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披着羊皮的狼
“你笑什么?”
和嫔看到她的笑容十分不舒服,感觉她在嘲讽自己。
尤其是她盯着自己的脸看,这让一向对自己容貌很自信的和嫔感到不快。
“没什么。”
李嫔脸上的笑容格外惹人讨厌,她道:“只是没想到这一阵子没见着和嫔,你竟然如此丰腴起来。上次见到皇后,她的胎都快落地了,也没有胖成和嫔这个样子呢。”
这话方才钱常在和孙常在刚说过,不过她们没有说得这么直接。
相比之下,李嫔的话就十分惹人讨厌了。
“那又怎么样?”
和嫔挺了挺肚子,“就算我胖得难看了,也是为皇上孕育龙胎才胖的。再说了等龙胎落地,我照样能像从前那样纤细。毕竟胖是一时的,丑才是一辈子的!”
和嫔被讽刺急了,嘴里的话也顾不得筛选。
她这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说得太毒了,因为钱常在和孙常在等人都一脸劝阻地看着她。
而李嫔的脸色极其难看。
和嫔心里也没好气。
她说李嫔丑固然不对,可那是李嫔先说她的!她先动的手!
李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一会儿冷笑道:“那我就祝和嫔妹妹成功诞下皇嗣之后,还能将身材恢复如初,免得辜负了今日放下的豪言壮语。对了,我听太医说,妇人怀胎时若是肚子太大,生产完后肚皮上可能会留下难看的痕迹哦。”
这下轮到和嫔白了脸色。
不必等到生产完,她现在的肚子上已经有条纹状的斑痕了。
和嫔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李嫔瞧着她惊恐的样子,冷笑了一声,心道和嫔就是色厉内荏,看起来厉害,其实就是个草包。
她三言两语就把和嫔打发了,还要顾忌着不能把话说得太重,万一说过了和嫔一着急肚子有什么不舒服,那她就是自掘坟墓了。
李嫔见好就收,复又上了撵轿,“几位妹妹慢慢赏灯,本宫乏了,就先回去了。”
撵轿朝着长椿宫的方向而去,和嫔气得不轻,好一会儿才想到了反驳的话,站在宫门口插着腰朝李嫔大喊,“你一个没怀过胎的人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到我面前胡说?”
“娘娘……”
宫人劝着她,欲言又止。
还是孙常在看不下去,扯了扯她的衣袖,“和嫔姐姐,别喊了,人早就走远了,听不见的。”
和嫔也没了赏灯的心情,带着自己的宫人回了正殿。
她想着李嫔说肚子上斑痕的事,心里十分害怕,如果她肚子上的斑痕不能消散,等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还怎么侍寝?
一个不能侍寝的女人,在这后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和嫔登时紧张起来,忙吩咐左右宫人,“你们,你们从今天开始一定要监督我,每日必须多走动走动,少吃些东西!我不能再这么胖下去了,你们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宫人们听见她的话都十分高兴,太医叮嘱了多次要她少吃多动,连皇后娘娘都派人来叮嘱过,可自家主子就是听不进去。
没想到今日被李嫔讽刺了一通,她反而想开了,这可不是意外之喜么?
……
年关将至,宫里早早送了帖子来,说是元治请苏幼仪和小六、小七他们回宫过年。
这本是惯例,只是元治亲自下了帖子,显得格外重视一些。
苏幼仪也让人回宫复命,自己又朝烟儿和霞儿她们嘀咕,“只怕今年这个年是过不好的。皇后那边不知何时就发动了,大公主也差不多。该让人嘱咐宫里太医院,请太医和稳婆们辛苦一阵子,这个年就别过了,一心备着皇后和大公主两边吧。”
烟儿道:“太后,不如大公主那边还是让御园的太医过去?一来宫里到了年下事忙,只怕宫里的太医走不脱,总要备着皇后那里,万一皇上有什么头疼脑热的也不好没人。咱们这里的人去江城侯府,不比宫里去更便捷些吗?”
“你说的也是。”
苏幼仪道:“那就让园子里的太医小心留意着,跟他们说,只要皇后和大公主的胎平平安安,过后哀家一定给他们放假让他们回家团圆去,另有重赏赏他们。”
“是。”
烟儿下去传话,这边霞儿又弄衣裳和首饰来给苏幼仪看,全是预备着除夕那夜宫宴上穿戴的。
苏幼仪瞧着流水样的衣裳和首饰,看得简直头疼,不禁问道:“季先生那边可送了衣裳和配饰去?”
“都送去了。”
霞儿小声道:“季先生很不喜欢那些华丽颜色的衣裳,也不喜欢什么金冠玉佩的,说这些都很不必。最后还是定了青色的衣裳,并一块玉冠而已。”
“由他去。”
苏幼仪才不理会他穿什么,他穿什么反正都好看,打扮得不显眼也好,免得太引人注意。
霞儿不禁嘀咕,“太后,您真要带季先生去宫里参加宫宴吗?这可是除夕的家宴呢。”
苏幼仪看她一眼,“你是觉得这不合规矩吗?”
“不是不是!”
霞儿连忙摇手,“太后就是规矩,连皇上都不敢驳的,奴婢怎么敢胡说?奴婢只是想着,太后不是希望季先生和李小公子父子能够相亲相爱么,为何又在除夕之夜把季先生带回宫?那李小公子岂不是……”
苏幼仪听了这话,不禁摇头道:“你以为我不带他进宫,他就会和李千越他们过年了?先前我早探过他的口风了,他不愿意回巷子那边过年,说不管我在宫里还是御园,他总归要和我一起过年。我总不好把他丢在御园,只好带他进宫了。”
霞儿忍不住扑哧一笑,想到季玉深这样耍无赖的样子,好像也很有趣,“季先生真是这么说的?看来他对太后真是情深义重,为了太后连谦谦君子的形象都顾不得了。”
“谦谦君子?”
苏幼仪嗤之以鼻。
不知道的人看季玉深一表人才,都以为他是谦谦君子,只有苏幼仪知道,他不过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还是只饿狼,尤其是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