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神秘的夜盗事件
没有几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先是一声尖叫,然后是一阵骚乱。/www。QΒ5、com/最早反应过来的还是甘英,他一个鱼跃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窗口。他看到了一个飞奔的人影。
“快拦住他!”有人在大叫。
和阿泉一样,甘英也是判断出了盗贼。和阿泉不一样的事,他对于管这样的闲事有着天生的兴趣。一个箭步,他就跨上了窗台。塔西佗正想警告他这样的举动相当危险时,他已经纵身跳了下去。
没有几步,他已经把其他追逐的人抛在了脑后。
在黑暗中,那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过了校场,直窜出了大门。
甘英也脚下生风,唰唰几下,也追到了门口。他看到那人影已经逃到了前面的街口。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的时候,突然身形一晃,扑到了在地上。
甘英一看,竟是阿泉伸出了一腿,将他生生绊倒在地。他心中暗叫了一声好,拔腿就追了上去。但是,突然,就在阿泉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人旁,朝甘英招手的时候。那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地上弹了起来,在阿泉头上一击,阿泉顿时应声倒地了。
甘英一惊,心中一急,大叫一声:“阿泉!”
但是阿泉已然昏死过去了,没有半点反应。那人迅速把他架在了背上,回过头朝甘英这边望了一眼。
本来甘英还想追上去,但是就在他看清了那人的脸时,不禁“啊”地一声叫出了声来,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趁着这个机会,那人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你怎么了?”随后跑出来的图拉真气喘吁吁地问道,“为什么……不追?”
甘英摇摇头,没有说一句话,就转身走了回去。
“出了什么事?”这时才赶到的塔西佗问道,“是窃贼?”
“我倒希望是个窃贼。”图拉真走到倒在地上的守门卫兵旁,蹲下来把手按在他的脖颈上,过了一会儿,他抬头说道,“可是窃贼不会这样扭断一个人的脖子。”接着,他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道,“或许你们的塞里斯朋友了解一点情况。”
“甘英?他会知道什么?”
“我有一种感觉,他认识那个人。”图拉真道。
图拉真回过头去,四处张望了起来:“甘英!甘英!”他大叫道。
可是,刚才还在附近的甘英已经失去了踪影。
“看到那个塞里斯人了吗?”他问身边的一个士兵。
“塞里斯人?他刚才问了拉结家的住址,就离开了。”士兵答道。
“拉结?”
“就是总督大人的情人啊,今天还来过的那个,身材瘦削,黑头发的那个犹太女人。”士兵说道。
“他问她做什么?”
“不知道。”士兵耸耸肩道。
“见鬼,他究竟想干什么?”塔西佗暗暗骂了一句。
“这个人三更半夜潜入总督府,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图拉真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泰勒斯是在总督的卧室发现了他的。”一名士兵说道。
“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塔西佗一怔,“发现他在干什么吗?”
“没有。”那个叫泰勒斯的士兵答道,“我那时正要去厕所,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总督的卧室,就大喊了一声。他立刻逃走了。”
“你难道一定要这样打草惊蛇吗?”图拉真对这种没经验的处理手法感到非常不满。
“我,我以为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把他逮到的……”那士兵有些委屈地说道。
“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塔西佗道,“总督府前前后后有那么多卫兵,怎么会一个都赶不上他?”
“他奔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名士兵说道。
“连甘英也没有追上,这的确有些令人费解了。”塔西佗喃喃道。
“你的那些气者朋友呢?”图拉真道,“听你们说,他们的脚力不是寻常人可以相比的呀。”
“卡西乌斯他们一入夜就跑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关键的时候,轮到他们出场的时候,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图拉真小声嘟哝着。
“我们还是去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看看吧。”塔西佗道。
“怎么,你认为他到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是有所企图的?”
“阿皮安尼乌斯今天才令人生疑地自杀,晚上就有人潜入他的卧室,这不能不让我对这件事越来越产生怀疑。”塔西佗道。
“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图拉真说着向几个军官交代了一下,布置了晚上的守卫和戒严人物,然后同塔西佗一起走进了总督府。
在他们走到楼上的时候,碰到了睡眼惺忪的狄昂。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他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
“有人闯入了阿皮安尼乌斯的卧室,我们正要去检查一番。”
“我也一起去吧……啊……”狄昂打了个哈欠。
他们走进已逝的总督的卧室时,已经有几个士兵在那里了。
“他动了什么东西没有?”图拉真问道。
“看来还没来得及。”一名士兵答道。
“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来看看。”图拉真挥了挥手,士兵们都撤了出去。
“你们想他会来做什么?”他问塔西佗和狄昂。
“找了才知道。如果他没有动过任何东西的话,那他要找的东西应该还在这件房里。”塔西佗道。
“那我们还是赶快动手吧。”图拉真说着就推倒了一口橱。
三个人在已故总督的卧室翻箱倒柜地搜寻了起来。但是,总督当然不是个不谨慎的人,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会让人这么轻易地找到。结果是,等到三个人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时,还是没有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该死的阿皮安尼乌斯,搞什么鬼!”图拉真骂道。
塔西佗轻轻地敲敲他们靠着的墙壁。
“你以为会有夹层?”图拉真笑道,“不可能,决不可能,这间房子的左右两边都有其他房间,前面是走廊,后面是窗台,没有留得出夹层的地方。”
塔西佗泄气地靠在墙上。
“阿皮安尼乌斯还是有些情调嘛。”图拉真突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狄昂问道。
“你看他的这些装饰画。”图拉真指了指天花板。
只见在总督的寝榻的上方,一副巨大的画绘在天花板上。内容无外乎众神和英雄,只不过上面所绘的人像无论是神还是人都不沾一缕。女神们丰腴的身体被描绘地格外引人注目,而一些性别器官被夸张地画地更加突出,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在画的某些角落,男女天神们在恣意地寻欢作乐,完全不避讳地敞露自己的**,有的甚至干脆*在一块了。
“这已经超出了罗马和希腊人的审美观了。”狄昂说道。
“但也并不完全算是荒淫过度,听说卡里古拉的寝宫的四壁都是比这还要露骨的绘画,床头还有真人大小的雕塑。与他比起来,阿皮安尼乌斯的旨趣恐怕还真算不上什么。”图拉真道。
“事实上,突出了性征反而降低了审美的乐趣。除非是粗俗不堪的庸人,有点涵养的人不会热衷与这样的东西的。”狄昂道。
“你说到点子上了。”图拉真击掌道,“在涅尔瓦以前,罗马的统治者已经很久没有由有修养的人来担当了。不是行伍出身的军人,就是**残暴的宫室子弟。啊,万幸,我们伟大的皇帝改变了这样的状况。”他好像是在发出由衷的感慨,“如果不是他,罗马还在暴君和内战的战火中煎熬啊!”
“那么图拉真,如果有一天,我是说万一,涅尔瓦不行了,轮到你成为罗马的主人了,你会怎么做?”狄昂问道。
“你不觉得在皇帝还或者的时候谈论他的死亡是非常的不敬吗?”图拉真一脸义愤填膺地说带,但是随后,他又恢复了和颜悦色,“当然,如果有一天,我能够荣幸地在他老人家手中接过守卫罗马帝国荣耀的重任,我会毫不犹豫的执行涅尔瓦的全部政策,以实现他的毕生愿望。”他说完,特意看了塔西佗一眼。
但塔西佗似乎并没有在听他说话,而实盯着天花板好像在发呆。
“哈,正人君子塔西佗也难免有想入非非的时刻啊!”图拉真开心地笑道。
塔西佗没有理会他,继续望着天花板入神,过了一会儿,他说道:“你们没觉得奇怪吗?在这座总督府里,除了这间屋子,没有其他的地方有吊顶的装璜。”
狄昂回忆了回忆,说道:“的确,给人印象总督府还算朴素的。”
“但是为什么,阿皮安尼乌斯要在自己的卧室装上这样的吊顶呢?如果是为了向人炫耀,大可以装在正堂或者柱廊里。”
“或许他想自己欣赏,又觉得不雅,不便放在公共之处,所以就安置在卧室里了。”图拉真道。
“不,我不认为阿皮安尼乌斯是个对这样的*的图画感兴趣的人。”塔西佗道。
“*?你说这画*……”图拉真差点没有笑破肚子,“好吧,好吧,塔西佗,你到底想说什么?”
“把你的剑给我。”塔西佗道。
“你说什么?”图拉真一愣。
“我说把你的剑给我。”塔西佗向他伸出手。
图拉真狐疑地拔出了剑,递给了他。
塔西佗接过剑,望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突然拎剑朝天花板戳去。
几块石头,一阵夹着木屑的灰落了下来。图拉真和狄昂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看你干了什么!”图拉真一边掸着落在头上的灰,一边怒道,“塔西佗,快给我住手。”
可是,塔西佗没有停下,继续在那精美的天花板吊顶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窟窿。其他两个人只好站在一旁看着他。
“他一定是疯了。”图拉真小声道。
“他该不会是以为阿皮安尼乌斯会把他的秘密藏在这吊顶里面吧。”狄昂突然叫出了声。
“藏在吊顶里面?”图拉真疑惑道,“怎么会在那里?”他皱眉望着正在被戳成马蜂窝的吊顶。
塔西佗的确是做了这样的猜想。但是,在他把整个吊顶都撕成碎片后,还是没有什么令人生疑的东西出现。他只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我想是你疑心过重了,塔西佗。”图拉真道,“阿皮安尼乌斯不会把东西藏在天花板里的。”
塔西佗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口。
“如果他不是在找死的划,你们以为阿皮安尼乌斯冒险站在窗口是干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总不会是在掏鸟窝吧。”图拉真没好气地说道。
塔西佗一脚踏上了窗栏,在窗台上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狄昂被他吓得不轻,大叫道。
塔西佗没有爬下来,相反,向外挪着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用双手扒住了窗上方的铁制饰物。
“快下来,塔西佗,危险!”图拉真叫道。
塔西佗费力地贴着墙,伸手在窗上方的屋檐摸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图拉真正打算强行把他从这个危险的地方拖下来,突然,只听身后“轰隆”一声。他以军人的本能迅速的朝旁边跳开。
只见那块天花板突然象一个盒子一样被抽去了,露出了一个空洞,好像一只骇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拉结一直没有能够入睡,几次辗转后,她不得不坐了起来。她抱着膝盖,靠在墙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阿皮安尼乌斯,阿皮安尼乌斯……她的脑海里,这个名字象鬼魅一般缠着她不放。
是不是因为自己对他一直都那么冷淡,而心中存在一些愧疚?她问自己。她希望仅此而已,对于阿皮安尼乌斯,她真的不想有太多的牵挂。可是,她事实上非常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否则的话,她为他流下这么多的眼泪又如何解释?
她真的不明白,这个从一开始就没有放在正眼里瞧的男人,怎么会到最后让她哭成泪人的呢?
门被急促地敲响了。
“是谁?”她问道。
没有人回答。
“爷爷是你吗?”她走出自己的卧室,看到保罗的房门关的好好的,敲门声是从大门传来。
“是谁?”她又一次问道。
除了不断的敲门声,还是没有回音。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对不起,你不说出你是谁,我是不能放你进来的。”她从墙角拎起了一根木棍。
敲门声停了一阵子,屋子里有恢复了安静,拉结还以为门外的人已经走了。
可是突然,“哐”一声,门被狠狠地踢开了。
拉结一声惊叫,抱着木棍倒退了几步。
可是,当他看清楚来者是谁的时候,她由惊惧转为了诧异:“怎么是你?”她垂下了手中的棍子。
“你爷爷呢?”甘英压低声音道,听得出,他的嗓音里充满了愤怒。
“爷爷在睡觉。你找他做什么?”说道这里,她紧张起来,“你是来杀他的?你不是答应给他三天时间的吗?怎么……”
甘英没有理睬她,径直朝保罗房里走去。
“你怎么能随便闯到人家家里!”拉结也有些恼火了。
甘英没有再敲门就揣开了保罗的房门。
“你干什么!我爷爷在睡觉啊!”拉结上去,使劲要拉着他。但是,她怎么能拦的住甘英呢,他好不费力地挣脱出来,走进了房里。
“爷爷,这个人……”拉结刚想解释,但她马上愣住了,保罗房里根本就没有人。
“哼。”甘英冷笑道,“果然是他。死到临头了还秉性不改。”
“你在说什么!”拉结怒道。
“我问你,你爷爷到底去哪里了?”
“我……爷爷他,在我睡之前还在的……”拉结也不知道保罗究竟去了哪里,她最后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没有能够控制地了自己,看样子他的病又发作了……”甘英道,“他闯入了总督府,打死了一名卫兵,又把我的一个朋友抓走了。”
“不,不可能的,爷爷不会这么做的……”拉结拼命摇着头否认。
“不可能,你想让我讲给你听听他上次对随我一起来的一个姑娘下毒手的事吗?”甘英逼近她,狠狠地问道。
“不,不……”拉结捂起了耳朵。
“哼,他回来了告诉他,不管他明天守不受约,我都会追到天涯海角把他找出来,为我的朋友报仇的!”
拉结哭了。她扶着墙,坐在了地上,哭诉道,“爷爷不会的……他不会的……”
“不会的?哼,我亲眼看见的!”
“可是,可是……在你硬闯进来前,我们家的大门是好好的呀。”拉结道。
“那有如何?”
“为了防止爷爷发病到外面乱跑,我每天晚上都要把门从里面锁起来的,钥匙由我一个人保管。”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钥匙,“爷爷不可能跑出去的,如果没有这钥匙的话。”
甘英走到门边,朝倒在地上的门望了一眼。的确,门的内锁完好无损,在自己踢进来前还是锁上的。即使保罗能取得拉结手上的钥匙,从这里出去,也不可能把门从里面反锁上的。
看到甘英不做声,拉结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你看,那不可能是我爷爷干的,他不可能跑出去的……”她还没有说完,就发觉自己的话实在太过愚蠢。毕竟,保罗确确实实地不在屋里了。她又沮丧地沉默下来。
甘英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这件屋子有暗室吗?”
“不,不可能有,这四周除了道路就是邻居的房子,除了大门,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出去。”拉结道。
甘英用剑柄敲了敲地面,“噔噔”的沉闷的声音使他确信也不可能有地道存在。
“爷爷不可能出去的……”拉结喃喃道。
甘英抱着脑袋在地上蹲了下来。他实在不明白,保罗究竟是怎么跑出这间屋子的。如果没有暗室和秘道,也没有破窗而出的迹象,门也反锁着,那在事实上没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逃出去的。除非……
甘英最后只能承认,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他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朝坐在地上的拉结走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拉结被他这样突然的举动吓坏了。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如果不是你和他同谋的话,他是不可能跑出去的。”甘英把脸凑到拉结的眼前,怒道,“你们两个一定是篡通好的,他出去为非作歹,而你为他作证,再编出这什么钥匙的谎言想欺瞒来追查的人。我早该想到了!”
“不,不……”拉结被他抓地喘不过起来。
“快手,他到底在哪儿!”
“我,我真的不……不知道……”
“你还敢抵赖!”甘英对着她的脸庞大吼道,“再不说我连你一起也杀了!”
拉结到这时只有哭着摇头的份了。
“好,好……你。”甘英拔出了佩剑。
“住手!”一声浑厚的叫喊从他的背后传来。
保罗陡然已经站在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