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昀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要是他想一出杀鸡儆猴，他们这些人之中也不知道谁是那只鸡。有些人面对利益的时候蠢蠢欲动，又想着顾承昀是瞎了，他也许永远都好不起来了。可没想到恢复得这么快，动手术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只觉得有一小段日子没有见到顾承昀了，他就恢复如初，像是从来都没有伤过。

“好了，我们走吧。”

闻若笙也只是单纯来送个花的，她没什么好折腾的。柳家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盛名之下早就是个空壳子了。这名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弭，她不需要当最后的一根稻草，压垮他们全家人。

顾承昀也是来露面，震慑那些心有不轨的人。

谭家和程家也都来了，程月茹的弟弟们看到顾承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原本是亲人可是程家人心虚。

做小伏低一阵子发现顾承昀并没有和他们清算的意思，他们就开始蹦跶起来了，料想应该没事了，毕竟也有血缘关系。程家在娱乐圈倒是有一席之地，程月茹那两个弟弟背后做的肮脏事也不少，强迫女明星那都是很常见的，可因为地位，其他人敢怒不敢言。

顾承昀早就不理会他们了，也不想和程家牵扯上什么关系。

于是，就当是没有看到。

谭家也在，谭景然身边站着宁锦，两个人关系看上去还不错。谭家最近都小心对待宁锦，因为宁锦在颜诀那里倒是还能说上几句话。他们家最近出了一点事，生意在被打压，那背后的人完全查不出来，只知道是个小公司。

他们最近还打算找颜家帮忙呢，颜先生的本事他们都见识到了，有他出手，那么谭家一定会转危为安的。

本来就是姻亲，多少能出点力气吧。

谭家人还是太天真，将人看得太善良了。

闻若笙再一次见着这些熟悉的人，只觉得有些物是人非。

她现在已经不需要汲汲营营，防备他们的陷害了，他们该担心的是顾家的报复。

“闻若笙。”

柳世臣喊住了闻若笙，他有满腹的话想要告诉闻若笙。

“世臣！你别胡闹，闻小姐他只是受了刺激。”

柳家人以为柳世臣要找闻若笙算账，毕竟他刚才就对着颜诀破口大骂，要不是颜诀宽宏大量，他们柳家又要被连累了。

“我有话要和你说。”

柳世臣很坚持。

他对闻若笙确实是有过几分真心的，可是现在也没有继续喜欢的勇气了。但是他想要说一说，憋在心里让他日夜煎熬，都已经成了心结。他从来就没有和闻若笙平心静气地站在一起聊天。

两人之间只有防备和吵闹。

闻若笙不喜欢他。

甚至还很厌恶他。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闻若笙微微皱着眉头，她想不到柳世臣会和她说什么，所以也尽量不惹这样的麻烦。闻若笙很警惕，她离柳世臣比较远。

谁知道柳世臣会不会突然做出什么事来呢。

“只说几句。”

柳世臣看上去有些凄恻，“我没怪过你，这件事和你无关。”

她是被颜诀带到婚宴的。

想要解决自己的困境，才会说服柳茵茵，从头到尾报复的就是颜家，她没想过要折腾柳家。柳世臣将那天的事都了解清楚了，他恨颜诀，厌恶柳茵茵，可是却恨不下心来迁怒她。

顾承昀冷冷地看着柳世臣，当他是死的？

他眼中对若笙的喜欢那么明显，当他还是瞎着么？

柳世臣还想要上前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闻若笙在犹豫，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去那边吧。”

不管柳世臣要说什么，去角落里说吧，她不想被人当成猴看。

“别担心，没事的。”

闻若笙还安抚了顾承昀，她知道顾承昀不放心的。

但是顾承昀还想要跟，柳世臣的胆子是真的大，他回头说道，“我想要和闻小姐单独说。”

要求还这么多。

顾承昀真是后悔没有打死他。

“别担心，他伤不着我。”

闻若笙是很小心的，离柳世臣的距离也很远。其实她会和柳世臣过来也不过是怜悯之心，只是那一点点同情。他还是那个混账东西，以前做的事也是糊涂且可恶。

“你说吧。”

这一处没什么人，她能够感受到顾承昀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怕她出什么意外。

“对不起。”

柳世臣一上来就是道歉，“以前我做的那些事，很对不起。”

闻若笙有些讶异。

“我不是求你原谅，只是想道个歉。你原不原谅都可以……”柳世臣心想，以后可能很难再见到她了，她和他早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了。往后，也只会仰望她。

柳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一个痴情种。

可能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惦记吧，时光带着滤镜将她美化在白月光。

“嗯。”

闻若笙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回应了一声。

“柳家的事，我没怪过你，但请你一定要小心颜诀。”

柳世臣知道顾家和颜家在打对台。

他已经是这样了，便不用替颜诀守着那些秘密了，两家也算是有过短暂且亲密的交集，柳世臣是喜欢吃喝玩乐，但不代表他没有脑子。他多少也能够联想到一些，老太太也和他说了不少。

柳家老太太那是有大智慧的人，但重男轻女限制了柳家的发展。

她偏心。

一家之主不够公正，这个家迟早会散的。

“我知道。”

“颜诀他……他和帝都的慕容家有些联系。他拉拢柳家也是为了对付顾家，还有谭家最近是他搞的鬼，可是谭家还是想要找他帮忙。他们根本就没有看透颜诀的心思。”

太深沉了。

也太难对付了。

颜诀要是真的开始算计，估计没多少人能够抵挡得住吧。

柳世臣恨颜诀的逼迫，恨他的算计。

“谭家？”

柳家，谭家……

宁城有名望的家族就那么几个，小的不计。

柳家现在败了，他去折腾谭家了。

还有慕容家……

她原本想着颜二叔就算再怎么恨顾承昀，也不会和慕容家牵扯上关系的，那就不是家族之争了，而是生死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