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看着一脸得意的夙月，心下稍微思量了一下，当即便有了一些猜测，倒是没有开口说话，视线却是落在了她身后的帷幕处，如有所思。

“咯咯，说来我还有些小瞧了你们呢，那丫头不过一个人而已，再厉害又能怎么样。哈，不若这样吧，我也不难为你们，只要你们规规矩矩地行个礼，便让你们现在离去如何？”夙月地声音中更显几分得意，看着天瞳姐妹俩地眼神颇有几分期待。

不等天瞳说话，血瞳忽的冷笑一声，“即便是以前，我们也不会给你行什么礼。哼，这天山上下我可比你熟悉，你算什么东西，由得你来恶心人。不就是打架吗，来来来，谁怕谁啊！”咄咄之下，便是天瞳制止的眼神也不顾了。

天瞳却是瞅了一眼李煜，夙月的态度显然不是没来由的，心神一动中，一个身影在心底慢慢浮现。

夙月却是不怒，依然那副言笑晏晏的模样。“咯咯，血瞳妹子还真是善解人意呢，我心下也不愿意就这么让你们走开！”说话间，素手轻拍之下，一大群灵鹫弟子已是从帷幕后涌了出来。“来，将她们留下。”

那些灵鹫弟子闻言却是迟疑了一下，现在这般情况实在让她们颇为为难。

“唉，看来我还真是不如你。”夙月见状，看着天瞳叹息了一声道，“今天若是放你们离开了，我就太对不起我自己了。”话音方罢，一股森寒的气息瞬间鼓荡开来，她白嫩的双手上，不知何时戴了一副晶莹剔透的手套，瞬息之间上面已是覆了一层薄冰。“这生死符还真是有些难学呢，听说你当初三天便有所小成了，真是厉害！”

天瞳在瞧见那副手套的时候神色已是一变，待到夙月话音落下时，她一把便将血瞳拉到了身后。

“唉呀，你们都有防备了呀，那可怎么办，我这初学乍练的，冒然出手定会无功而返的，真正可惜！”夙月的表情转变很快，虽是轻松地口吻，但那娇俏的脸蛋却是比她手中的冰片更寒冷几分。“不行，不行，不能浪费了，看招。”轻唤声中，一双手已是扬了出去，那般随意的模样就像是在撒花一般。

瞬息之间，大殿中忽然传来几声尖锐的惨叫，伴随着还有手中兵刃落地的声响。

“咯咯，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的生死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更好一些，你们说姥姥说得对吗？”夙月笑着说道，就在她的脚边，几名灵鹫弟子已是忍受不住痛苦翻滚了起来。

殿中那些灵鹫弟子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同时，眼中纷纷闪过了一丝愤怒，不过这点愤怒很快便随着夙月的话强制被隐藏了起来。在相互看了几眼后，身影转动间，已是朝天瞳二人围了上去。

“好了，你该玩够了，带我去见天山童姥。”李煜手中剑光一闪，在一缕剑光中，玄铁剑已是分开了一条路来，剑刃直指殿上的夙月。

夙月却是一笑，“你的修为好像又进步了呢！”说着手中一动，数枚生死符再次凝现了出来，离她近些的灵鹫弟子顿时身子一紧。“咯咯，手法还是差了几分。”说着素手一翻，任凭那些冰片一般的生死符掉落在了地上。“你们都下去吧！”

“喂，夙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随着那些灵鹫弟子的离开，血瞳很是不满地嚷嚷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夙月却是没有回话，手中缓缓地动作着，顷刻间已是将那手套取了下来，在细细端详了一阵后，竟是举步便往台阶下走来。在几双疑惑的眼神中，她直接行到天瞳面前。“我恨你，但是不怪你，你，毕竟是我最优秀的弟子，好自为之吧！”一脸严肃地说出一句话后，手中一动将那副手套递到了天瞳面前。

天瞳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将那副手套取了过去。

“虽然我很希望你能消失掉，可惜啊！”夙月说完转身便走，行了两步又回过头去，“你，还是不要轻易死掉了，那样我会很无趣的。”

李煜闻言心中忽然一动，他对夙月虽然算不得很了解，但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她应该不像是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再加上刚才这些奇怪的举动，似乎想表达什么一般。

※※※

在穿过大殿之后，夙月引着李煜竟是往后山而且，并不是他料想的那处地牢。

一路往上行了一阵后，却是来到了一处颇为平坦的所在。只是入目所见，竟是让他分外熟悉。简朴的房屋，屋顶上缭绕的炊烟，还有屋门口摆着的桌椅。不过随着越走越近，那熟悉感却是越来越淡，到得屋门口的时候，完全就是一处陌生的所在了。

“姥姥便在屋内，你要进便进去吧！”夙月将李煜引到屋门口后，甩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在她的眼中，李煜看到了许多奇怪的情愫。看来，她和天山童姥的关系似乎也不像想象中那般。

李煜迟疑了一下后，这才举步往屋中行去，这般样的场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来。

“坐。”

让李煜颇为意外的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天山童姥，并不是之前见过的孩童模样，也不是料想之中的少女姿态，尽管端着茶杯的手依然红润，但苍苍白发之下却是一张并不年轻的容颜。

“不坐那便站着吧，我也喜欢别人站着听我说话！”不仅仅只是容颜，便是声音中也透着几分沧桑。虽是如此，一言既出，却是让人生不起反对的情绪来。

李煜倒是并不在意，只是任凭他左查右看，竟是看不出面前这天山童姥的深浅来。

天山童姥坐的位置直接面对着窗外的世界，淡淡的雾霭阻隔了远眺的视线，尽管雾霭之后还会是一片树林。尽管她的视线一直眺望着外面，但李煜能感觉到，她其实一直都在观察他，瞬息都未曾断绝过。

“你先动手，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