”
“少爷……”
他举手制止,然后从贵妃榻上下来就要出门。
陈桥紧追俩步,“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他看着天上高挂的冷月,声音更加的冰冷无情,“贪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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