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何？”

不远处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他们在这里闹腾，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顾承昀真的被喊来了。这一出算计，漏洞百出。

顾承昀阴沉着脸，冷凝成冰。

他那双眼睛如同利剑一般，扫过人的时候，都带着尖锐的疼，让人不敢直视。

“少爷……”

金婆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阿昀。”

闻若笙这会儿才是放松了，他还真的来了。刚才她不过是挣扎，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她抱着很小的希望，如果赌错了就是一败涂地。

“将人放了，都出来。”

顾承昀的眼尾发红，他在克制什么。可是闻若笙激动之下并没有察觉，她甩开了那些人的手，扑到了他的怀里。

几分钟后。

顾家老宅的会客厅里。

顾承昀坐在冷硬的小叶紫檀木椅上，身周萦绕着冷意。他身边坐着闻若笙，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英雄救美这种桥段，放在哪个时候都不过时的。

她以前嗤之以鼻，可是真落到自己的身上。

便觉得滋味不同了。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心里柔柔软软的都是这个男人。是他在绝境之中将她救出来的。

“承昀，你这是做什么？”

顾夫人喉间发紧，她交叠着双手勉强挤出笑意，雍容华贵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是会用那样手段对付一个女孩子的老妖妇。她这养气的功力比沈曼妮和秦非烟可好太多了，果然是年长。

“母亲是想做什么？不顾念母子之情了？”顾承昀的语气特别冷淡，隐隐藏着几分怒意和克制。

闻若笙不知道他在隐忍克制什么，可能是顾夫人太让他失望了吧。

“我做了什么？”

没有证据，她也不会承认。

哪怕是彼此心知肚明，顾夫人却没有想过要将那层遮羞布给掀开。

只要不戳破，大家还是一样的相处模式。

金婆立马跪下了，她一直都是一丝不苟的，连头发丝都见不得飘一下。

“少爷，今天的事是我做主。我见不得夫人忧虑，闻小姐受了委屈，都是我做的。您想惩罚就惩罚我吧，千万别和夫人生份了。这顾家就只有你们两个。”

这顾家做事可真像是古代的豪门贵族。

闻若笙看金婆跪下去，她就想笑了。

她扯了扯顾承昀，她不是什么圣母，但也知道让顾承昀找他妈麻烦，那是强人所难。金婆是顾夫人的左膀右臂，只要将她的臂膀都砍了，也会让她痛一段时间，以后没个人在她身边出主意了。

“金婆，你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要对客人动手呢？”

顾夫人也是顺着她的话追问。

难怪那么镇定，原来是找了一个替罪羔羊。

“是我的错，我只觉得闻小姐来，会打扰到表小姐和少爷，便有些心急了。”

这算是认错么？

这明显是找茬。

意思就是闻若笙不该来，来了就活该被处置。

还上了眼药，让闻若笙误会他们两个真的怎么了。其实她还是有很多疑惑的，顾承昀和程曦儿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可是这个场合不是发问的场合。

他们有什么，都得回家关上门好好说。

不能让顾夫人的阴谋得逞，哪怕真的……她也要表现出完全无所谓的态度，让她们看了心里不爽。

“金婆，我刚才说过我会狠狠报复你的。风水轮流转，这是你落到我手里了。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为了你的夫人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可是你怕不怕晚节不保呢？”

闻若笙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世上哪有人真的什么都不怕的，死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是别的折磨呢？

金婆猛然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闻若笙的表情，她漫不经心的，那话里面藏着针，绵绵密密地扎着她的心。

“你想用到我身上的手段，我还给你。你觉得怎么样？金婆没嫁人吧，待在夫人身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我看夫人准备的这几个保镖倒是年轻力壮，也不知道金婆到底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可以给你换。”

闻若笙那张脸娇俏艳丽，可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

“小坏蛋。”顾承昀嘴角微微陷落。

“闻若笙，你怎么这么恶毒！承昀，你还纵容这样的女人待在你身边么？我顾家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门的，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你最好给我取消婚礼，不然我到时候就一头撞死！”

居然以死相逼。

“比起恶毒，不知道是谁恶毒？这主意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最恶毒的是出这个主意的人，婆婆你说是不是？”

“谁是你婆婆！”

“你是顾承昀的母亲，我们都结婚了，那自然是我婆婆了。难道你不是他亲妈？”

“你强词夺理。”

“你无理取闹。”

“承昀，你就由着她欺负你母亲？”

“阿昀？”

婆媳关系，真难搞。

不过关键还是在男人，顾承昀是帮着闻若笙的，并不会由着顾夫人糊弄过去。他又不是什么大孝子，只要她不折腾，他可以敬重她。

“母亲，你要是不想待在宁城，我可以送你出国。至于你身边的金婆，我记得她是从镇上出来的，什么地方来的就回什么地方去吧，就看在她伺候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不送她监狱养老了。”

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可若是被得逞了，他的处置就不会轻拿轻放了。

“她待在我身边习惯了，我不能……”

“母亲也想去乡下？我可以成全你们，以后我们顾家就当没有你这位顾夫人了。”

“顾承昀！你真是没良心啊，我是你的母亲，你为了这个贱蹄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我真是看错了你。早知道当初……”

顾承昀没心思听她继续哭诉，他捏着闻若笙的手，便想要将她带出去。

闻若笙感受到手腕一阵滚烫。

他握着她的手，特别的热。

“就这么走了？程曦儿呢？”

外面的夜风吹过，让闻若笙清醒了几分。

离开了顾夫人的视线，便也开始追究自责任了，她想问程曦儿呢？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想到可能发生什么亲密事情，她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