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可能死马当活马医也是一种办法。

叶七夕和厉墨谦本身就长相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哪怕现在身处在异国他乡，外国人未必能那么理解亚洲人的审美，但是也很容易被两个人周身那种特殊的气质打动。

甚至有个外国男人看叶七夕素手在画纸上飞快描摹，颇为感兴趣地朝叶七夕开始搭讪。

“你好，小姑娘，请问你满十八岁了吗？”

“……”

叶七夕莫名其妙地看了对方一眼。

而后又飞速地在手上的画纸上进行描摹。

那个外国男子误以为叶七夕是完全不懂法语，所以很快换了一种语言跟叶七夕搭讪，先是英语，而后又试着用简单的韩文和日文跟叶七夕说了你好两个字。

……

厉墨谦是因为去给叶七夕买饮料了，当回来时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外国男子站在叶七夕旁边喋喋不休，那双本就冷峻的眼睛，霎那之间灌满了寒冰。

“这位男士，你这样打扰我妻子作画，究竟是什么意思？”

“妻子？”

那个金发男子震惊地看了厉墨谦一眼，而后又朝叶七夕看了一下。

“你们亚裔人结婚这么早吗？这个女孩子分明看上去才十六七岁啊！”

“……”

如果不是因为外国人都脸盲的话，叶七夕真会把这句话当做夸耀自己的话。

毕竟她以前还喜欢过林青霞的电影，林青霞的人生概述里，就有一段自己四十多岁在欧美逛街，还被人误认为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联系她要具体信息，试图跟她搭上线。

……

虽然林青霞是明星，确实保养得很好看，但在叶七夕看来，欧美人可能因为自己比亚裔人容易衰老一些，所以在皮相上，分不清楚亚洲人真正的年龄。

“墨谦，不用理他，你看我现在这样画的会有人能认出来吗？”

叶七夕心中很忐忑，她画的是宋婉君三十岁左右的相貌。

跟现在出入必然是有的。

尤其害怕母亲多年以后保养不好，可能跟以前差距就更大了。

……

如果母亲还活着，为什么这么多年都还不联系自己与叶浩帆呢？

就算对叶国华再绝望，再心冷，也不至于抛下自己两个深深爱着的子女吧？

……

叶七夕明白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陷入了执念之中。

找不找到母亲，希望显然是很渺茫的，可是她不甘心放弃。

“七七，你画得已经非常传神了。”

厉墨谦没有见过宋婉君的真人，但是在跟叶七夕结婚以后，有看过叶七夕、叶浩帆还有宋婉君三个人的合照。

上面的宋婉君拍摄于三十多岁，但是确实长得很好看，不愧于当年S市第一名媛的名头。

“七七，你还记不记得你当时在桥上看那艘轮船的时候，那个酷似你母亲的人，发色之类有没有改变？或者说头发长短等等……”

具体的五官衣着，估计已经很难描绘了，叶七夕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清楚。

但是厉墨谦想，叶七夕都能从一个侧影中分辨出那个人跟自己母亲很像。

那必然是从一些轮廓、角度上看出来的。

……

“发色？”

叶七夕怔了一下。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还是黑色的长发，没有烫染，因为母亲以前就不喜欢烫染，但是发质特别好，还有洗发水公司有想过要找她去代言广告，只是被母亲给拒绝了。”

叶七夕抿了抿唇角，神色略带几分迟疑。

“其实我能那么迅速地觉得对方像我母亲，也是因为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头发很长很长，而且也是披散着的，没有扎起来，这就跟母亲的样子有点相像。”

以前宋婉君在家的时候，时常喜欢自己采集一些中药泡头发，她的发质可比叶七夕这样细软又泛黄的好多了。

叶七夕也从来都不烫也不染，但是头发有时候就是容易干枯分叉。

如果让母亲知道叶七夕现在还偶尔会熬夜的话，大概会恨不能一直喋喋不休地让她好好养肝，给自己养出一个好气色。

……

“这样？”

厉墨谦望着叶七夕画卷中的女子，因为叶七夕只画了一个大头照，所以是看不到全身的，也无法让人立刻明白叶七夕母亲的头发是如何及腰。

“那那个女子身形纤瘦吗？跟你母亲的出入大吗？”

“也不大……似乎看着还行。我母亲以前就很瘦，所以有个绰号叫做S城林黛玉。”

叶七夕现在想来，这个绰号也真是有点一语成谶了，母亲柔弱，又有些才情，偏巧在感情上容易陷得太深。

黛玉在书中没有一个好结局。

但是叶七夕是希望宋婉君能有一个知心的人好好爱护她的。

而且叶国华那个渣男，比起贾宝玉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

“好，七七，这样吧，你在旁边再迅速描摹一张全身图，要类似于你母亲以常见的穿衣风格，体态身形不用太细致，但也要大体近似，给人一看就有种纤细柔弱的感觉。”

“……”

“你觉得我是神仙吗？”

叶七夕白了厉墨谦一眼。

“如果画全身图能有那么容易，我早就画全身图而不是选择素描大头了。”

“那我来吧。”

厉墨谦寻思了片刻，很快夺过叶七夕的笔，重新铺陈开一张画纸，在上面用比较抽象的方式勾勒出一个女人的简笔画。

寥寥几笔，却将如云的乌发，还有如柳的身形极好地勾勒出来。

……

“墨谦……你真的太厉害了吧，如果不是因为了解你的专业，我都要怀疑你以前是不是美术系毕业的。”

叶七夕心里啧啧称奇，很快对着上面的那张身形图流露出一丝叹息。

“这样就够了吗？”

“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如今自己和叶七夕身边都没有宋婉君的具体肖像图，能这么快造出一份已经堪称不容易。

……

两个人拿着图纸，诚恳地朝过路人询问。

然而来来往往问了几十个人，却是一无所获。

就在叶七夕快要耐心衰竭的时候，一个流浪汉忽地驻足在了他们俩跟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