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其实也不用太难过，毕竟你没有亲人陪伴，但有郡主待你如姐妹一般，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眼见着芍药的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林慧贞压下了心里头那些不忍扭过头去。

“太子妃，您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芍药不停地对林慧贞磕头，不过几下额头上就一片乌青，看得出她有多用力。

“那你告诉我，你出宫那日见了什么人又带回来什么东西？”

芍药还在犹豫，可她明显松动了太多，垂死的骆驼就剩下压死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皇后似乎十分乐意做这跟草。

“太子妃耽误这么长时间这丫头还不肯说出事情，依本宫来看，就该拖进天牢严刑拷打才能逼问出事实。”

拖进天牢严刑拷打。

芍药的耳边徘徊着皇后无情的字眼，她不进天牢，她知道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她也不想死，她还有牵挂的爹娘和兄弟姐们。

骆驼终于还是被压死了。

“太子妃，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您饶我一命！”

这事林慧贞是做不了主的。

她看向西凌皇帝，后者正一脸的冷酷，这时候像极了混蛋玄铭。

“按照郡主的吩咐，奴婢在巳时出宫奔城隍庙的方向走，有人会在午时左右交给奴婢一包东西，郡主说不让奴婢看不该看的听不该听的，奴婢只是负责把东西带进宫中，其余真的一概不知啊！”

芍药的神态和语气不像是撒谎的样子，林慧贞从她的话语里似乎猜到了送药的人是谁。

只是还轮不到这时候揭发。

西凌皇帝怒不可遏，随手就摔碎了一个昂贵的茶杯。

“陛下息怒！”

屋里所有人都跪了下来，无论是皇后还是奴婢。

“好啊，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

皇后连连否认：“这不可能，陛下，晴儿是您和臣妾看着长大的，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啊！”

“事到临头了，你还执迷不悟替她开脱？”

天子发怒了。

但皇后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她说：“臣妾不是在为晴儿开脱，仅凭这丫头的一面之词，还有一个不清不明的包裹，陛下就要定晴儿的罪，本宫是在为晴儿不平啊陛下！”

“芍药所说究竟是不是真的，父皇不如派人去郡主宫中搜上一搜。如果儿臣没猜错的话，那些东西是禁物，应该还没来得及处理。”

“明德派人去郡主宫里搜！”

皇后冷冷地睨了林慧贞一眼，后者坦坦荡荡地对上皇后的视线。

林慧贞率先弯了嘴角，她没有开口，但她相信皇后明白她的意思。

余晚晴，你保不住。

她，罪有应得。

跪了满屋子的人，西凌皇帝瞧着头痛不已，只招呼林慧贞别跪着了让她起来，竟没管结发多年的皇后。

“芍药，为何你刚一见到皇上皇后就开口饶命，你还知道什么？”

已经说了大半，剩下的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芍药打定了心思便开了口：“皇上，太子妃，奴婢之所以认罪，是因为奴婢那日回宫之后看到了郡主命人熬了草药，当时奴婢只是疑惑郡主生病为何不请太医。而奴婢家中也算是世代行医，到了父亲这一代便没落了下去，可奴婢对药材敏感的厉害，只用一闻变知道是什么药。”

芍药顿了顿接着说：“郡主的近侍将药渣偷偷倒掉的时候，奴婢就闻见了气味，一是马钱子二是断肠草，这两种都是害人的毒药，两种混合起来，中毒之人不消一刻钟的时间就没命了啊。”

所以，若不是林慧贞及时扎了七皇子的穴道阻止了毒性的扩散，恐怕等太医赶来，七皇子玄卓只剩下一块儿牌位了。

西凌皇帝越想越后怕，后怕的结果就是恨不得杀了罪魁祸首。

可皇后仍旧跪在他面前恳求，求他不要相信他人的一面之词，求他相信他们一手养大的晴儿绝对不是谋害手足的人。

“好好好！朕就等着明德回来，朕倒要看看证据确凿之时，你还有什么理由让朕绕过她！”

说时迟那时快，西凌皇帝话说完没多久，那明德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包裹是芍药熟悉的包裹，只是沾了土失了鲜艳的颜色。

包裹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太医得了暗示接过仔细地闻了闻，脸色顿变。

“陛下，这里面确实有马钱子和断肠草之毒啊。”

轰！

皇后苦苦支撑的侥幸破灭了。

她精心培养的一切都毁了。

“陛下！”

“啪！”

皇后挨了西凌皇帝一个耳光，整个人都被摔在了地上。

“不要再说了，那丫头心术不正竟敢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朕绝对不可能轻饶了她！”

“陛下您要相信晴儿啊，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啊！”皇后哭了，尊贵无比的皇后为了余晚晴哭了。

林慧贞琢磨着，皇后这眼里里藏了多少真心，有几分是为了余晚晴，又有几分是为了她自己。

西凌皇帝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听皇后的话了。

“来人，传朕的旨意，郡主余晚晴……”

“皇上！你难道忘了你刚刚答应臣妾什么了吗？你说过不会再让我们的孩子收到半分伤害，你难道忘了吗！”

西凌皇帝冷笑一声：“朕没忘，但余晚晴她不配做朕的孩子！”

轰轰！

皇后唯一的底牌失效了。

“郡主余晚晴，失贞失德，残害手足，戕害皇子，着废去郡主之位，贬为庶民，流放琼州，永世不得回京！”

轰轰轰！

皇后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消失了。

“陛下，您真的这么狠心吗？”

“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朕已经保全了她一条命你还要朕如何！”

皇后的半张脸都被西凌皇帝打肿，再没有寻常的尊贵和威严。

终是林慧贞低估了余晚晴在皇后心里的地位，从没想过皇后为了保全她，能做到这个地步。

西凌皇帝走了，有罪的芍药有林慧贞的求情被赶出了宫，这也许对她算是一件好事。

皇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甩了林慧贞一个耳光，而林慧贞明明可以躲过，却还是生生受了下来。

“林慧贞，晴儿哪里得罪了你，你竟敢如此害她，你难道是蛇蝎心肠吗！”

皇后歇斯底里了。

林慧贞摸上右脸，本该想着如何应对皇后，但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皇后的力气怎么这么大，要不要让玄铭发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