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故人之笔
大姐看到李煜哪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愤怒的神色愈加明显了一些,虽说她在这花仙楼中已是没了地位,但作为组织中的中层人员,保留自己的隐私却还是能够的。“是你自己滚出去还是要我帮忙。”
李煜从被惊醒到现在,不过才数息时间,便是桌面上跳动的物什都还在发出着细微的颤音。心念电转之间,他大约已是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外面等吧!”说着从大姐身边擦过,径直往客厅行去。
“是谁带你进来的?”李煜的脚步尚未跨出房门,大姐压抑着怒意的嗓音再次响起。
李煜回头对她笑了笑,“你不是已经明白了么!”说着他得视线不经意地掠过一旁的窗户,“哎呀,原来天还没亮啊,刚才我一直没睡安稳,这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若是我明天起得迟了,记得去天字一号房叫我。”话音落下时,他已是转步去了客厅。
在李煜转身的时候,大姐脸上的怒气已是平息了大半。她进门的时候确实是火冒三丈,拍在梳妆台上的那一掌本是朝着椅子上的人去的。她心中还在暗暗奇怪呢,以李煜目前的修为竟是动也不动地侯在那里,像是料到她定会收手一般。在梳妆台前坐下之后,她的脸上已是换作了一丝疑虑,这一点点小伎俩便像是恶作剧一般,无论是李煜还是她自己,都不会轻易上当才是,他到底是何用意呢?正沉思之间,耳中再次传来李煜的声音。
“对了,我有个东西忘记给你了。”李煜从怀中抽出了个物件,在空中晃了晃。
屋中红烛燃烧将尽,长长的烛芯在带出缕缕轻烟的同时,光线自然明亮了许多。在李煜扬手的瞬间,大姐便是将它认了出来。也不等李煜走过来,直接便道,“这不是我的东西。”
李煜几步便到了梳妆台前,手一伸,将画卷递到了大姐面前。“你之前不是看得目不转睛么,我好不容易才从那楼里带出来的,你看……”说着一脸热切地看着大姐。
“有话想问直接问便是,何必拐弯抹角的。”大姐没有接那画卷,“这画卷本来是我一位故人所作,他已经消失很久了。”说话之间,她的神色一黯,分明是受了往事的感染。这倒是让李煜颇为意外。“那画你想必已经看过了吧?”
李煜点了点头,将画卷搁在梳妆台上,“这可是他留下的线索?”
“我不知道,不管是与不是,都已经太迟了。”大姐喃喃自语道,黛眉微蹙之间,眼神中掠过一丝后悔的神色。
李煜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真要说来,这个人其实与他还是有些关联的。那人的名字他一直没有听人说起过,也没人敢说,不然便会受到来自大姐的惩罚。辛六十四,这是他用过的代号,也是那人用过得,确切的说,这是那张面具的代号。
“明天我们是要去总部吧?”李煜试探着问道。
大姐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来今天发生的一些事情对她触动很大。“是,你早些去休息吧,我明天自然会去找你。”她说着将桌面上的画卷拿起,轻轻放入了梳妆台的抽屉中。
“既然是这样,不如把我戴过的那张面具借我,明天或许有用,上面好像写的是辛六十四。”
大姐闻言一震,关抽屉的手抖了抖,这不经意的动作让李煜心中一定。“不用,就算是再好的伪装也是无用的。”她说着双目无神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那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般。
李煜见状,这得出门而去。虽然说得到了答案,却感觉和没有得到一般,这感情很奇怪。
“罢了,这面具你便拿去吧,做个念想也好。”李煜又一次停在了门口,在反手将那张薄如蝉翼的物事抓在手中后,轻声说了声谢谢后,出门而去。
大姐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坐在镜子前没有动弹。
虽然心中已是料定,李煜出门的时候还是拿眼睛扫了一眼门楣上,如料想中一般,空荡荡的,便是连痕迹也寻找不到了。
除了外面轻轻刮过的寒风,花仙楼中已是彻底沉寂了下来。
站在天字二号门口,李煜还是扭头看了看对面,门框上果然留着天字一号的木牌。不过与之前见到的那个不同,花团锦簇是没有的,普普通通的一个木牌子而已。硬要说有什么出彩的,大约便只是那三个字的书法了。
“砰”,一声轻微的声响,房门应声而开。李煜在门口顿了一会,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天字一号的门牌,他径直走进了天字二号的房中,这间客房他并不陌生。
不知道是谁最后离开的这间屋子,有一扇正对着门口的窗户没有被关上,透过那里能看到外面朦胧的风景。不明不暗的世界,距离天亮已是不远了。
※※※
第二日清早,李煜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吵醒,却是一名面相清秀的婢女,手中端着一个木盆,像是来伺候他起床的。“公子,马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了。”
“大姐呢,她是否也在楼下?”李煜随口询问道。
婢女走过来将木盘放在一边的支架上,小心翼翼的眼神并不敢与李煜对视。“公子说的是七姑娘么?还没有呢,她也才刚刚起床的。”
“七姑娘?”李煜并不知道这些婢女是如何称呼大姐的,便只是含糊地嗯了一下。随便洗漱了一下后,他直接便出门往楼下走去。
这时候天色还早,楼下只有几个婢女在打扫收拾着,孔大叔也还没有来。他在楼下等了一会,便看到大姐从楼上走了下来。单从外表上来看,她已是恢复到了本来的模样。
“走吧!”李煜招呼了一下便往门外走去,一辆颇为奢华的马车静静等候在那里。
大姐出到门口后,回头仔细打量了一番花仙楼,这才往马车上行去。
当马车缓缓驶离后不久,孔大叔才缓步从楼内走了出来,看着渐渐消在街角的马车,他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