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陀整懵了，连忙解释，“悟道成佛方可，自寻死路唯有下地狱。”

“那怎么成佛啊？”

“众生不都有佛性吗，怎么有的上天有的下地狱呢？”

“……”

七嘴八舌，不是故意捣乱，而是百姓们真的不懂，突然传入一种新思想，换了谁都难以接受。

讲了一天，光忙乎阻止自杀行动，石陀前所未有的疲惫，其实是种挫败感。

“长老，众生难度啊。”石陀一声长叹。

“还有时间。石陀，这几天先不要讲经了，你先去打造几个佛像来，有了直观的感受，生出敬仰之心，也算是功德。”陈懿退而求其次。

这个主意好，对于神佛，大家并不陌生，叮叮当当的雕刻工作开始，一尊尊活灵活现的石像摆在山上，猛一看还以为到了西天。

国王还命人开凿石洞，等同于寺庙，将这些石像搬进去。

拍拍身上的土，国王指着中间一个，问道：“这胖子是谁？”

“此乃西天如来佛祖！”石陀连忙强调。

“哦，为何头顶如此多大包？”国王又问，心里怀疑是不是被打的。

“头顶有肉，为髻形之相，为佛祖三十二法相之一。”

“呦，这么多，就不怕旁人不认得他吗？”国王诧异万分，石陀万般无奈，王后又令人发狂了，“这个丑女人是谁？”

“王后，这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法相庄严，怎能说她丑呢！”石陀有些急了。

“唉，想必也是位苦命的女子吧？”王后竟然同情落泪，“这种长相，在我们龙子国，就跟魁秀一个下场，都嫁不出去。”

石陀无语，转身离开，出去后便拳打脚踢一块山石，为这里人的无知而抓狂。陈懿倒是觉得无所谓，既然是信仰，相信才去仰视，如果不是发自内心，强行灌输也没有用，不如顺其自然。

国王和王后之所以心情不错，那是对陈懿的解梦有所期待。

石陀依然是不放弃的给大家讲经，大家碍于王命，不敢不来，但来了就是睡觉，鼾声震天，讲经结束，立刻精神。

要说悟性，还得数魁秀，每次都安安静静坐一旁，一边听一边思索，有时石陀也问她，能否听得懂。

魁秀呵呵笑着摇头，但感觉却像是这些教理在脑海里早就存在了许久。

“长老，魁秀公主根基不浅。”这天，吃饭时，石陀闲聊。

“得了，龙子国说到底就是个大部落，别因为师父偏袒她，你就顺着他的心意说话。”七妹嘲讽。

“呵呵，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石陀认真道：“以前并未发觉，现在看魁秀，多有神圣之感，尤其是那双眼神，安静柔和，让人看见便忘了烦恼。”

“越说越离谱。”悉娜也听不下去了，跟七妹一旁闲聊。

“长老，我是说真的，而且我也没有巴结一国公主的意义。”石陀连忙解释。

“我理解你的意思，或许这就是因果吧。”陈懿也说不清楚，继续吃饭。

住了二十多天，石陀也讲不下去了，臣民叫苦不迭，天天听经，还不如干活来得痛快，又发生了几起跳崖事件，激发众怒。

臣民聚集石头宫殿前面，抗议听经，他们宁愿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哪怕去死！

请愿人数众多，国王也不能不重视，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圣僧，你看，非是我不努力，臣民不愿意，我总不能将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吧？”

“呵呵，法不求不传，还没贱卖到这种地步。”陈懿拱拱手，“陛下，打扰时间不短了，今日告辞。”

说完，不给对方思考机会，胖郎神冲上前来，陈懿一个箭步跨上去。难能可贵的是，胖郎神也对魁秀颇有好感，来到她身边也屈膝匐下，陈懿伸出一只手掌。

魁秀欣喜交加，拉住陈懿的手，坐到他身后，紧紧环住腰。

道一声告辞，早就准备好的取经队伍，风驰电掣一般离开龙子国，眨眼便到了山顶之处，再眨个眼睛，已经完全不见了。

“他，他们骗走了我的女儿！”国王大怒，刚要派人去追，却听侍女匆忙来报，“陛下，不好了，王后晕倒了！”

左右为难，走的拦不住，国王垂头丧气连忙去见王后，只见她气色极差，眼睛闭着。

“谁把公主离开的消息告诉了王后？”国王沉声问道。

“没，没人啊。”侍女们面面相觑。

国王这才想起，瞬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还不知道，王后晕倒和公主离开无关，这又是怎么了？

医官匆忙赶来，询问得知，就在刚才王后突发呕吐，只说是胸闷恶心，然后就晕倒了。

“陛下，这，这，”医官脸色变了，表情很是奇怪，眼睛瞪着，嘴巴咧着，双手激动的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倒是快说啊！”国王催促道。

“王后，她，她有喜了！”医官喜极而泣。

“真的？”国王声音都尖了。

“没错，且脉象强劲，一文一动，或许是罕见双胞啊！”

国王眼泪夺眶而出，再追圣僧已经是踪影全无，王后醒来，悲喜交加，喜得是，再得麟儿，苍天有眼。

悲的是，女儿到底离开了他们。

“陛下，我总觉得女儿便是真佛，她是借圣僧之口来度化咱们。”王后垂泪。

“女儿出生时，霞飞满天，且不少人听到有清脆鹤声，想必也有些来历。”国王回忆。

“自从女儿出生，我便再没有病过，龙子国风调雨顺，在大山之上也没有饿死的百姓，或许都是托了女儿的福气。”王后双掌合十，泪流满面。

“王后，切莫伤感，待我亲手雕刻石像，令后人供奉魁秀公主。”国王安慰。

王后点头，和国王一起，亲手雕刻出来女儿的石像，不知出于何等心理，还在女儿的背上雕刻出一对翅膀。

再多的佛理不如奇迹更能感化人，圣僧解梦一事早就传播开来，十个月后，王后果然诞下一对双胞胎，世人更是称奇，向佛之心日益坚定。

山上无龙，亦无龙子，在两个儿子满月之际，夫妻二人越发思念女儿，正式宣布，龙子国更名为攀缘国。

“魁秀，离开父母，不觉得自己很残忍吗？”

取经队伍行程照常，这天花仙子放出花园，看魁秀嘻嘻哈哈，吃喝不少，便有些看不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