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见她终于点完了餐，闭了嘴。他面无表情地跟季饮冰说，“我只会用豆浆机打豆浆、熬稀饭和用水煮熟鸡蛋。”

季饮冰尴尬地笑不出来了。

所有的幻想，都在瞬间破灭了。

言诺又说，“稀饭还是不放其他材料的那种。”

所以，季饮冰只能在豆浆煮鸡蛋和稀饭里面选。她硬着头皮说，“那都要。”

“等着。”

言诺将两个气灶都打开，一个锅熬粥，一个锅煮鸡蛋。言诺说会煮稀饭，都是夸大了，他根本就不会煮。两个人的早餐粥，他竟然舀了一平碗的大米，水却只放了小半瓢。

季饮冰虽然不会做饭，但常识还是有的。

她盯着那个锅，说，“水少了，米多了。”

“我这么煮过。”言诺一脸正气，不像是撒谎。

季饮冰真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她回房去给言诺整理行李，刚将东西都收拾好，就听见言诺喊她去吃鸡蛋。鸡蛋的确是煮熟了，豆浆味道也还不错，季饮冰坐在餐桌上，问言诺，“你们有时候出任务，需要在野外生活的时候，谁做饭？”

“有压缩干粮。队里有人会做饭，有时候实在没办法。”他将季饮冰喜欢吃蛋黄，就将自己那个蛋黄递给季饮冰，然后说，“生肉随便烤一烤就能吃。”

“那真是随便。”

“没办法。”他顶着饮冰说，“谁让我女朋友不会做饭呢。”

“那你…退货？”

“不退。”

闻言，季饮冰抿嘴偷笑，被言诺看见了，他也没说什么。

“稀饭应该煮好了。”

言诺打开锅盖，见季饮冰走过来，他赶紧将盖子合上。

季饮冰问，“怎么了，还没熟吗？”

言诺却问她，“还没吃饱么？”

“一个鸡蛋一杯豆浆哪能饱？”季饮冰的胃口可比一般女孩子大，她肚子还饿着呢。言诺转身进房间，边走边说，“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早餐。”他回放洗澡换衣服去了。

季饮冰跑去厨房，打开锅盖，看到半锅软糯糯的白粥。这不是稀饭，根本就看不见米汤。

最后两个人还是出去吃了早餐。

吃了早餐后，季饮冰带言诺将波士顿的著名景点都玩了一遍。晚上，他们是在唐人街吃的晚餐。

接下来一段时间，言诺都和季饮冰待在一起，他们会接吻，会亲热，每次都是点到即止。言诺也不是一直没事干，虽然他雇佣了一群商业经纪人管理产业，但仍有需要他处理的东西。

大部分时间，言诺都在书房办公，而季饮冰则坐在书房的飘窗上看书，或是写论文，完成教授布置的作业。

终于，到了平安夜这一天。

平安夜波士顿商场的夜晚是不打烊的，很多大型商场都在彻夜狂欢。平安夜这晚，这个城市十分热闹，季饮冰跟言诺步行在街边，她说，“明晚街上就清冷了，很多同学说，他们会先去教堂，然后回家聚餐。圣诞节很热闹呢，就跟我们那里的排灯节一样。”

言诺听她提到排灯节，便说，“以前过排灯节，我和姐姐，会给你们发红包。现在你长大了，都用不着了。”

季饮冰指着一个大商场，说，“那你可以送我圣诞礼物。”

“想要什么？”

“进去看看再说。”

“可以。”

季饮冰从来不乱花钱，言诺也不知道她到底喜欢什么。有一次他问季饮冰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季饮冰来一句，“喜欢你，喜欢看书。”言诺就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商场大得可怕，五花八门的东西都有售卖。

贵的，诸如奢侈手表江诗丹顿，顶级珠宝卡地亚，一线服装品牌LV香奈儿，几乎都有。季饮冰平时很少来这里，一是没时间，二是没兴趣，三是没钱。她看着那些华丽精美的珠宝首饰和衣服，也是心动的，但她分得清什么是自己需要的，什么是不必买的。

言诺问他想要什么，她说，“好像都不缺。”

言诺却觉得她什么都缺。

“你都不像是女孩子了，女孩子么，珠宝首饰、衣服包包鞋子，护肤品化妆品，都要有。”言诺说，“我姐姐就有很多珠宝和奢侈品，你也得有。”

“为什么？”

他一脸理当如此地说，“你们都是我最在乎的女人啊，她有的，你也要有。”

季饮冰有些动容。

然后，言诺就带着她在各大品牌店铺里扫荡。

季饮冰看着他眼也不眨地刷卡，替他肉疼。言诺见她肉疼的表情，忽然说，“你跟安肯定合得来。”

“嗯？”

“一样的舍不得花钱。”

没有女孩子不爱漂亮的东西，尽管季饮冰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些华美的东西，但言诺买了送给她了，她依然开心，并且愿意戴着它们。第二天是圣诞节，两个不会做饭的人，也去买了火鸡和波士顿龙虾。

他们不会做火鸡，也不会做龙虾，言诺直接将火鸡放高压锅里煮熟。季饮冰则将龙虾洗干净了，用锅蒸熟。他们学餐厅里那样，弄了些酱汁，准备蒸熟了就那样沾着酱吃。

天黑后，两个人对着用水煮熟的满桌子大餐，互相举杯，祝彼此圣诞节快乐。

季饮冰喝了些红酒，有些发晕。

她靠在言诺的怀里，衣服困倦却又睡不着的样子。

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季饮冰懒洋洋地，没有接。言诺帮她将手机拿过来，见季饮冰没有反对，他接了电话。手机刚靠近耳朵，言诺就听到一道阳光而温暖的男音传过来——

“Merry—Christmas，sweetheart。”

言诺目光瞬间凉透。

“sweetheart？”他金属般冷漠的声音，传到了克莱文的耳朵里。同时，言诺也低着头，凝视着怀中假寐的女孩。

克莱文比言诺还要震惊，“你是谁？”他讲的是英语。

言诺没解释自己的身份，他稍一联想，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克莱文？”

见言诺准确报出自己的名字，克莱文也是一惊。

那天才立马就明白了言诺的身份，“你是她男朋友？”

言诺哼了声，算是默认。

克莱文哑然了。

没想到，她是真的有男朋友，他们还在一起过圣诞节，而且是在这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