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狂怒
“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经历了两轮近在咫尺的猛烈炮击,寒鸦号竟然奇迹般的没有沉没,而是跌跌撞撞的驶出了海港。
红发少女拔出插进肩膀的碎木片,开口问道。
之前对面的武装船开火的时候张恒没法移动,安妮果断挡在了他的身前,两人虽然幸运的没有被炮弹击中,但是炮弹落在甲板上所带来溅射伤害对于船上的人员其实才是最危险的,而这部分伤害基本都被红发少女承担了。
不只是肩膀上的伤口,安妮的手臂,小腿还有脸颊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不过在这期间红发少女愣是一声没吭。
张恒没有表达感谢,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这种事情也不再需要口头上的感谢,他一边脱下衣服给后者用来包扎,一边开口道。
“我不这么觉得,如果他们在火力上不占优势有可能会就这么放过我们,但是现在对付海滩上那些人根本用不了这么多艘船,所以他们肯定会分人手来追我们的。”
张恒的话音刚落,身后的硝烟中就出现了两艘武装船的影子。
它们应该是刚刚调头,和寒鸦号拉开了一段距离,不过很快就从硝烟中驶了出来。
如果是在平时,张恒并不担心身后的追兵,以寒鸦号的性能和火力,即便以一敌二也未尝没有胜算,更何况就算再不济也能靠着出色的速度轻松撤离。
但是现在寒鸦号的状态却是糟糕到了极点,船上人员不足,几乎没有炮手,至少有三面风帆都有破损,船体漏水情况严重,和之前相比,水位线至少上升了三英尺,已经到达了警戒线。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抵抗身后的追兵了,就连能不能航行到拿骚都是两说。
因此之前迪弗雷纳才会显得那么绝望,就算寒鸦号能突破海军的层层封锁,以目前的状态也根本跑不远。
他看不出这么仅有的生机在哪里。
但是张恒既然要赌这一把,当然不可能什么准备都没有,他把船舵暂时交到了安妮的手里,借用了后者的匕首,之后来到主桅前,当初在海狮号上的时候他师从罗斯科,在老头手上工作过相当一段时间,对于攀爬桅杆之类的事情并不陌生。
虽然做了船长后几乎已经没有再干过类似的工作,但是动作并没有完全生疏,他用牙齿咬起匕首,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主桅顶端,看到了上面那块儿被刮花的地方,那里本来刻着一个古凯尔特语的名字。
张恒从嘴里取下匕首,这个名字之前就是被他划去的,但是现在又被他重新刻了下来。
在原本的计划中,张恒是打算在拿到tule树的木盒后再和那个所谓的凯尔特古神沟通的,这也是最安全的做法,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张恒身上带着不少游戏道具,可真正能在这种情况下帮助到他的只有那枚未鉴定的贝壳。
不过等他刻完最后一笔收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而这时那两艘武装船已经大幅缩短了和寒鸦号之间的距离,船上的炮手也进入到待命状态。
留给张恒的时间不多了,他并不认为那个名为贝蒂的凯尔特古神在这时恰好抛下了他,实际上张恒一直怀疑在之前那艘幽灵船上对方的目标并不是赛斯,而是身为船长的他。
只不过后来被安妮的突然出现给打断,那个名叫贝蒂的凯尔特古神才不得不放弃他选择了另一边落单的赛斯,但是她的目标始终都没有改变过,她指使赛斯去偷到那三本笔记,实际上动机并不纯粹,而是故意将赛斯曝露在张恒的面前,想要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
但是张恒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他拿到那枚贝壳后,那个名叫贝蒂的凯尔特古神却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张恒又飞速的回顾了一遍之前和赛斯的那段对话,他想起之前回拿骚的时候曾遇到的那场突兀的风暴,想起了赛斯说过的控制风暴所需要的愤怒。
张恒皱了皱眉头,也许是因为父母一直不在身边的缘故,他属于比较早熟的那批人,对比同龄人从小到大的情绪都相对稳定。
愤怒的时候自然也有,但是意识到愤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后他就很少再为什么事情而感到愤怒了。
魏江阳第一次兼职打工做家教被骗钱的时候大家陪着他一起喝酒解闷,他后来喝多了对张恒道,“张恒,我觉得你最牛逼的地方在于你好像总是能看清这个残酷的世界,但是又不会对此感到失望,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就像是个旁观者一样……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冷静了,未免有点无趣。”
张恒也知道自己有时候SAN值下降的比较慢,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这事儿有一天会成为他的麻烦。
他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结果发现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苦大仇深让他感到愤怒的事情。
这下就有点尴尬了。
因为按照他的推断,召唤来风暴不但需要愤怒,而且只有持续不断的愤怒才能维持住这场风暴,像之前赛斯的愤怒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因此那场风暴也很短暂。
而他想摆脱身后那两艘武装船的纠缠,至少也需要一场能够持续半个小时的风暴。
张恒只能另辟蹊径,他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半分钟后那两艘武装船的船头已经快要接近寒鸦号的船尾,就在这时候,一道粗壮的闪电划破了夜空。
那道闪电正好落在其中一只武装船的桅杆上,虽然桅杆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在,但是众船员还是被这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这还仅只是个开始,紧接着天边传来滚滚雷声,与此同时闪电也变得越来越密集,就像一张紫色的电网,本来还算平静的海面突然狂风大作,其中一艘武装船明明已经接近寒鸦号,船长下令准备开炮,却被一个巨浪正打在了船舷上,将上面的炮手都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