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下笔如神
刘青羊感觉到涌进身体的真气浑厚却不霸道,每一丝每一缕都充满了平和,犹如干旱之后的春雨一般滋润着他疲惫的经脉和精神,这让他在微微震撼之后,就陷入了极度的惊喜之中。
因为这说明萧晋对于内息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就代表着,他学习起“五运六气针”来,将事半功倍。
是的,在刘老头儿的心里,已经开始希望能够收萧晋为关门弟子了。
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目前还剩下的三个竞选人里,晁玉山人品低劣,就算想拜他为师,他也不会要;牛修齐还算优秀,但年纪已经快到五十岁,而且擅长的也是摸骨推拿一道,从头再学他的针法,未来成就可能只是了了。
相比之下,萧晋年轻、胆大、聪慧、医术精湛、眼界深远,现在又证明了内息醇厚,简直就是一块极品的璞玉,只需稍加雕琢,便能绽放出璀璨的光华。
择良才而育之,这是每一位合格师者心中最大的愿望,萧晋显然配得上“良才”二字。
呵呵一笑,刘青羊拍了拍萧晋的手背,说:“嗯,这个马屁拍的好,老头子要是能做主的话,把兑位长老给你也没什么,但很可惜,拥有决定权的是那老几位,老头子说话不管用,所以,你马屁拍错对象了。”
“没关系,”萧晋嬉笑着说,“只要能成为您老人家的弟子,当不上长老也无所谓。而且,试想一下,如果成了长老,回头出门跟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你好,我是杏林山八大长老之一’,多尴尬啊!要是光说自己的名字,那跟锦衣夜行又有什么分别?
可拜你为师就不一样了,晚辈可以正大光明且牛逼哄哄的跟人说:老子是刘青羊刘大师的亲传弟子,啧啧,想想就带劲儿!”
刘青羊闻言哈哈大笑,扭头对其余的长老们说:“听到了没?这小子的医术如何,暂时还不能下定论,但这一手溜须拍马的功夫,绝对称得上是登堂入室了。老头子还得等这场考核结果出来之后才知道能不能收他做徒弟,你们不一样,现在就可以决定。
有想要的吗?领回去之后就算啥都不干,光听他逗乐,也能多活几年,可比咱们各自身边那些索命鬼一样的后辈强多了。”
“你真是个老不死的!”旁边郑怀玉立刻笑骂道,“亏得人家小萧耗费宝贵内息来缓解你的疲惫,你不感谢人家也就罢了,怎么连句人话都不说呢?”
接着,她又笑呵呵地看着萧晋道:“不过,这孩子确实挺讨人喜欢的,要不是你已经有了女朋友,老婆子都想把你招回家当孙女婿了。”
“郑奶奶不用跟晚辈客气,当不了孙女婿,也可以当孙子嘛!”说完这句,萧晋顿了顿,然后讪讪的挠挠头,又道:“咦?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此言一出,不光是刘青羊和郑怀玉,其余五位长老也爆笑起来。
“又开始卖蠢忽悠人了,真是个坏家伙!”田新桐嘴里低低嘟囔着,但眉眼脸上却满满的都是毫不掩饰的喜欢与骄傲。
“行了,别耍宝了。”笑完,刘青羊用内劲挡住萧晋的内息,说,“老头子已经没事了,回去继续参加考核吧!”
萧晋也不坚持,点点头,转身回到了老张身边。
此时,晁玉山和牛修齐已经开始书写自己之前观摩的心得,萧晋在为老张切完脉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答题,而是将老张扶了起来,并帮他放下裤脚,然后笑着说:“辛苦张伯了,快去吧!”
老张匆匆道了声谢,便一溜烟跑出了房间。显然刘青羊之前的治疗已经有了效果,他得赶紧去厕所解决问题。
“刘老、朱老、郑奶奶,晚辈有个请求。”站在原地稍微沉吟片刻,萧晋又对三位老人开口说道。
“什么请求?”刘青羊问。
萧晋说:“晚辈自学医起始就听说过‘五运六气’针法冠绝时辈,之前一见,神奇精妙果然令人心折,因此,晚辈此时的心绪有些复杂,脑中也充满了疑问,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恳请长者准许晚辈在晁、牛两位先生交卷之后口述心得。”
刘青羊微微一怔,便与朱启正和郑怀玉各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点头道:“可以。”
“谢三位长者。”萧晋弯腰施礼,然后便束手站在一旁等待。
在书写的过程中,牛修齐始终紧皱眉心,时不时的还会停笔思考片刻,而晁玉山却仿佛胸有丘壑,下笔如神,不出十分钟,就将满满的一页纸交了上去。
这一次,刘青羊没有像前两场那样先放在一边给两位好友阅看,而是第一时间就戴上花镜仔细的审阅起来。
仅仅只是片刻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而且越往后看,惊色越浓,待阅完时,就像是见到一件精美瓷器出现了难以修复的裂纹一般,满是惋惜的长叹口气,将纸放在了一边。
郑怀玉觉得奇怪,立刻就拿起了那张纸,却同样也在数息之后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两人这样的神态已经再明显不过——晁玉山的回答超越了他们的想象,而且绝对没错。
牛修齐的脸上开始冒汗,看上去油光发亮的,特别油腻,忽然不小心一滴墨汁滴在了纸上,他慌忙用手去抹,却越抹越黑,最终只能换一张纸,并将毛笔丢在一边,拿起了钢笔重新书写。
几个老人见状,都不由摇了摇头,身为一名已近半百的医者,心境还如此不稳,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奇遇,这一辈子估计都很难踏入宗师之境了。
沈妤娴神色复杂,望着晁玉山的目光中回忆与厌恶交杂,田新桐却已经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詹青雪好看的眉毛紧紧皱着,在手机上输入的手指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只有萧晋微低着头,面无表情,目露沉吟,似乎早已陷入了某种思绪之中,根本就不知道刚刚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