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二柱看着潘小琴的老妈，有点哭笑不得。

他说：“你放心，我没有对潘小琴怎么样，何况她现在还小……她知道我有女朋友，是大学生，曾经当过电视台主持人，现在是梨花城的总经理，她也跟你一样姓孙，叫孙明芝……我是受她之托来找你的。”

潘小琴的老妈听了曹二柱的话，似乎有所感触，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她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听不明白。”

曹二柱却继续说：“可她却是一个多灾多难的人，经历坎坷。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她，她跟着妈妈相依为命，艰难地长大，还读了大学，没想到前年妈妈中风了，去年也离她而去……”

潘小琴的老妈眨着眼睛，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别在这儿说了，告诉我与我不相干的事做什么？”

曹二柱没有受潘小琴老妈的干扰，他认真地说：“她的妈妈叫华运凤……”

潘小琴的妈妈连连晃着手说：“我不认识，没听说过，你别说了。”

曹二柱拿出手机，找出胡大姑和曹明玉的照片说：“你看看，认识这两个人不，他们是我的爸妈，华运凤的邻居。”

潘小琴的老妈看了看，瞪了瞪眼睛，然后摇了摇头说：“好像跟我们的年龄差不多，没有见过，不认识。”

曹二柱看潘小琴的老妈的态度变得有些反常了，他干脆下一副猛药，直接把郭大志提出来，再看看她的反应。

于是，他说：“你听说过郭大志的故事没有……”

还没有等曹二柱把话说完，潘小琴的老妈就连连摆手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与我不相干的事情不要告诉我，你怎么不听呢？”瞪一眼潘小琴说，“小琴，让他离开我们家，一个小伙子，怎么啰嗦个没完，真烦死人的！”

看老妈生气了，潘小琴推着曹二柱说：“好，不说了，我妈生气了，我们走吧！”说着用力拽着曹二柱，想把他往院子外面拽。

曹二柱推开潘小琴说：“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梨花冲那么敏感么？”

潘小琴的老妈叹息一声说：“唉，一些悲伤的事情不想提，你大要揭人家的伤疤。”

曹二柱一听，以为真的触动潘小琴老妈的灵魂了，喜出望外。

他大声说：“是不是因为孙明芝的爸爸打死了郭大志……”

没想到潘小琴的老妈真的生气了，她狂吼一声说：“你一个小伙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低下头小声说，“我娘家赵家台修小学，来了不少民工，其中就有一个就是曹客店乡梨花冲村的……当时我正跟小琴的爸谈恋爱，没有想到那人对我图谋不轨……为这事小琴的爸还跟那人打过架……我一直不愿提那段不堪的往事，更对那个梨花冲很敏感，所以不许小琴以那儿打工，我怕她遇到那人的孩子了。”

曹二柱想了想，小声问：“那个人姓什么？”

潘小琴的老妈顺口说：“姓曹。”叹息一声又说，“算了，不提了，要不是你逼着问，我算是不提的。唉，到现在想起来还像是一场噩梦。”

曹二柱看了看潘小琴的老妈，见她眼泪就出来了，似乎触及到她的伤痛处了。

他对潘小琴说：“好，我们走到，不打扰你妈了！”

曹二柱坐到副驾驶室里，看潘小琴还在院子里跟她的老妈说什么，还看到她的妈在用手揩眼泪。

潘小琴坐上车，关好车门说：“呜呜，对不起，又让你无功而返。”

曹二柱双手扶着方向盘，看了看院子里说：“你妈好像在哭呢！”

潘小琴眨着眼睛说：“你不停地来找我的妈，让我的妈想到不堪回首的往事了。”看了看车窗外，小声说，“我爸你看到过的，跟我妈比，真不般配，要模样没模样，要个头没个头，要才能没才能……村里人们说，真是名符其实的鲜花插在牛粪里了。”

曹二柱发响车，开车离开潘小琴的家，小声说：“我看你爸不是太差呀！”

潘小琴笑了笑，小声说：“家丑不可外扬，本来不想说的……唉，我看你跑了几趟了，我还是告诉你吧。我爸比我妈大十岁，小时候还得过脑膜炎，智力稍稍有点迟钝……”

听到这话，曹二柱心里难受了，他停下车，认真地说：“我的天，真委屈你妈了。她长得那么漂亮，竟然跟你爸那样的人生活了一二十年，真难想象，他们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潘小琴眨着眼睛，似乎也动真情了。

她说：“我听我妈说，我们当初建这房子的时候，要不是我舅舅帮衬，拿了不少钱，这房子根本盖不起来。”

曹二柱笑起来了，逗潘小琴说：“没想到你爸那个熊样，竟然还能生出你这么漂亮的女儿。”

潘小琴用哭腔说：“漂亮有什么用？读书的时候，老师形容我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装着稻草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妈也说我没脑子，容易上当受骗。”

听潘小琴说话，曹二柱又想到了郭小萍，潘小琴没脑子，还真有点像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潘小琴看着曹二柱，傻傻地说：“你不是心情不好的么？切，你在笑什么？”

曹二柱重新发动车子，慢慢地跑起来。

他说：“潘小琴，我看着你的样子，我想到另一个女人。她长得也跟我女朋友很像的，她也是一个不爱动脑子的人，还喜欢脑袋发热做出很奇葩的决定，让人啼笑皆非。要不，哪天我带你去见见她。”

潘小琴掂了掂身子，笑着说：“是么？好，哪天你带我去看看，这世界上还真有跟我一样没脑子的人么？”

曹二柱收住笑容，认真地说：“不过，她运气好，嫁得不错，现在的日子过得跟皇后一般。”

潘小琴看着曹二柱说：“喂，今天死心了没有？证明我妈不是你女朋友的小姑了，你还到我们那儿吃饭去不？”

曹二柱看着潘小琴的脸蛋儿说：“这不还有你么？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继续到你们那儿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