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和小芬还没有下楼，冯军就来了。虎子问他为什么来这么早？他说怕虎子开着车去了医院。虎子就说：“冯军，今天是大年三十了，你在家和小玲婶他们忙活一下，就不用去医院了。”

冯军就把虎子拉倒大门外边：“虎哥，我不去不行。昨天晚上的情况你也知道，我担心那几个人就是镇上的，他们一看你开的车是外地车牌，很好记。万一他们找事咋办？”

“我能怕他们吗？再说，都回家忙活的过年去了，谁还有闲心在大街上玩？”虎子说。

“那不行。你还要保护你媳妇那。对了，还让小芬去吗？”冯军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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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去吧，也好跟表姐做个伴。”

冯军坚持要去，虎子就去楼上把表姐和小芬叫下来，然后，都吃了早饭就上车了。虎子说早点去早点回，耽误不了回来吃团圆饭。现在到处是雪，卫生也好打扫。看来这个春节，大部分时间都要在室内度过了。

虎子开车，跟昨天下午回来的时候一样难走，冯军说：“忘了把轮胎上绑防滑链了。”

“我们哪有那种装备？”

“其实，我见过有绑绳子在轮胎上当防滑链的。那样的话，就能开快一点。”冯军说。

虎子抬头看了看天，说今天晴天，中午回来的时候就不会结冰了，可以很快到家。现在我们走慢点，安全第一。到了昨天晚上会车的地方，虎子老远就开始刹车，过去十几米远才停下。这时，冯军问干嘛要停车？虎子就说：“冯军，你去上面看看，有没有人冻僵？”

冯军说：“不用看，我有数。都能动，而且也不会有外伤。”

“还是去看看吧，万一还有人呢？看一下安心。”于是，冯军就下车去看了。这时，小芬依偎在表姐的身边，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

忽然，表姐的的声音大了起来：“小芬，你说你昨天晚上听到了什么？”

小芬就羞的红了脸，不敢再吱声了。虎子回头瞥了一眼，正碰到表姐那责怪和不安的目光。于是，虎子就说：“小芬，昨晚上我们房间里闹鬼了，你是不知道，大鬼小鬼的闹了半晚上。没有办法，我起来去喊了我妈。我爸妈和我姨父，做了菜，烧了香和纸钱，还磕了头，才把鬼送走。”

小芬刚才还羞红满面，听了虎子的话以后，就抬起头说道：“哥，你编个高级点的理由不行？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你难道是飞出去的？真是只有鬼才相信。”

虎子说：“你睡着了，我都听到你打呼噜的声音了。”

“哥，我可是从来不打呼噜，而且我也没有睡着。你骗别人吧。”

“很多人打呼噜的声音很响，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说着话的时候，冯军就回来了，他上车后说：“连个人毛也没有，走吧。”

虎子就继续开车，不一会儿到了医院。他们把车停在院子里，直接就进了病房。病房里还是空着没人，过年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到这种地方来。

表姐坐在床上，小芬去喊护士了，冯军在走廊里闲逛着，虎子把表姐的双腿抱起来放床上说道：“咋样？腿还那么疼么？”

“没有那么严重了，可能是输液消炎起作用了吧。”

“什么呀，是因为昨天晚上活动过了，舒筋活血，你看好的多快。”虎子弯着腰看着表姐的脸说道。

表姐伸手在他的脸上拧了一把：“你可真沉不住气，让小芬听了个清楚。多难为情。”

“我不是都说了，闹鬼那。她如果不信，回去到楼梯口看看，那些纸灰还在那。”

“虎子，你说这人还挺神奇的，那一会儿，一点也没有了疼痛的感觉，跟第一晚是一样的。”表姐的脸上荡漾起了甜甜的笑意，明亮的眼睛里都溢满了幸福。

护士拿着药液来了，一进门就说：“我们还以为你们不来了，正研究着回家过年那，现在整个医院里，只有你们这一个患者。”

虎子就奇怪的问：“难道你们医院也要放假过年？所以就不接收病人了？”

“有病人还是要医治的，可问题是没有人来看病。这就是乡镇医院的特色，只要没有严重的病情，都会挨过这几天的。真有什么大病，就直接去上边的医院了，来我们这里也是耽误功夫。”护士是个中年女人，也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很健谈的，就是那种见面熟。

虎子就说：“明天是大年初一，我们也不来输液了。你们就安心的回家吧。”

“外科门诊还是有值班的，过年被鞭炮炸伤的多。”护士说。

给表姐输上药液以后，有小芬在这里看着，虎子就去了走廊。他点着一支烟抽着，对冯军说道：“不让你来你非来，还不是就这样等着。”

不过，也许是因为过年的缘故，没有用了两个小时就完事了。于是，他们就一起回了家。冯军下车后就回家了，虎子也没有留他在家里吃饭。团圆的日子，都在家陪家人，没有在别人家吃饭的。当然，小芬是特殊情况，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有点孤苦伶仃。

刚回家，就听到了姨父在东厢房的声音：“潘亮，你如果这样下去，可以这样说，我能认你这个儿子，但是也能不认你。因为，你不像是我的儿子！”

潘亮喊道：“你说认就认，说不认就不认，哪能由得你。你和我妈相好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考虑会有我？现在既然相认了，你就要负责到底！”

“你不是三岁的孩子，已经是成年人了，可以自食其力了！我还要怎么负责到底？”姨父的声音很大。看来真是气坏了。虎子妈说潘亮起床的时候，都快十点了，还要喝酒，姨父说了他两句，他就和姨父顶起了嘴，有点出言不逊，所以，姨父才追到他睡觉的房间里和他理论的。姨妈不放心也在那屋，怕爷俩弄不好再打起来。

父母让虎子、表姐和小芬进屋，说外面太冷了。就在他们要进屋的时候，只听潘亮说：“我现在离开你也行，给我一百万我就走，谁稀罕你们这个破家！”

只听姨父骂了一声：“你混蛋！”话音未落，就听到了“啪”地一声脆响，是姨父打了潘亮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是个老混蛋！”潘亮竟然骂出了这样的话，于是，虎子就跑进了东厢房，小芬扶着表姐也跟了进去。

进门后，就发现潘亮正撸着袖子往姨父的跟前窜，看那架势是想打回姨父的那一巴掌。虎子一看不好。疾步向前，就把潘亮抱住了。姨父乘机又打了他两巴掌，并且说道：“当初你妈把你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把你掐死！”

这一下，潘亮感觉吃了大亏，更是要往姨父的身上扑，虎子往后拉他的时候，用的力气有点大，潘亮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这时，姨父被姨妈拽走了，潘亮一看姨父要走，就又站起来去追。虎子就死死的抱住了他，任潘亮再怎么挣扎，虎子就是不松手。

潘亮就猛地回过头来，对着虎子骂道：“你拉偏仗，你才是混蛋！为什么不把那个老不死的抱住让我打？”

表姐这时候不愿意了，上前一步大声呵斥道：“潘亮，你可以不要这个爸爸，但是，你没有一点资格骂他！你敢再骂一句，我就对你不客气！”

“他是个老混蛋、老不死、老不要脸！我骂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潘亮一连骂了好几句，还仰着头对着表姐示威。

这下把表姐也气晕了，走向前去，伸出手就在潘亮的脸上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