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听到五毒教的名字后，若有所思。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凝眸，隐约中可以推测，她与五毒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五毒教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再又联想到大批的江湖人聚集，这可不比官方出面募集，对朝廷来说必然会引起相当大的关注。

“朝廷军队失利，京城那边有何反应？”李煜想起了之前路过杭城官衙前的冷清模样，两者必然有着联系。

纯言当即便答道，“京城那边毫无动静，驻守的各大军团也没有调动的迹象。杭城府于昨天撤销了悬赏令，并召回了大部分的捕快和城守军。”说道这里，他叹息了一下，“建帮令书怕是要迟误几天了。”

有点奇怪，若是损失的人少还可以理解，可以这次围剿倭贼的军队可是数以万记，现在却凭空覆没了，朝廷的沉默实在不正常。李煜沉思了一会，在联想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后，虽然心中有了一些解释，但是否便是真实情况，他根本拿不准。现在的江湖有些变了味道，无论是外族宵小的入侵还是朝廷与门派的对立，大规模的战斗，根本就不像是江湖应有的风格。

“师兄。”纯言见李煜久久没有动静，便开口说道，“我总觉的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李煜笑了笑，这个念头想必在他心里沉淀许久了，只是他的性格使然才一直没有说出来。不得不说，能在江湖上立足的人，绝对没有一个庸人，即使没有门道，天性也能让他们嗅到危险。

“回武当后，安排信得过的人去亲近祖师，这些人必须资质过人，道心值过人。”李煜说完起身，推开一扇窗户，窗外的天空，星光稀疏，只有数点隐约可见。天色已是渐渐亮了起来，不知不觉间，一夜已是过去。今天，已是十五。“江湖，却是又要大变了。”

对于李煜的安排，纯言从来便是不问因由地执行着。对于李煜所言，他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资质过人自然是习武速度快捷，至于道心值的要求，难道是有更高级的武功要开放了？李煜没有明言，他也不敢直接过问，躬身应下。

眼见李煜已经吩咐完毕，纯言暗暗咬了咬牙，说道，“师兄，岚师姐带话，让你有空便回武当山看看五师叔。”说完又续了一句，“我见她经常上铭心峰，一去便是一整天。……”不过在看到李煜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后，便止住了话语。

她还没有放弃么，李煜心中苦笑了一下。张三丰似乎并不是睚眦必报的人，但那只是没有触及到他的痛处而已，他毕竟还没有得道成仙，还属于正常的感情动物。张翠山的生不如死，以及心境修为的缺陷，无一不是触及到了底线。

“对了，让人寻找赵敏的下落，若是绿柳山庄已经开放，便帮助岚师妹夺取黑玉断续膏。”看到纯言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此处便作为武当派在杭城的联络点，安排人给我在后院收拾一间屋子，就按照明心峰上的布置来。”

黑玉断续膏对于武当弟子来说，早已不是陌生的东西，而寻找绿柳山庄也是一直便在进行中的事情。只是暂时还没有那个实力或机会去夺取而已。

纯言最终没有说出话来，李煜的语气已经让他无话可说，能做的只是点头答应。

“借着现在的机会，有不服的武当弟子，便除掉吧！”李煜意有所指地说道。

机会？纯言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李煜，在看到李煜的眼神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心中忽然一动，明白了过来。

看着纯言坚毅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害怕，李煜暗自点了点头。这可是要置他于危险之中的，若是纯虚手一抖，可能便会落得重生的下场。“这个你拿着。”将手中的一件物事递了过去。

纯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是这个东西的大名从进入这个世界后不久便已知晓。在厮混江湖的这么些年中，尽管不时听人提到却，却都只是用猎奇的心态当听故事一般。若是把这玩意拿到京城最大的拍卖行去拍卖，价值不可估量。

“师兄。”纯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收回！”他相当清楚此物存在的意义，作为江湖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并不是一般人便能拥有的。

李煜顺手便将那个人偶一般的东西丢在纯言面前，“去让人收拾吧，晚上我就住那。”说完便不再理会呆在当场的纯言。

纯言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人偶，李煜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可这东西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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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在客厅中等了几个时辰，便看到一名女子走了进来。“公子，房间已安排好，请随奴婢过去看看吧！”说话轻柔，正是给李煜他们开门的那名丫鬟。

纯言办事一般没有让李煜失望。在走过一条满是灯笼的长廊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竹影，以及竹丛中的那栋房子，眼前的一切依稀便和明心峰上一般。走进房间一看，迎面便是几排书架，上面现在还空无一物，而桌子椅子还有床，都是和明心峰上的摆设一般无二。不论怎么看来，此处都不是匆匆之间便能建成的，只是房屋中的一些痕迹表明，摆设和物件已是变了大样。

“公子，小婢先退下了。”丫鬟见李煜根本就没有露出不悦的神情，早已得了纯言嘱咐的她，立即便告辞而出。除早晚饭之外，如无必要，轻易不得踏足后院，这是纯言特别叮嘱过的。

李煜从腰间掏出两本书，信手将一本摆在了书架上，正是那本手抄本的《纯阳帝君神化妙通纪》。在思量了一下后，他还是将另外那本《道德经》收回了怀中，上次说要还给天瞳最后却还是被带走了。

丫鬟离开之后，这院落里便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窗外传来的轻微沙沙声，那是风儿拂过竹林的声音，李煜是再熟悉不过了。

再过两个时辰，外面将会天光大亮，她这时已经到了杭城，还是在赶来杭城的路上，又或者，因为有事而耽搁了，再或者，今天的会面……李煜看着跳动的灯花，少见的患得患失起来。

时间往往便是在迟疑中悄然而逝，李煜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门外整响着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在得到他的答应后，不久前才告辞的丫鬟推门走了进来，吹弹可破的脸蛋上，眼眸周围红红的，很是惹眼。

丫鬟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后，将准备盒中点心拿出来。

李煜这时站起身来，伸手拦了一下，“我这就出门，点心你拿去吃了，昨晚辛苦了，休息一下去吧！”说完便从推开的大门间走出。小丫鬟回头看时，地面上正映照着长长的影子。今天天气很不错！

※※※

李煜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眼便见到了一辆等在门外的马车。第一眼看去很是陌生，不过在看到车架上车把式的装扮后，心中已是有了底。

“我们又见面了。”当李煜掀开车帘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已是等在了车厢之中。声音的主人倒是清楚李煜的习惯，虽然坐得也很靠里，但是最里面的位子却是空着。

李煜看到凝眸，最先感觉到的不是惊奇，而是高兴。“她还没有到？”在坐下之后，便开口问道。

“嗯！”凝眸口中轻轻道，说着从身边取过一叠东西，递了过来。“听说你正在找寻孤本道经，我带来了几本。”

李煜伸手接了过来，书本不多，只有三本，皆是手抄本。略微看了一下书名，均很陌生，又翻开看了一下内容，果然都看得见。“你们的消息倒是快！”也没有道谢，直接便收了起来。

凝眸笑了笑。

“听说最近五毒教有了大动静，你怎么没去凑凑热闹？”李煜随意地问道。

凝眸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笑了笑，又看了李煜几眼，其中别有深意。“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要告诉你倒也无妨。”看着李煜面色一紧，她又笑了笑，“给我一样东西。”

李煜疑惑地看着眼前晶莹玉润的手掌，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你都说我们消息很快了，你听好了，我要的是……”说着顿了顿，似乎想吊李煜胃口。

“没有了，仅此一枚。”李煜听她提示得这般明显，哪还不懂。只是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一口便回绝了。

凝眸脸上的笑容却是依旧，“那就没有办法了呢，不过呢，我这里还有一个信息，你可有兴趣听听。”

“说。”李煜的意思很简单，能说便直接说，不能说就不用说了。

凝眸笑了笑，“我或许已经找到一门江湖绝学的线索了。”

一听到“江湖绝学”四个字，李煜顿时一震。在门派绝学即将开放的现在，对他来说，要么无师自通，创建一门顶级神功；要么便是去寻找一门江湖武学。

“《九阳真经》！可有听过？”凝眸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