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自然有着谨慎的意义。

皇太一屏息凝神，希望能够探知到异鬼的气息。

视野之内的屋顶当中没有异鬼的存在，也就是说它们很可能只是在自己家的四周待机不动，原因不明。

考虑到异鬼可能是被控制的兵器这一可能性，也要想想是否屋顶就是故意留出来的“缺口”，等待着自己上钩。

希望只是精神过敏。

气息……不是很清晰。

进一步证明了其实不是生物的可能？

皇太一检查了一下窗口的锁，确认没有锈迹之后，尽量谨慎地将它打开，顺便对司命比了个跟上的手势。

好像是没有被发现。

有点过于谨慎了，现在的位置应该不会被发现，声音也是一样。

他等司命爬过来之后，才慢慢打开了窗户，探出去半个身体。

以最快的速度观察周围。

屋顶确实没有异鬼。

“上面没有，不过这地方不适合战斗，我怕弄坏屋顶，你觉得我们在哪迎击比较好？”

皇太一又缩了回去，关上窗户，虚心请教司命的意见。

听专业人士的看法，很有必要。

“先辈说怎样做……怎样做就好……”

司命没有想到皇太一竟然会向她征求意见，身体像被刺激到一样往后一缩。

“别这样，哎……”

如果放在从前，皇太一肯定会烧香拜佛感慨人世间果然有真爱，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联想到真爱上，可是现在却百感交集。

心中胡思乱想的东西虽多，要是想要转变成能够说出来的话，却又做不到。

“先辈是在生气吗？对不起……”

司命看到皇太一的微妙神色，首先把所有的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同样也是放在从前能够烧香拜佛二周目的行为。

“不是，我不是对你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点自主的想法。“

皇太一也不清楚到底是现在百依百顺的司命好一些还是过去无法相互理解的智障好一些，或许都有很大的问题，但可以确定的是假如真的要二选一那么毫无疑问会选择过去的形态。

很多东西尽管都是好的，却又不是现在所需要的。

“我听先辈的就好，能够战斗我已经很满足了。”

“都说了不是这么一回事……抱歉我声音大了些，很高兴你能这么相信我，可是我觉得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相处方式，我们都是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和喜好，一直迁就一方的话只会变成忍让，到最后也只会带来痛苦，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也没期待你能立刻想清楚，总之，先从大胆说出你的看法开始，怎么样？”

皇太一终于理顺了想要说的话，这个问题如果不解决的话，司命就永远只是个没有剧情的NPC，存在，但和不存在没有多大区别，这不是他所希望的。

“这样的事情……我……”

司命知道皇太一是认真的，也能够理解全部意义，可是心中的惯性却又让她难以做到。

“没关系，你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着，如果觉得自己没有勇气的话，我也会给你勇气。”

皇太一主动抓住了司命的手，虽然是握着剑的那一只，弄得好像要开发什么合体攻击一样。

“我……先辈……我知道了！”

司命瞳孔当中的迷茫渐渐散去，恢复了清澈。

不能说因此而忽然有了勇气，但心中的确点燃了什么能够感受到温暖，带来力量的东西。

作战开始。

”视野范围内有三只，大致还在五分种之前的位置，不是待机但行动距离很有限。”

皇太一将确认的情报告知了司命。

房屋正后方的异鬼数量较多。

顺便说一下现在可能已经处于结界当中，周围的住户也都纷纷切入了防御形态，街上当然也没有人。

不过现在的时间也正是人最少的凌晨。

“先辈，越是下等的异鬼越是要依靠自己的感应器官，应该说也可以偷袭，但……但是一般的攻击方式几乎不会有效，力量会大幅度减弱。”

司命谨慎地没有直接进行否定，用辞比较婉转但依然表示出了不想让皇太一主动战斗的想法，同时在背后担忧地看着他。

“这个攻击效果大概会削减到什么程度？知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总不能就是超自然的属性。”

皇太一也不是执着于自己立功，就是想要亲自确认一下，一点都不了解敌人的状况就直接开战，这毫无疑问是危险的行为，莽也不是这么莽的。

“对不起……啊！我……我也不知道原因，据说是因为身体结构异常，削减的程度大概会……会吸收掉九成左右？刀剑也是，枪炮什么的，还有许许多多能杀伤一般人的武器，都是一样。”

司命还是没办法立刻改掉明明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也要主动道歉的习惯，其实也不能够强求。

“等我先试试，不行的话救我啊，我的一条命现在就交给你啦。”

皇太一回头笑了笑，本来是想要给司命一点自信，可是貌似起了反作用。

“是的……我……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让先辈受伤！”

基本上就是面对杀父仇人的眼神，彻底超越了“斗志”这个词所应该表述的意义，眼眶还红红的，也不知道是悲愤还是什么，反正气氛怪怪的。

“我去了。”

皇太一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将围巾拉了上去，遮住了半张脸。

反正钻出来之前在阁楼里顺便就找到了围巾，也没多想就围在了脖子上，现在想想，恐怕就是觉得月黑风高的晚上这么一种打扮比较合适？

不指望手中的刀剑会有效，体内还有水构成的“刀剑”，虽说是洒水壶的形态但效果依然存在，现在应该是很合适。

异鬼的行动规律没有任何变化，关于这一点也搞得不是太明白，很明显异鬼们的目标就是这里，为何包围之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如果说在等待着谁的命令，那么下命令的那个人究竟在什么时候才会动手？

既然对方不动，就这么耗着虽然也是一个办法，可皇太一不想这么做。

“呼……”

他屏住呼吸，从屋顶慢慢落下，身体紧贴着住宅的围墙，尽可能让身影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种时候还是要感谢一下结界的存在，可是啊，既然结界都罩上了，和异鬼战斗的人怎么还不出动？你们这个工作效率着实是堪忧。

异鬼的行动模式很难说是真正的“自主”，上一次就有点这样的想法，这次靠近了之后就更是这么觉得。

不管了，这时候不莽还待何时？

皇太一向楼上比了个手势，随后伏低了身体，沿着墙边疾速移动到另一侧的垃圾箱附近，同时将手中的石块弹出。

啪——

石块经过门前站牌的反弹，打在了异鬼的鼻梁上。

力道不算小，换做一般人的话，就算是睡着了应该也能够打醒。

“没有反应吗？真迟钝。”

皇太一曾经设想过这个结果，不过好像是有点奇怪，模样不同却同属于下等的异鬼，战斗力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别才对，然而眼前这一只异鬼貌似要比第一次见到的那只被司命斩了的还要笨拙。

既然如此……

皇太一暂时搁置了原来选定的目标，以最快的速度确认了现在的地形与状况。

附近其实有五只异鬼，两只在转角那边，假如它们的能力相似，或许暂时不会造成威胁，也就是说有着各个击破的可能性。

问题在这边的三只。

它们彼此之间的站位松散，可能也没有什么配合能力，但因此就说可以各个击破也有点太乐观了。

皇太一按下了手机上发送消息的按钮。

在这个时代，理所当然存在着比直接当面交流更加便利的东西。

时代变了。

很快就收到了司命的回信。

那么……

皇太一移动到转角边缘，确认另一侧的异鬼在移动的时候转过了脸的瞬间，直冲向距离自己最近，且早已选定了的目标。

想要捕捉到的是异鬼产生敌意的一瞬。

哎？没有？

也许是速度太快，下等异鬼没办法这么及时的反应过来，已经近身到了可以发动攻击的距离它却依然毫无反应。

甚至是在正面，非常耿直的位置。

失算了！

皇太一心中有些郁闷，这样一来反而暴露出了自己的行踪，没关系，反正作战计划是不会变的。

这时候可不应该耀武扬威地喊出必杀技的名字啊，况且还不是什么必杀技。

位置极低的一掌轰中异鬼的腹部，因为要测试力量的削减程度，皇太一施加了控制住真气爆响的极限力量。

如果招式运用真气的话，难免会造成炫目的爆炸或者巨响，不得不控制住力道，这也相当于没有办法全力出手。

像这样的一掌，可以轻松将石碑击碎。

可是，异鬼却只是失去了平衡，飞向一开始就计算好了的方向，那里有着另一只异鬼存在。

惊人！

不出手试验终究是没办法知道，异鬼对力量的吸收竟然如此夸张，连让它受伤都做不到。

两只异鬼背靠背撞在了一起，非常愚蠢地跌倒在地上，而这时，第三只异鬼再怎么白痴，现在也该发现敌人存在了。

它张开了大口，准备咆哮。

其他的异鬼一定会听到，并蜂拥而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