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而不得是执念，得而不惜是妄念。”

“我只无忧仙君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也是一个有心人，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以你只能至今都只是一个仙君呢？”

无人问津的仙君，甚至知道这位仙君存在的人少之又少。

能与三生尊者做邻居，还和三生尊者往来过甚之人，怎么可能简单呢？

君若汐深信绝对不是因为断了两尾才是这个结果。

白无忧脸色大变，他完全没有想到君若汐的思路会如此的奇葩。

从他对小葡萄的感情怀疑，到对他身份修为的怀疑。

天妃真的是与众不同的存在啊。

“我不想晋级，不想登上人人仰望的地位。”白无忧简单的说道。

“以你只能，除了压制修为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协助吧，不然光凭压制修为，定然不会如此的成功。”君若汐笑着说道，表情淡然似乎并不是在议论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于君若汐的话，白无忧没有反驳，也没否认。

他那可与君若汐比美的脸庞上，蒙上了一层层淡淡的复杂之色。

无忧谷四季如春，门外春光烂漫，百花争艳。

“在你知道小葡萄是谁之前，想来你应该听说了一些关于我，小葡萄的事情，我对她的关爱，就是亲妹妹，我当初能一气之下杀去北荒境，相信你也应该知道她对于我的重要。”对于白无忧的沉默，君若汐也不怒，她语气平淡，笑容也淡淡。

白无忧当然知道天妃杀去北荒境，更是知道天妃如何在北荒境教训了欺负小葡萄的人。

那藤绝表妹蓝飞鸾，本就身体差，不能触碰寒凉之物，偏偏君若汐给蓝飞鸾定期服下她亲自炼制的丹药，让蓝飞鸾一直被困玄冰狱可以不死。

很明显，丹药只是吊命而已，君若汐要的是蓝飞鸾一直受折磨。

北荒境这三百年每况日下，已经即将成为四方荒境的最底层了。

不是藤绝管理不善，而是因为北荒境遭受到了打击，乃至于北荒境日日沦落。

“我一直都知道天妃有多在意她，不过天妃似乎不知道我也在意她。”

白无忧终于开口，他依旧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

“无忧仙君莫不是此刻都还搞不懂我意思？”看着白无忧这模样，君若汐反倒是有些急了。

“懂，也清楚。”白无忧应道，他慢慢抬眸看向了大门之外，那一片花架之下，粉衣少女抱着软萌的皮皮虾，在捕捉蝴蝶。

她笑颜如花，她的笑很美，很纯正，像是一眼就看到了心里去。

“我之前不作答，不是心中没有答案，而是寻思着该如何应道，才能让天妃相信。”

“你说，可以信的我自然会信，不能信的，说得天花乱坠我也是不会相信。”

君若汐慢慢的控制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被白无忧带动了情绪。

“我的确不曾对曾经的她忘怀，开始之初，或许是因为曾经的她，但是和我朝夕相对的是现在的她。和我经历朝朝暮暮的现在的她，我们一起练功。炼药，炼丹，我们一起历练，种菜，摘果下厨……”

白无忧说话间自己倒是先笑了。

他的笑容和小葡萄的笑一样的真，一想到一眼入心。

“或许是移情别恋吧，我也曾告诉自己她就是她，但是也告诉过自己，她早就不是那个她……不管她是谁，我都是喜欢她的，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

“天妃或许会觉得，我只是口头上的表达，心底到底是没有多少真实情感……”

“天妃或许也会认为，我都断了两尾了，性子应该是很急的，或许就是一个做事不经大脑的莽夫。”

君若汐眯眼，有些婴儿肥的手轻轻的扣着茶杯。

白无忧见君若汐不说话，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便继续说道：“我其实从来做事都是会仔细的思考，最终才会去做，我为她断尾，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喜欢她，不想看她难过，我喜欢他，所以愿意断尾救她的爱人。”

“或许很多人知道了这件事，都会觉得我很傻，但是我却是不后悔的。”

“我也看到了他们的深爱，那人为他征战沙场，那人为他苦等多年，那人为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们并没有错，她也没有错，错的只是我，只是我的姻缘，我到底是比那个人晚出现在她的世界。”

白无忧说到这里之后，目光沉静了一瞬。

“第一次见到月下的时候，看到她满身是伤，我的心又一次的疼了起来，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为什么我每一次遇到她都会晚一步……”

“我甚至有种想要去找三生尊者询问的冲动，为什么我那么深爱她，偏偏每一次，我都会晚一步呢？是不是我和她真的就没有缘分呢？”

“本可以用其他缓慢的法子为她修补魂骨，但是看着她受折磨，看着她痛不欲生，甚至看着她要放弃生命，我心中便已经有了谋算。”

“即便是她不喜欢我，或许还会选择旁人，但是我依然要不择手段的救她……”

“断尾，势在必行……没有断过尾的人，永远不知道那断尾是何种疼痛……可是为了她，我可要承受一些的苦痛，只要她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只要她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这句话深深的打动了君若汐。

君若汐为之感动。

能与此人，想来此生是无憾的。

“你应该知道，若是你骗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白无忧笑了，他的笑容很美很美。

明明他在客厅里，却是显得比门外那满目的花朵还要明媚。

“我知道。其实天妃心里很清楚，我到底有没有存在欺骗。”

“曾经的藤绝，在意亲的时候，也立下了誓言……大家多信了……”

君若汐此刻明媚选择相信白无忧，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起了当时的藤绝。

“我与藤绝不一样。”白无忧说。

不一样。

是啊，他和藤绝不一样。

他自信比藤绝更深情，比藤绝更爱小葡萄。

他的月下。

只是他白无忧一个人的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