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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岛 作者:儒勒·凡尔纳 更新时间:2020-07-15 13:27:55 本书:23.02万字 本章:6914字
  • 第17章 王室音乐会

  • 12月21日以后,太陽按照自己的运行轨迹,在南回归线驻留之后,又开始向北移动。太陽放弃了这片海域,任由它遭受寒冬的肆虐,而将夏天送回到北半球。

    样板岛距南回归线只有10度。它将继续南下,直至汤加—塔布群岛。到达航线规定的最南端,接着折头往北,保持在最怡人的气候条件下航行。真的,当太陽重新在头顶上照射时,显然就无法避免酷热的时期。但是在海风吹拂下,酷热可能会有所调节。再有,离散发一热量的金乌远了,炽一热也会有些减弱。

    在萨摩亚群岛与汤加一塔布群岛的主要岛屿之间,有8度的间距,或者说约有900公里。加速就没必要了,机器岛可以漂行在这片始终美丽如画的海面上。海面的宁静与天空无异,很少遇到暴风雨的騷扰。即使是有,也属罕见,何况来得快去得也快。1月初,便能到达汤加一塔布群岛。在那儿停泊一周,随后,转向到斐济群岛。再从那儿出发,样板岛即可抵达新赫布里底群岛。让马来人在那儿上岸后,折向东北,回到马德兰海湾,第二次航行便宣告结束了。

    亿万城总是生活在这宁静如初的环境之中。一直过着美洲、或者欧洲大都市的生活;汽轮与电报保持着与新大一陆的持续联系,居民之间走亲访友,两大敌对家族也出现缓和迹象;散步、游玩,还有始终受到音乐一爱一好者钟一爱一的“四重奏”音乐会。

    圣诞节来临。无论对天主教还是对基督教来说,该节日都是非常亲切的。不管是在基督教教堂、在圣·玛丽教堂,还是在王宫、公馆、商业区,都将举行庆祝活动。整个机器岛洋溢在一派节日气氛之中,时间长达一周。从圣诞节开始到1月1日元旦。

    此时此刻,样板岛上的两家报纸“右舷新闻报”与“新先驱者报”不断向读者报道岛内外最新消息。而且有条同时为两家报社报道的新闻引起了纷纷议论。

    12月26日的报纸报道说,马雷卡里国王前往市政厅,岛执政官与他进行了会谈。国王陛下来访的目的何在?……什么动机?……形形色一色的风闻传遍全城,而且全属毫无根据的假设。第二天,报纸刊载了准确的消息。

    马雷卡里国王要求到样板岛的天文台谋职,最高行政当局当即满足了他的要求。

    “好一棒哟,”潘西纳大叫起来,“只有住在亿万城才能看到这类事情……一位君主,眼睛望着天文望远镜,观察着天边的满天星斗!”

    “地上的星正在询问它天上的兄弟!……”伊韦尔奈回答说。

    新闻报道没有失实。一位国王陛下为何这般无奈,竟提出谋求此职的要求?

    马雷卡里国王是位贤明的君主,他妻子是位贤明的王后。在欧洲任何一个普通的国家内,他们可以做得非常好。他们思想开明、头脑解放,从不声称自己的王朝是天授之国,尽管他们的国家属于古老大一陆中最古老王朝之一。这位国王知识广博,懂科学,晓艺术,尤其嗜好音乐。作为一名学者与哲学家,他深刻地了解欧洲君主国的前途。一旦臣民不再需要他们时,他们便随时准备退位。由于他们没有直接的继承人——这并没有伤害到他们的家庭——,他们在适当的时候便会放弃王位,摘下王冠。

    这个适当的时机三年前来临了。不过在马雷卡里国王的王朝中,没有发生革命,至少没出现流血的革命。通过一致的同意,国王陛下与他臣民之间的关系便宣告结束了。国王成了普通人,他的臣民也成了公民。他们以普通乘客的身分购票登上火车离去,任由另一个制度取代了他的政权。

    国王虽说60高龄,但是身一体仍旧强健,骨架不错;可能比他古老王国的结构要好。他竭力做到自给自足。但是王后的身一体相当虚弱,所以他们只求找个特别住所;希望居住地的气一温一变化不要太过明显。这种气一温一条件近乎不变的地方,除了样板岛外,再难找到第二处。因为人们总不能不顾劳苦,去追逐不同纬度下的四季如春的季节吧!既然连美国最有权势富豪们都将样板岛公司作为自己的城市,那么它当然具备了各种各样的优点。

    所以机器岛一建成,马雷卡里国王与王后便决心到亿万城定居。他们获得了居住权,作为一名普通公民住在这儿,不享受任何特权。有一点可以肯定;国王与王后陛下也从没想过要获得与众不同的待遇。在右舷区,他们在第39大道租了一所小公馆。公馆四周有个小小花园,花园小径通往公园。那儿,便是两位君主的住所。他们离群索居,决不参与两派之间任何形式的明争暗斗。国王研究天文学,而且兴致很浓。王后是虔诚的天主教徒,过着一种半修道似的生活。由于在这个“太平洋明珠”上根本不存在贫困,她连做些慈善事业的机会都没有。

    这就是马雷卡里王朝前主人的经历。这是总管大人讲给艺术家们听的。他还补充说,国王与王后是他遇到过的最好的人,尽管他们的财富相对拮据。

    王室的衰败,君主竟能以哲学家的豁达和与世无争的态度坦然受之,这不得不令“四重奏”非常动情。他们不禁对退位的君主夫妇肃然起敬。国王与王后陛下不是流亡去法兰西——流亡君主的避难——所,而是选择了样板岛,就似富豪们出于健康原因而选择尼斯或科孚岛居住一样。毫无疑问,他们不是流亡者,他们的王国并没有驱除他们。他们本可以留在那儿,也可以回去,只要求自己的公民权。但是他们没有想过这些。在机器岛上虽然也有法令法规需要遵从,但是他们感到这儿宁静的生活方式果然不错。

    他们如果与亿万城的居民相比较,单从生活要求来看,马雷卡里国王与王后并不富有。20万法朗的年金在这儿花,能做什么呢?仅那廉价的住房就花去了5万。在欧洲的国王中,这位前君王已经不算富有。当然,如果在古尔德、范德比尔特、罗兹奇尔、阿斯托尔、马凯,以及其他金融巨头面前,欧洲国王也只算得上是小巫见大巫。这样,尽管他们生活的列车没给他们带来豪华,只能满足他们的必需品,但是他们也并没有因此而惶惶不安。幸运地是,在这儿的生活果然有利于王后的身一体健康,国王便再没想过要放弃这儿了。这时,他想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增加收入。由于天文台有个报酬相当丰厚的空缺,他便去向岛执政官提出申请。赛勒斯·彼克塔夫通过电话向马德兰湾的上级行政机关做过请示后,将这个职位派给了这位君王。于是报纸便报道了这条消息:马雷卡里国王被任命为样板岛的天文学家。

    如果在其他国家,会怎样大肆宣染这次会见呢?两天来,大家都议论着这事,过后又淡忘了。一位君王想继续在亿万城中过宁静的生活,并以打工的方式来寻求这种可能一性一,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自然的事。他是位科学家,利用自己的学识,这本是件相当光彩的事。他如果能够发现新的天体、诸如行星、慧星或者什么星星,他肯定会被当作为伟人,名字也会辉煌地出现在官方年鉴中。

    塞巴斯蒂安·佐尔诺、潘西纳、伊韦尔奈、弗拉斯科兰在公园内散着步。与此同时,他们也在议论这件事。早上,他们看见国王进了办公室。他们还没有美国化,无法接受这至少有点非同一般的现实。所以他们仍旧谈论着,弗拉斯科兰说:

    “如果陛下不能胜任天文学家的工作,他似乎还能当音乐老师,开授音乐课。”

    “一个国王还会为作家教而奔走?”潘西纳高声叫起来。

    “那还用说,只要有钱的学生付得起学费……”

    “事实上,据说他是挺不错的音乐家,”伊韦尔奈说。

    “他酷一爱一音乐,这没什么稀奇的。”塞巴斯蒂安·佐尔诺补充说,“我们举行音乐会的时候,都看见过国王和王后蹭在娱乐城门口旁听,因为他们买不起票。”

    “呃,流一浪一音乐家们,我有主意啦!”潘西纳说。

    “‘殿下’的主意,”大提琴手说,“准又是离奇古怪的!”

    “你管它离不离奇、古不古怪,塞巴斯蒂安老兄,”潘西纳说,“我肯定你会赞成。”

    “听听潘西纳的主意吧!”弗拉斯科兰说。

    “我们为二位陛下举行一次音乐会,在他们家里做专场演出,演奏我们最拿手的作品。”

    “呃,”塞巴斯蒂安·佐尔诺说,“这主意倒不错!”

    “嗨!这种主意,我满脑子都是,摇摇头就行……”

    “那会摇响一串铃铛的!”伊韦尔奈回答说。

    “好个潘西纳,”弗拉斯科兰说,“今天你这个建议倒满中听的,我敢肯定,贤明的国王与王后一定会从我们这儿得到极大的享受。”

    “明天我们就写信,请他作我们的听众。”塞巴斯蒂安·佐尔诺说。

    “还能做得更好,”潘西纳接着说,“今天晚上,我们到国王家去,带着乐器,就似音乐家们前去演奏晨光曲似的……”

    “你想说小夜曲吧,”伊韦尔奈说,“因为那是晚上……”“就算是吧,第一提琴手就是一丝不苟!别咬文嚼字啦……可就这么定啦?”

    “定了!”

    这主意的确不错。毫无疑问,这位一爱一好音乐的国王肯定能领悟到法国艺术家们的那分体贴入微的关心,会非常愉快地听他们的演奏。

    于是,夜幕降临之际,“四重奏”带着三把小提琴盒,一把大提琴盒离开了娱乐城,向右舷腹地的第39大道走去。

    这是一处十分简朴的住宅,前有一小小庭院,绿草茵茵。一旁是下房,另一旁是从不启用的厩舍。住房一楼一底。底楼有台阶入内,楼上一排门窗与屋顶为人字形。左右两边,各有一颗榆树,高大的树叶掩荫着两条花园的小径。不足200公尺的花园绿草成茵。若要将这种住房与科弗利、坦克登、或者其他显贵的宅院相比,连想都想不出来!他是位贤哲的隐士,是学者,是哲学家。阿布多洛尼姆国王在失去西顿王位后也能找到地方住,就该满足了!

    马雷卡里国王将他贴身的佣人看作为唯一的侍臣。王后的女仆也是她的宫女。此外,这儿还有位美国女厨。这就是侍奉退位君主的全部侍从了。曾几何时,失势的君主有过与旧大一陆的皇帝称兄道弟的辉煌。

    弗拉斯科兰按了下电铃,仆人打开了铁栏门。

    弗拉斯科兰讲明来意,他、以及他的伙伴们以法国艺术家的身分,意欲向陛下表示致意,希望能得到接见。

    佣人请他们入内,他们在台阶前停下脚步。

    佣人很快出来,告诉他们说国王很高兴接待他们。他领着他们穿过过厅,来到客厅。陛下夫妇几乎同时进来。

    这便是整个接待仪式。

    艺术家们满怀尊敬向国王与王后鞠躬。王后朴素地穿着深色服装,一头浓发没配头饰,在几绺灰发的衬托下,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那略带迷蒙的目光反而显得加妩媚。她走到临窗的椅子上坐下,窗外便是花园。花园深处,公园的树丛映入眼底。

    国王站着,对来访的客人还礼,并探询哪阵香风将他们吹到这寒舍里来的。都知道,这儿是亿万城最偏僻之所。

    看到这位君主身上有种不可言状的尊严,四人都很感动。在那近乎浓一黑的眉一毛一下,射一出炯炯有神的目光,有学者般的深邃。他的白须垂落胸前,宽而蓬松。一丝迷人的微笑冲淡了略显严肃的表情。他的外表能令前来之人产生好感。

    弗拉斯科兰开口讲话了,没有察觉出自己的话音有点发一颤。

    “我们这些想向您表示敬意的艺术家,承蒙陛下降尊纡贵予以接见,谨此致谢。”他说。

    “我和王后感谢诸位,”国王说,“并为你们的到来很是感动。我们希望在本岛结束动荡的生活。你们仿佛在本岛吹起了法兰西香风!先生们,诸位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不仅志在科学,而且还酷一爱一音乐。你们在艺术世界里已经享有盛誉。我们了解诸位在欧洲,在美洲取得的成就。在样板岛欢迎你们‘四重奏’的掌声中,也有我们的一份,虽说稍远点了点。的确,我们也有遗憾,那就是没有正式欣赏过你们演奏。”

    国王为客人们让座,随后他坐在壁炉前。大理石上放着王后年轻时的美丽的半身像,显然是出自弗兰格弟之手。

    为了进入实质一性一对话,弗拉斯科兰接住国王最后的话头。

    “陛下说得对,”他说,“对于我们演奏的这些音乐来说,这份遗憾难道还没说明什么吗?室内音乐、古典音乐的大师们的四重奏,要求的是一种亲密的气氛,而不是听众的人数。它需要圣殿那么点肃穆……”

    “是的,先生们,”王后答话说,“这种音乐,应该像倾听天籁之音一样,确实只有圣殿才合适……”

    “请国王与王后允许我们将这客厅当作圣殿吧,”伊韦尔奈说,“就一个小时,并且请两位陛下单独听我们的演奏……”

    伊韦尔奈话还未完,两位君主的脸上便洋溢出光采。

    “先生们,”国王回答说,“你们打算……你们竟然有这种想法……”

    “这正是我们拜访的目的所在……”

    “哦!”说着,国王伸出手来,“我重新认识了法国音乐家,你们的心灵与你们的才干一样,都那么优秀……我谨代表王后与本人自己向诸位先生表示感谢!……绝没什么东西……对!……绝没任何东西能令我们如此快乐!”

    为了举办这次即席音乐会,佣人受命将乐器搬来,安放到客厅里。这时,国王与王后请来宾到花园里去走走。那儿,他们一交一谈着,谈到音乐,像非常亲密的艺术家们在对话。

    国王对音乐倾注了自己的热情,他能领悟音乐中的美妙意境,理解它的媚一力。他表现出对这音乐大师的深刻理解,其程度甚至让对话者──等一会儿就要为他演奏音乐的艺术家们──惊讶不已……他极为推崇海顿的淳朴与灵巧……他想起有篇论文谈及到门德尔松,这位出类拔萃的室内音乐作曲家,他能将自己的思想用贝多芬式的语言表达出来……韦柏,多么细腻的感觉,多么有骑士般的意识,一个与众不同的大师……贝多芬,器乐演奏的王子,他的一交一响乐里显露出一颗灵魂……无论从伟大还是从贡献方面讲,他那天才的作品都不输于任何伟大的诗作、艺术品、雕塑和建筑。他在写完“合唱一交一响乐”之后,巨星陨落了。但是在这首乐曲中,器乐之一声与人类的歌唱声达到了水一乳一交一融的地步!

    “但是他却从来无法和着节拍跳舞

    ①。”

    可以想象,只有潘西纳先生才会不合时宜地冒出这句话。

    “是的,”国王微微一笑,回答说,“先生们,这就证明了耳朵并不是音乐家不可缺少的器官。他是在用心听,听只有他自己才能聆听到的东西!我刚才与你们谈到了他的一交一响乐。在这首无与伦比的一交一响乐中,贝多芬便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当时,他的失聪已经使他什么也听不见了。”

    在谈到海顿、韦柏、门德尔松以及贝多芬后,又谈到莫扎特。陛下侃侃而谈,口若悬河。

    “哦,先生们,”他说,“我已经完全陶醉了!长期来,我好久没这么宣泄过啦!自从我到样板岛后,你们是我的第一知音!……莫扎恃……莫扎特!……贵国有位戏剧家,我认为他是19世纪末最伟大的戏剧家,他曾经为莫扎特写过好些赞美文章。我都读过这些文章后,便再也忘不了。他说莫扎特在作曲时挥洒自如,每一个乐句都具有独特的准确一性一与音准,而且还能不干扰整个乐章的节奏与特一性一……他说,为了达到动人的真实感,莫扎特追求着乐曲的完美……莫扎特应该是唯一能准确地用音乐形式来破译人生的人!他用音乐表达了人的整个感情、感情的细微变化、以及一性一格,这就是说表达了人类的整个戏剧人生……莫扎特不是一位国王,然而国王又怎么样?”说着,陛下摇了摇头,“我想说他是神,既然大家都能接受上帝存在这个说法了!……他是音乐之神。”

    大家所不能也无法解释的,便是陛下的那份热情。他正是以这份热情,表达出自己的崇拜。他与王后回到客厅,艺术家们相继进来后,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书。这书他已经阅读过多遍,书名叫;“莫扎特的唐璜”。他打开书,读了著名大师古诺写的这么几行话──后者最了解也是最热一爱一莫扎特的:“啊,莫扎特!神圣的莫扎特!但凡了解你的人,没有不一爱一你的!你,永恒真理的化身!你,尽善尽美的创造者!你,山一般高深,水一般清澈!你,具有完美的人一性一,孩子般的纯真!你,将所悟、所思,皆洋溢于乐章之中。你的作品永远无人超越,无法超越!”

    这时,塞巴斯蒂安·佐尔诺与他的伙伴们拿起了乐器。电灯投射下柔和的灯光、照亮了大厅。他们演奏起开场曲,这是他们为这次音乐会一精一心选定

    ①贝多芬晚年失聪。的。

    这是门德尔松的第13号作品,A短调第2弦乐四重奏。国王与王后感到无限受用。

    在这作品之后,是海顿作品的第75号,C长调第3弦乐四重奏,即“奥地利颂”。曲子演奏得无比地雄浑有力。从来没有演奏家能达到这么完美的境界。在这圣殿融洽的气氛中,除了退位的国王夫妇外,再没有别的听众。

    作曲家的天赋令这首曲子得到很高的评价。当他们演奏完该曲后,接着又演奏起贝多芬第18号降B调第6弦乐四重奏。这首“忧郁曲”凄惋,强烈的感染力令国王夫妇眼睛湿润起来了。

    随后是莫扎特的C短调赋格曲。乐曲浑如天成,丝毫不见刀工斧凿的痕迹,那份自然流畅,好似潺一潺流水清澈见底;又似微风吹拂,轻一盈的树叶籁簌。末了,是这位天才的作曲家最令人赞叹的作品之一,作品第35号D长调第10弦乐四重奏。从而也就结束了这难忘的晚会。即使在亿万城,也没有哪个晚会能与之相提并论。

    国王与王后听得如一醉如痴,法国人在演奏这些优秀作品时也非常投入。

    但是这时已经晚上11点了。陛下对他们说:

    “感谢你们,先生们,衷心地感谢各位!你们至尽至美的表演,令我们得到了这份艺术享受。对此,我们将永远铭刻于心!我们确实从中感悟不少!……”

    “如果国王愿意的话,”伊韦尔奈说,“我们还能……”

    “谢谢,先生们,再一次感谢!我们不能滥用你们的好意。时间晚了,过一会儿……今晚………我还要去上班……”国王这番话将艺术家们从感情中拉回现实。一位君王与他们这样讲话,他们几乎有点慌乱……眼睛低垂……

    “呃,是的!先生们,”国王用一种欢一愉的语调说,“我不是样板岛上的天文学家吗?”他有点激动了,补充说,“观察星星的学者……观察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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