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兰古城中出来时，天色已暮，李煜忽然指了指写有“楼兰”二字的巨石，“可想上去看看。”这时天色间一片金黄，正是日落时分，只是有建筑遮挡没法看见。

随着少女的轻点螓首，一道幽香飘然而来。

李煜便将少女轻轻拥住，脚尖在黄沙上一点，扶摇而上，已经稳稳站在了巨石之上。这还是李煜第一次在大漠中看见落日时的情景，遍地的黄沙无边无际，彷如一直延伸到了世界的尽头。没有人烟，也就没有了孤烟，如血的残阳一步步淹没去了身影。李煜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楼兰古城，空荡荡的，荒凉依旧。

“走吧！”李煜打破了沉寂，对少女说道，说着也不待她答复，拥住她在巨石上一点，两人已是在了半空中。“哪个方向？”他这才想起，少女似乎一直没有说她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少女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玩耍，归路自然是熟悉得很，伸手便是一指，李煜连忙换了一口气，身形落下的方向已是发生了改变。

沙漠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也许有，只是李煜不知道，不过在少女眼中显然正好相反，一路上并没有做什么停留。就在李煜真气即将告罄的时候，少女忽然一声娇呼，目的地已到。

“你听说过何足道这个名字吗？”李煜问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香香公主和何足道虽然同属金庸的世界，但却不是一个时代的。从李煜经历过的几个剧情看来，每一个单独的剧情都会限定于统一的背景，她的出现已经是一个意外。不过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陈家洛的身影，显然并不算做剧情被触发，应该还是在遵循那个规则。

少女果然一脸疑惑地想了一会之后摇了摇脑袋，“没有听说过，只要是天山周围的人物大多我都是听说的，他，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李煜看到少女询问的表情，还是说道，“有人称他为‘昆仑三圣’，应该是活动在昆仑山周围！”

“听名号这人应该很出名的呀，可是我确实不曾听说过呢？”少女遗憾地说道，“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唱首歌给你听吧！”说着，一个娇柔清亮的歌声响起，“谁带我去了楼兰，我祝福你啊！谁带我回了天山，下次再见吧！”

李煜往香香公主走回去的帐篷群中看了看，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如同当初路过的那些空城一般。

“呵呵，漂亮吗？”就在香香公主的身影消失在眼帘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李煜背后响起，让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一身火红的衣裳，虽然在笑却没有半点亲近的感觉，不是天瞳却是谁。在那段幻梦般的记忆的，天瞳的声音出现的频率最高。

“呵呵，楼兰好玩吗？”天瞳的下一句话让李煜抬头狠狠地盯向她的眼睛。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李煜直言不讳地说道。

天瞳却是脚下连闪，离李煜近了许多。“果然去过了么？”

“告诉我，或者……”

李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天瞳打断了，“嘘”，天瞳伸出手指在自己唇间一竖，“别说，不然，我会出手的。”说话间她离李煜又近了几分，“张翠山，去吗？”说着向李煜递出手。

“方向，我自然能去。”

天瞳的手却没有收回，“死了，殷素素会哭的。跟我走。”说完便不管李煜的反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也不见她脚底用力，已然是带着他腾身而起。

李煜的真气刚才说话之间恢复了一些，其实就算是他全盛之时，只怕是难以抗拒。

“不高兴？”天瞳的脸依然看不清，即使是隔了这么近。“呵呵，我现在也不高兴。不如，杀了你如何？”李煜和天瞳会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仅仅只是这几次的了解，便能很清楚地知道天瞳性格比较古怪，一直发笑的人有时候很可怕。

显然天瞳对李煜的了解要比他对她更多一些，继续说话道，“内功自修到一百五十级，再杀不迟。”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是李煜分析了一下天瞳话中所含的信息量，不由对天瞳的身份好奇起来。她知道自己在楼兰城中的际遇，甚至是清楚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她这人杀人很随意，如果不是为了某种原因，早已将自己杀了，这个原因嘛，显然并不是血瞳说的那个样子。最后，比较关键的是，她给出了一个底线，那就是李煜的内功心法自修到一百五十级时。到时候，也许她现在的理由没有了，自然可以随性出手了，不过李煜总觉得肯定不单单只是因为这样。

“呵呵，想到什么了。”天瞳忽然用力在地上一顿，接着李煜便看到自己正沿着一座山峰往上攀升？

当登上峰顶时，李煜肩膀上一松，已是被天瞳松开了。

“那里，你的答案。”天瞳看到李煜依然不说话，忽然一掌劈了过来。李煜触不及防，回首间，已是被那道鲜红的光团击中，手臂顿时被击穿，鲜血缓缓流出。而天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这山巅之上。

“不过如此。”李煜也不去管手臂上汩汩而出的鲜血，想山巅上唯一的一间房屋走去。如果是何足道，就算是不受伤，也是无用。

那是一座木屋，在这尽是石头的山峰上显得有些惹眼。李煜没几步便行到了门前，抬手正准备叩门之际，一个声音从屋中缓缓传来，“门没有关，进来吧！”声音显得很年轻。

李煜信手推开木门，这时屋外已是月辉遍洒、星光密布，屋内虽然点着一盏油灯，但却不是很亮，灯芯一闪一闪的，似乎油将燃尽一般。

“过来坐。”

李煜一进屋子便看见了张翠山和殷素素，正好生生地坐在燃等的桌子旁，面朝屋外。木屋内有一股淡然的草木气候，闻起来倒也并不刺鼻。而发出声音的那人，也在桌子旁坐着，肩膀抽动个不停，像是在摆弄什么。

既然已经到了这时，自然只能抬步向前，后路在出武当山时就已被堵死了。

许见到李煜毫不迟疑便走到了桌子边，何足道“呵呵”笑了两声，“不错。你过来看看，这黑棋可还有活路。”

李煜这才看到，何足道原来是在自个儿下棋。借着飘忽的灯光，李煜倒是能清楚地看到黑白棋之间的形式。对于这些上古级别的娱乐方式，他是半点不懂，只是那棋盘上黑色的一片隐隐都被白色给包裹住了，正处于颓势，这点倒是清楚的。

“我不懂棋。”这何足道的“昆仑三绝”指的便是琴、棋、剑，在圣手面前论成败，李煜很有自知之明。

“棋道如人生，一通百通。你不懂棋，那边一旁看着罢。”何足道说着将一粒黑子随意地按在棋盘上，李煜顺着那“啪”的一声轻响望去，转眼之间，黑色局势已然大改，处处勾连相接，首尾相顾，大改之前的颓势。

何足道落完那一颗棋子之后，便拿出一本书来，李煜看到上面纵横交错，正是一张空白的棋谱。对着面前的棋盘，何足道在书上拿笔圈画起来。

一会之后，何足道放下手中的书笔，将之和桌子上的棋盘一起端了下去，又取过来一把瑶琴，小心地在桌子上摆放好，然后起身续了一些檀香。

“我也不懂琴。”见到何足道似乎准备弹琴一般，李煜说道。

何足道这才扭头看了李煜一眼，“不懂，你可以听。”然后又回过头去，双手浮空，却是久久没有落下，“唉，罢了。”

李煜忽然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何足道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剑，“剑你总懂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