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难不死尽遇怪人
上邪再次睁开眼来之时,已是翌日黄昏,暖暖的昏黄光晕透过茅草屋的缝隙扫射进来,带来点点斑驳的光影。上邪蹙了蹙眉,扶住自己的眉心,忽然发现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梦,她全然没有忘记血婆婆体内的魔血灌入她口中的事情,她也记得,净浊说的那句话,——若他不死,魔界不灭,那她便永永远远都归属为魔界!
一转念间,她又想起了白夜,那个刚刚修得人形的白夜,心甘情愿为她献出五百年的修为……思及此,她伸手抚摸脖子上的那块色灵石,此时,那上面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光芒,这石头黯淡得就像是扑通石头,根本看不出任何特殊的地方。
但是就是这么一块石头,救了她和楚清朗的性命!她紧紧地将石头握在手心里,试图温暖它。
“南宫上邪,你这样做会让我无法呼吸的!”突然,一道沉闷的声音在她的脑袋里响起,她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举目四望却又什么也看不见!
“找什么找?我在你的手心里,快要被你捏得魂飞魄散了!”脑袋里的声音再次不悦地响起,上邪顿时知道说话之人正是将修为投注在色灵石上、将魂魄隐藏在色灵石中的白夜!
当此时,她略显激动地问:“你是白夜?你还能说话?”
“那当然!”白夜在自己内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要是不能说话,难道现在和你说话的是鬼啊?”那得理不饶人的姿态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但是上邪却忽然安静下来,她说:“白夜,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当时离开须弥幻境,我只是想要去救南宫情落和楚清朗而已,我没有想到你会为我牺牲这么多!”
有很长一段时间,白夜都是沉默不语,不是因为没话可说,而是因为心里酸涩得厉害。他知道她一直将他当成小动物看待,所以他便废寝忘食地修炼,希望早点幻化成人,像楚清朗或者是楚靖轩一样站在她的面前,让她知道其实他也可以和她并肩而站的。
但是最后,她却为了别人而不顾他的阻挠,在知道她将会灰飞烟灭的情况下,他能怎么办呢?只能放弃自己几百年的修为,护她一世安然,可是现在她却说她……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他会为她这么做,还是没有想到其实他说想嫁给她,是真心的?对于这些,白夜无从得知,就好像很多年以前,他不会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凡人放弃自己几百年的修为!
时间久久,都得不到白夜的回答,上邪再次开口道:“白夜,这次能死而复生,也是你救的我吧,谢谢你,不管你现在是否能够听到,我都感谢你,真的!”她现在不确定是否白夜消耗太多能力而陷入沉睡了!
而白夜在听到她这么说之后,更是沉默着不说话,有些事情他是心甘情愿做的,又何曾想到过要得到她的感谢?他要的,无非就是……那属于爱情的感情而已,其他的,他通通不想要。
“四儿?你醒了吗?”这边才停止说话,南宫念仁便从门外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端着汤药的沐梓霓,他们两都守了上邪一天一夜,在沐梓霓说要去给上邪煎药之时,南宫念仁怎么也不放心,便也跟着沐梓霓煎药去了,谁知这一去回来,上邪便醒了!
“嗯,爹,我没事了。”上邪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些,实际上现在的她已经比之前要精神很多了,至少脸色不再那么苍白。“爹,大姐和三姐还没有回来么?”
“没有,但是四儿你别担心,爹已经托付乡亲们帮忙出去找了,相信不日便会有结果!”南宫念仁尽力掩去自己眉宇间的担心,对上邪绽放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四儿,先喝药吧。”
虽然看得出来父亲的担忧,但是上邪却没有揭穿,而是听话地将大娘递来的汤药给饮尽。
话说,那南宫北漠与佟文邈一同昏死过去之后,剩下的那四名侍卫便一直在寻找他们,但是当他们把整个山头都翻遍了,就是不见他们的踪迹,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回府去将情况告知城主,好让城主做定夺!
脑袋昏昏沉沉的,甚至还有些许扯疼,更重要的是南宫北漠此时感觉到无端的寒冷,现在也不过是入秋时节,天气不该如此寒冷的。
当她从沉睡中睁开眼时,被眼前的场景给吓了一大跳。宽大无比的房间,全部都是以白色装饰,白色的蜡烛、床单、帐幔、桌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如雪般纯白,蓦然间,她竟想起之前遇见的那个身穿雪白衣袍的公子。
“哈,才刚刚醒来,便开始想念我了吗?”不知何时,那白衣公子竟凑到北漠的眼前,生生地将北漠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人是鬼?”她明明滚下山坡,为何会在这个地方?滚落下来之时,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跟着一起滚下来,难道那人不是佟文邈而是眼前的男子?
男子一把抓住北漠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胸口上,“你猜猜我是人是鬼?”
南宫北漠的第一反应便是将手抽回来,但是却被男子紧紧抓住,摁在他的胸口上,于是她感受到的便是强有力的心跳,只是……抓住她的那只手却是无比的冰凉,如同冰雪一般冰凉彻骨。
“你有病?”北漠好奇地问。
“你有药?”男子戏谑地道。
霎时间,南宫北漠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当下便只得低下头,不再说话。
“怎么,不高兴?”男子转身便坐到床沿上,“我叫顾思铭,你叫什么名字?”
南宫北漠下意识地道:“我没有名字!”不是不敢说,只是毫无理由地不想说。心灰意冷的她认为,名字有什么用呢,自己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在担心那个呆头侍卫?”顾思铭把玩着南宫北漠掉落鬓边的墨发,漫不经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