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柱调转车头往回开。

潘小琴看了看车窗外，皱着眉头说：“呜呜，你被我妈吓住了么？”

曹二柱瞥了一眼潘小琴说：“嗯，是的。我准备把你送回去，交给你妈，完璧归赵，让你跟着你妈南下做那种工作去。”

潘小琴看曹二柱的话不像真的，可车子又往回跑。

她说：“你也认为我们南下，是去做正规工作么？”

曹二柱开着车，翻一眼潘小琴说：“正规得很。我跟你说，你要是真去了，恐怕会后悔一辈子。”

曹二柱把车子开到了八里畈镇，在街上转了转说：“喂，潘小琴，你知道派出所在哪儿不？”

潘小琴瞪大眼睛说：“你想报警抓我妈么？”指了指前面说，“出镇子就能看到。”

曹二柱开着车，认真地说：“你妈也跟你一样没长脑子，是受害者，我报警抓的是组织者。你妈在电话里不是说么，这次南下有好几个人，据我分析，这事很有可能是有组织的犯罪团伙所为……”

潘小琴想了想说：“我怀疑那个洪叔是组织者，他神通广大，经常介绍村里到城里打工的。”

曹二柱开车走出镇子，看到了派出所，他停下车说：“不管谁是组织者，我们先报警，让派出所去分辩。”说着下了车。

曹二柱走近派出所，看到一个房间里有灯，估计是值班的，就敲了敲门。

知道是来报警的，值班人员接待了曹二柱。

曹二柱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告诉了值班人员，并且说时间紧急，可能明天早晨他们就要带着受害人动身南下。

值班人员也感到情况紧迫，及时向领导进行了汇报。

曹二柱报了警，回到了车上。

潘小琴小心翼翼地问：“派出所里的人怎么说？”

曹二柱发动车，看着前方说：“反正很重视，当即就向他们的领导汇报了，至于他们怎么做，那就不是我们费心的事情了。”

潘小琴看着车窗外说：“我们现在到哪儿去？”

曹二柱认真地说：“我现在送你回家睡觉去，你妈不是要我把你还给她么。她很有可能是我们的小姑，我不想得罪她。”

潘小琴皱着眉头说：“你自己呢？”

曹二柱停下车子说：“我嘛，你就不用管了。反正世界很大，一定有我安身立命的地方的。”

潘小琴做一个怪脸说：“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我妈监督不着我了，我自由了，再回去，那不是自投罗网么？呜呜，我可不想让我妈一直盯着我，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

曹二柱开着车往潘家庙方向走了走，然后停下了。

他说：“你不想回家？”

潘小琴点了点头。

曹二柱看了看时间，他说：“唉，闹腾了大半夜，现在找旅馆住下已经不划算了。喂，你身份证带着没有？要不，到镇上找一家旅馆休息一会儿。”

潘小琴摇着头说：“我的身份证被我妈拿去了，说是要买火车票。”

曹二柱摇了摇头说：“我也没有带身份证，看来住旅馆还住不了。”看潘小琴在打呵欠，他又说，“还是送你回家吧！莫让你妈真以为我拐骗你，到时候说不清楚，真让我去坐冤枉牢。”

潘小琴的眼睛睁不开了，想睡觉了。

曹二柱伸手推了推潘小琴说：“喂，你妈要是真告我，说我拐骗你，你会为我作证不？”

潘小琴笑了笑说：“我要看双方在我心里的份量孰重孰轻了。”

曹二柱瞪大眼睛说：“我的天，潘小琴，你不会按照你的这个想法不按事实说话吧？我跟你妈比，我的份量肯定没你妈重，要是那样，那不我得冤死呀！你知道不，拐骗妇女儿童罪，最高可以判死刑的。”

潘小琴伸手拽住曹二柱的胳膊说：“喂，我想气气你媳妇，你愿意帮我不？”

曹二柱甩了甩手，想把潘小琴的手甩开，他睁大眼睛说：“喂，潘小琴，你有意思哩，你气我媳妇，还让我帮你，你没有搞错吧？”用手指了指她的额头说，“你真没有长脑子。”

潘小琴认真地说：“你这种态度，我妈告你，你说我会怎么说？”

曹二柱摇了摇头说：“不行，我现在得赶紧把你送回去，你是一个定时炸弹，烫手山芋……”

潘小琴扑到曹二柱身上说：“我不愿意回去，我就赖着你，到时我还不替你说话，气死你。”笑了笑又说，“我想气你媳妇，你帮我不？”

曹二柱看了看车窗外面，他问：“你想怎么气我媳妇？”

潘小琴想了想说：“你现在打电话告诉她，说你犯错误了，请她原谅。”

曹二柱拿出手机说：“你这招气不着她，好，我现在给她打电话。”

潘小琴按住曹二柱的手机说：“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叫，就学那个燕姐那样叫。”松开手，笑着说，“你还敢打不？”

曹二柱看着潘小琴，像第一次看到似的。

他说：“还说你没有长脑子，我真有点不信。你这一招要是用了的话，我媳妇明天肯定就离开我了，梨花城那么大的摊子那就没人管了，二十多亿的无形和有形资产那就全泡汤了……”

潘小琴歪着头看着曹二柱说：“你不帮我气她么？”

曹二柱斩钉截铁地说：“嗯，不帮。我宁愿让你砍断一只胳膊或者是腿，我也不会帮你气我自己的媳妇。我跟我媳妇就像是一个人，气她等于是气我。要不，潘小琴，你气我吧，我让你气。”

潘小琴摇了摇头说：“唉，没想到，想气你媳妇没气着，气着我自己了。呜呜，我生气了，不理你了！”说着爬到后排座位上蜷缩着双腿躺下了。

曹二柱看了看潘小琴说：“好，你睡觉吧，我也迷糊一会儿。”说着仰躺在座位上。

潘小琴朝曹二柱招招手，曹二柱没有看到，她又“喂”了几声，曹二柱还是没有理，她爬了起来，用手捏住了他的鼻子。

曹二柱瞪大眼睛问：“你想做什么？”

潘小琴指了指后排座位说：“我要你到后面来，陪我说说话。”想了想又说，“我还一件事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