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看着这第三杯“水”，眉头微微一皱，若不是他能够看到杯面上有一层非常稀薄的液体的存在。他恐怕会以为这是一个空杯，是黑衣人故意拿来开涮他，拿他开玩笑来了。

“时空之力拆穿了就是时间与空间。

这杯恐怕是空间之力了吧？”

夜羽没有急着饮下杯中物，而是目露沉吟之色，他并不想莽莽撞撞，而是要看清一切的本质才行。

“怎么了吗？你在迟疑什么？”

黑衣人很显然不解夜羽为何停止了动作，而是眉头深锁起来，他看不懂这个人类少年。至少他自己不是纯粹的血肉生命。故此不会懂人类的那种心思。

“敢问前辈姓甚名谁？跟天悟大人是何关系？”

夜羽目光深邃的看着黑衣人，他不急不缓，也没有盲目的着急，而是想要得知这个黑衣人跟天悟之间的关系。只有如此，他才能对症下药。

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黑衣人很显然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会有人问起他的来历。

“我是谁啊？”

黑衣人目光露出追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或者说他已经麻木了。他被封印在画卷里不知过去了多久的岁月。但是想来世间必然早已经沧海桑田。

“你可听闻过陨神之地？”

黑衣人两眼紧闭，他答非所问的反问了一下夜羽。

“自然，而且我现在身处通向陨神之地的天路上。奈何那里时空乱流密布，若是没有时空本源在身。要想抵达陨神之地，不知需要多久，或许百年、千年，也有可能永远无法到达。”

夜羽话语平淡，就像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而非生死大事一样。

“什么？？你此行要去陨神之地？而且你现在在传说中的那条终极之路里面？”

黑衣人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哪怕之前夜羽可以领悟时间之水时，他也无所谓。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他看到了回家的曙光。

“不错，想必前辈来自初始之地里的傀儡一族吧？而且拥有无尽寿命的，恐怕您是盾族里的王境。不知晚辈可有说错？”

夜羽一语见地的道出了黑衣人的身份还有来历。他之所以知道这些，自然而然是老黑告诉他的，其中最让夜羽感到兴趣的则是傀儡一族了。

“你究竟是谁？你身上明明没有初始之力，也就是说你是牢笼里的下等……修士。怎么会对初始之地里的事情知之甚详？”

黑衣人再也忍不住了，他甚至开始怀疑夜羽是某个初始之地里出来的生灵。可是他可以明确感受到对方身上没有那种初始之力，也就是说对方是土生土长的下等界民。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能说的都说了。前辈是不是也坦率一点？若是前辈对前往初始之地没有兴趣的话。那么在下可以将那九副画卷丢弃在天路上，反正你们也没有兴趣了不是吗？”

与其被动出招，不如反客为主。

夜羽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要是让他自己以真假本源跟因果本源一点一滴的去分析时空本源的本质的话。不知需要耗时多久的岁月，他可不想在这里浪费那么多时间，他甚至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那里埋葬了一切真相的地方。

“我明白了，我的确来自傀儡一族，我叫盾灭。但是我们是输家，那一战我们近乎灭族。而幸存下来的族人全都成为了奴隶。

我三兄妹运气还不错，被天悟大人看中了。他也没有小觑我等，反而跟我们称兄道弟。

直至某一天，天悟大人似乎察觉到了有生命之危，故此要我们三兄妹分别帮他守护九副画卷。直到有传承者出现，我们就可以自由了。”

盾灭提起盾族也是一脸唏嘘，当年他们傀儡一族有好几个强大的部族，却因为觊觎人类资源，继而发起了战争。那一次战争以傀儡一族全面溃败而落下帷幕，没死的傀儡一族的族人全都成为了人类修士的奴隶，无一例外。

“我们碍于誓言，是不可能让你作弊的。时空本源唯有你自己领悟，若是你没有天资，哪怕你将九副画卷遗弃于天路。我们也是爱莫能助。”

盾灭很明白夜羽刚才那番话的弦外之音。别说他不懂时空本源，就算他懂，也是不可能告知前来闯关的传承者的。

“您多虑了。我只是想知道，天悟大人是否真的将他的时空之力也就是时空本源分别放在九副画卷里面？

还有，您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时间跟空间的差别在哪里即可。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夜羽老脸一红，他本来是想走后门的。可是目前看样子，根本没有任何后门跟捷径可走。

“时无间，空无间。这句话是天悟大人当初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我也不懂其含义，你自己领悟吧。还有，这两杯“水”你没有成功饮下的话。是无缘进入第四副到第六副画卷里面的，你好自为之吧。”

盾灭说完之后，根本不待夜羽提问，就已经化为点点光雨消散在了此地。空流一脸错愕的夜羽看着那茶几上的红色“水”还有他手中的透明“水”。

“时空本源既然藏于此地，那么说什么也要得到才行。这时空本源将是我的第十一道本源之力！”

夜羽在确认了内心的道之后，直接将杯中物一饮而尽。他自己的道，他自己走。

“红色的水……”

夜羽目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没有犹豫，也没有动用任何力量，只是单纯的将其饮下。

一时之间，夜羽仿若置身到了岁月长河里面，他看到了在岁月长河里面流淌的时间之水，也看到了包裹着那条岁月长河的河道其实就是空间。

第一杯跟第二杯“水”称为时间之水的话。那么这第三杯跟第四杯就是空间之“水”。

时间与空间，就像光与暗，生与死，真与假，因与果。

它们之间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实则又是同根同源，它们彼此之间缺一不可，就像阴与阳。

也就是道家常说的的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唯有彼此阴阳互补才是真正的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