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回到那间密室的时候，凝墨和凝雪皆已是不见了踪影，倒是凝霜在得到命令后在这里来候着他了。远处隐约的打斗声似乎还在继续着，不过那声响已是没了之前那般剧烈，时不时才能听见三三两两的爆炸或呼啸声。

“大师姐吩咐我带你出去呢，可是现在便走么？”凝霜的脸上虽然依然挂着笑容，但笑颜之间却是有了些勉强。她心下自然是愿意陪同李煜一行的，只是现在这个时机有些不那么对，明明知道五毒教将面对一场前所未有的劫难，她却是只能默默走开。对她来说，这种感觉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五毒教，对她来说已是算是生命里的一部分。

李煜见状只是点了点头，心神一动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凝眸可是还有一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么？”他倒不是在质疑凝眸对他说谎，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很不可思议，对于在无数次的轮回中生生有着全部记忆的凝眸来说。

凝霜闻言怔了一怔，不过很快还是点了点头，“用不了多长时间，师兄应该便能见到她了。”说着便有些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好说一般，在踟蹰了半晌后还是颓然放弃了。“若是师兄再无他事的话，这便随凝霜出去吧！”若是将这人送出去后还能及时赶回来，那恐怕只能是一种奢望，但她还是要想法设法尽快赶回来才行，不然这等心魔怕是会痴缠难去了。

“事情倒是没什么了，算了，我们走吧！”对于凝霜的难处，李煜自然心知肚明，本来是想出言让她留下的，不过转念一想又是说不出口，相对于五毒教的闲事来说，他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打不了一路上见机行事便是了。打定主意后，身形一动已是朝入口处飞扑而去。

凝霜看着李煜奔走的身影，暗暗叹息了一声，正准备动身之时，耳中忽然传来一个嬉笑的声音，“笨蛋萧凝霜，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有些话你难道还要等到临死之前再说不成，喂，那样太狗血了，千万不要啊！”当即身子一扭，回头便朝远处角落里的一座书架望去，涨得通红的脸上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

不等凝霜采取行动，只见那书架中忽然射出了一道虚影，转瞬之间已是钻进万毒窟去了，只是空气中飘荡的声音尚在徐徐落下。“凝霜啊凝霜，虽然我很不喜欢你这个样子，但是作为姐妹，我觉得还是应该鼓励你一下的好。所以，加油吧，萧凝霜！”声音之中哪里还有半分嬉笑的味道，清亮而又干脆的声音中有的只是希望。

怔怔地看着远处的残缺的结界，凝霜在怔了片刻后，这才反身追赶李煜而去，本来怒气满满的脸上却是飘起了一丝微笑。这，似乎还是萧凝雪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说话呢！

红黑教徒围攻五毒教的攻势已是彻底弱了下来，三三两两的残余也是在遍天的暗器毒箭下顷刻往生而去。或许是早已得到了凝眸的吩咐，这些五毒弟子即便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了，却是依然在咬牙坚持着，直到等到同伴休息完毕后，才猛地栽倒在地上缓缓调息起来。相对于江湖上绝大部分的门派，五毒教这般拥有凝聚力的情况似乎有些绝无仅有。

在略作停顿后，李煜和凝霜径直便朝丛林中行去。

“师兄，那些失魂人用一般的真气真的毫无作用么？”在深入暗林中后，一直跟在李煜身后的凝霜抢先了几步与他并排同行，在经过了一阵沉默后，她还是禁不住地出言询问道。

李煜闻言愣了一愣，“这个问题我也是答不上来呀，应该是吧，不然也不会成为毁灭这个世界的根源了。”

凝霜轻轻“哦”了一声，在思忖了片刻后，旋即有问话道：“那失魂鬼真是和大师姐说的一样恐怖吗？”

李煜这次却是摇了摇头，“也不尽然，从我遇到的情况来看，这所谓的失魂鬼也不是一开始便那么异常的，若是赶在他们吞噬同伴前将之消灭，肯定能简单的多。即便是现出了完整的形态，也是有机可乘的，力量成倍上升的同时，他的身体也就显得臃肿了，更容易攻击了吧！”话是如此说，他心中却是清楚得很，若是没有那特殊的黑气，他要想轻松打败完全形态的失魂鬼，也将是一件极为极难的事情。

“那便好，这样还有一拼的希望了。”凝霜闻听之下笑了笑，“唔，若是待会遇见了它们，师兄先不要出手，让我试一试如何？”说到这里，她悄悄低了低头，作为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她又怎么会枉自偏听。尽管如此，她还是提出了这个在她看来算是有些过分了的要求。

李煜当即便应了下来，若是遇上了，他自然是要出一份力的。在有了之前的经验后，应付同等数目的失魂人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才是。正疾行间，他忽然手中一挥，一道柔和的无形真气已是止住了凝霜的身形。“慢着，那些东西应该就在前面了。”

凝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急色，若是按照大师姐之前说的话，这些失魂人应该在半个时辰后才能出现在这里，要知道此处距离五毒教总坛不过几里地，与预计的时间有太多的出入了。而且她还是知道这些失魂人的一个习性，在有了明确的攻击目标后，这些东西从来不是一味的单面硬攻，而是选择四处开花，一拥而上。换句话说，失魂人基本上已经完成对五毒教总坛的包围了。

当许多的“沙沙”声传入凝霜耳中的时候，她已是准备停当，只待那些怪物一出现，她便来个雷霆一击了。

“不好，这次来的竟然有几个失魂鬼，待会你攻击完毕后便马上后退。”李煜在略微查探了一番后，脸色微微变了变，在这些“沙沙”声的遮掩中，他分明能听见四五个几不可闻的声响。与失魂人走路时手中武器在地上摩擦出的“沙沙”声不同，失魂鬼都是将兵器提在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