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初下意识地看了慕寂寒一眼。

抿了下唇，让自己的情绪慢慢恢复如常后，她才说：“一个故人罢了。”

故人？

慕寂寒轻声低喃，凝视着沈念初：“只是故人？那，这故人，分多少层含义呢？”

“爱过。”沈念初不打算伪装自己。

她更没有什么好欺骗眼前男人的。

对顾清词，她确实是爱过。

之前是爱之深，恨之切。

但现如今，所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已经开始慢慢的释怀了。

慕寂寒扯了一下唇，那双妖冶的眼眸，浮现出了一抹暗红色的眸光，他嘴角勾起，对沈念初开口，说：“那你爱过的人，还真是多。”

“两个而已。”沈念初说完低下了头。

她不否认对顾清词曾经的爱意，那五年的感情，换作任何一个人来泯灭，都无法泯灭掉，但是现在，她爱的人是龙洐澈，只是龙洐澈，没有其他人。

慕寂寒深邃的眼眸幽暗的如同一层薄冰，他的指尖，在无意识的攥紧，呼吸也都开始紊乱了起来，他开口道：“只有……两个吗？”

顾清词和……龙洐澈？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念初的错觉，她陡然感觉周围似乎浮现出了一层悲伤的气息。

沈念初下意识地瞥了慕寂寒一眼，发现他眼底弥漫着一抹冰凉。

沈念初动了动唇瓣，道：“你怎么了？”

闻言，慕寂寒摇了摇头：“没事。”

他的嗓音有一些低哑。

“哦……”沈念初垂眸，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

慕寂寒瞧见沈念初站起，正欲离开，他反射性的开口道：“沈念初。”

沈念初被叫住，转过身，有一些疑惑地看了一眼慕寂寒。

慕寂寒喉结轻滚，那张漂亮妖艳的脸，美的不可方物，他掀起唇瓣，说：“晚安。”

此时此刻，他怕是，只能跟她道一句晚安了吧。

沈念初勾了勾唇，甜美地笑着：“晚安啦，你早点睡。”

说完，她就独身进了屋子。

慕寂寒盯着她单薄的背影，觉得有一些口干舌燥。

他微微垂下眼眸，眼神淡凉。

拿起手机，看见的，是许颜发来的几条短信。

“寒……我真的知道错了。”

“麻烦你回短信好不好？”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不理智打沈念初，现在我也很后悔。”

“你要是真的不开心，咱们见一面，你打回来就是了，我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若换作以前，慕寂寒只会觉得许颜这个女人死皮赖脸，蠢的一批。

因为他明明就不爱她，她还要对他尽心尽力，甚至是完全不死心。

可是现在呢？

爱一个人，不就是无限的卑微吗？

就像是他对沈念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在她面前，褪去了所有的锋芒。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呢？

好像是从沈念初教他撩妹的那一刻，又好像是更早，他第一眼瞧见她的那一刻。

第一次见她时，他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她。

是一见钟情吗？

慕寂寒不知道。

他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很难受。

慕寂寒开始打字，回了许颜短信。

“不怪你。”

短短的三个字。

却让手机那头的许颜有了新的希望，她立马秒回道：“真的不怪我吗？寒，我今天也是鬼迷心窍，希望你真的不要怪我。”

慕寂寒的手机又响了一声，这一次他只回了个“好”字。

并不打算与她多说话。

而对于许颜来说，慕寂寒这短短的两句话，却填满了她起初空落落的心。

……

夜空下，许颜坐在阳台旁，手机紧紧的拿着手机，靠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凝视着天空的星星，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眼底像是有不知名的情绪，悄然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许颜才缓过神来，然后慢慢地站起身，关上了落地窗的门。

觉得嘴巴有一点干，她咬了一下唇，走到这间房的玄关处，打开了灯。

许颜拉开门，朝着楼下走去。

喝水的地方在一楼，她住四楼，还得下几层楼梯，来到大厅后。

庞大的大厅，让许颜找不着方向，想喝水的她，无从下手。

她得找冰箱。

许颜转了一下眼珠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找到大厅灯的开关，打开了。

突然，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人。

许颜差点吓得心脏跳出嗓子眼。

不过很快，她便酝酿好了情绪，发现坐在沙发上的人是龙洐澈。

他一个人单独的坐在沙发上，光是看背影，都显得落寞空洞。

那个男人，仿佛天生自带光芒，许颜站在原地，深吸了口气，慢慢地朝着他走了过去。

刚走到沙发处时，就听见他低沉幽冷的嗓音：“还没睡？”

许颜额了一声：“我喝水。”

龙洐澈淡淡地颔首，示意明白了，也没多说话。

许颜咬了咬唇瓣，朝着冰箱走去，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然后关上了冰箱。

她拧开矿泉水瓶盖，走到了龙洐澈的身边，坐下，她喝了一口水，才侧过身看向龙洐澈，发现他的眼睛，有几分无神：“你在想沈念初吗？”

龙洐澈怔了一下，眸光忽明忽暗，他薄唇轻掀：“嗯。”

“想她干什么？”许颜有一些不明白。

“想她回来。”龙洐澈苦笑地摇摇头，“从她走后，我每天都在失眠，我知道我完了……我没她不行。”

沈念初比他自己曾经想象中的，还要重要，重要到让他难以弃之。

本以为他可以和沈念初一样做到潇洒放手，可是现如今他才发现，自己的这种想法，有多么的愚蠢可笑。

沈念初能放手，他却不能。

少了她，他觉得吃饭不香，身体变差，就连觉也睡不着了。

许颜听龙洐澈这么一说，才发现他眼窝下，真的有一道不深不浅的黑眼圈，他的瞳孔布满了红血丝。

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他，很疲倦。

许颜勾唇笑了笑，“那你为什么当时要放手让她走呢？”

龙洐澈眼皮子沉了沉。

为什么？

龙洐澈看向许颜，说：“起初，是因为你，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