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王府疑云,跟踪被抓
秦莞回到忠勇候府正院的时候,便看到胡氏正带着几个嬷嬷在说什么,一见到她回来,雨嬷嬷立刻将她请到了正厅之中,胡氏笑着拉住她的手道,“莞儿,这几个都是锦绣坊最好的秀娘,你八姐的喜服就是她们做的,如今你婚期定了,喜服是一定要早早准备的,现在准备其实都有些晚了,不过她们人多,也赶得上功夫。”
秦莞有些惊讶,想到自己对晋王案子的态度,还有几分受之有愧,她并不在意自己大婚的排场,可胡氏显然不这么想,在胡氏想来,秦莞虽说不是她亲生的,可京城之中谁都知道秦莞的身世,这么多人的眼睛看着,秦莞的婚礼若有不妥之处,那便是丢了侯府的脸面。
何况秦莞虽说不够听话,可如今到底受太长公主和太后宠爱,就冲着这一点,她们也要对她的婚事上心。
“大伯母,如果实在赶不及,我的婚服可以不必照着八姐的来做。”
胡氏一听顿时笑了,“那怎么可以呢,迟殿下……啊不对,殿下如今已经是睿亲王了,你是要做王妃的人,这些规矩上却是一点都不能轻忽的,你就放心吧,让这几个嬷嬷给你量量身段,别的你不必管了,这些伯母都会给你办好的。”
秦莞欲言又止,胡氏却摆摆手硬是将她带到耳房更衣。
几个嬷嬷上前来,量身的量身,问喜好的问喜好,还拿了许多花样来给她挑选,秦莞被一群人围着,先前还不觉的自己是要大婚的人,如今却忽然有种即将嫁为人妇之感,看着嬷嬷们手中捧着的喜庆灼目的花样,她心跳忽然快了起来,可想到父亲的案子未查清,又想到燕迟面临的困境,便又觉一颗心沉甸甸的。
胡氏看出来秦莞似有心事,等嬷嬷离开,便又拉着秦莞的手道,“怎么了?要嫁人了还忧心忡忡的?”
秦莞对胡氏并无恶意,只是想到自己的谋算和侯府有冲突,便无法心安理得的受胡氏对她的好。
秦莞强自笑了笑,“没有,多谢大伯母为我操劳。”
胡氏叹了口气,“莞儿,你父亲母亲不在了,眼下就和我们亲生的一样,给你置办这些也是我们应该的。”
秦莞心底苦笑,面上却不显,又陪着胡氏说了一会儿话方才回了松风院。
那日和燕迟的话给了她不小的震动,从前她便做好了准备离开侯府,如今看来到时候不止是从侯府搬出去那么简单,秦莞想了一会儿叫来茯苓,“你去找韩伯,还照我此前吩咐,让他抓紧时间。”
茯苓总算得了一件重大的差事,闻言便出门去了,秦莞想了想,也带着白樱随后出门。
出了侯府,秦莞和白樱一路往怡亲王府而去,燕泽的眼睛或许到了快要好的时候,反而针灸和汤药的效果越来越小,却也不知是否有其他的隐患,便是为了岳凝,秦莞也半点不敢放松心神。
马车沿着主街一路慢行,秦莞又想到了早间在宫里得知的消息,秦湘坏了成王的孩子,却意外小产了,看陈嬷嬷言语不详的样子,似乎秦湘的孩子掉的很是诡异,秦莞不必多想也知道此事多半和内宅的争夺脱不开干系。
进了怡亲王府,秦莞在门房的带领之下直去花厅,那门房对秦莞十分熟悉了,一边走一边道,“郡主也在呢,这个点儿应该在花厅和世子殿下说话呢。”
秦莞含笑点头,然而等她到了花厅,却不见岳凝的人,屋子里静悄悄的,那门房也愣了,忙道,“啊,许是去花圃散步去了,郡主稍后片刻,奴才这就去请。”
秦莞每次来都在这里,早已十分熟悉,当下不甚在意的让他先行离开。
这门房一走,秦莞带着白樱站在花厅门口静静候着,然而刚站了片刻,秦莞只听到花厅之内“哐当”一声,秦莞眉头大皱,这花厅里面有人?!
这念头刚出,秦莞便意识到不对劲。
刚才她和门房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若岳凝他们在里面,必定能听得到,可没有人迎出来……
秦莞看了一眼白樱,白樱也狐疑的皱了眉头!
这花厅里面躲着人!
白樱上前便挡在了秦莞身前,不论屋子里的是谁,外面来了客人,断没有藏起来不迎客的,这么想着,白樱眼底便带了几分肃杀之气,“里面是谁?!出来!”
白樱吼了一声,屋子里却无人应声,白樱正觉奇怪,屋内却又响起了簌簌声。
不对啊,屋子里还是有人啊!
白樱一把将门推了开,推门的动静不小,然而那簌簌声却未断,白樱听的清楚,声音来自花厅的西暖阁,眉头一皱,白樱走在前,当先往西暖阁而去,很快,白樱的身影僵在了西暖阁门口。
秦莞在后看到这一幕,狐疑的走到了白樱身边,一眼看去,秦莞也惊了一跳。
屋子里的确有人,且还是燕泽身边的小厮,秦莞眯了眯眸,如果她没记错,应该是那个给燕泽念书本的檀香。
可看着檀香背对着自己二人正在整理书本的背影,秦莞眉头拧了起来。
她没想到,这个檀香竟然是个失聪之人。
仿佛为了印证,她抬手敲了敲门框,“当当当”几声落定,檀香仍然在整理书本。
白樱也明白了过来,顿时面露诧异。
一般的大户人家,绝不可能用有残疾的人做书童。
白樱欲要上前,秦莞摇了摇头,转身便走,白樱自然跟了上来,二人出了花厅,见岳凝他们还没回来,秦莞下意识的将花厅的门掩了上——
她这动作纯粹是下意识的,等门关上,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
她不想让燕泽知道自己发现了这个书童的秘密。
白樱看着秦莞如此,便知道秦莞的意思,当下便将一切疑惑都藏了起来。
很快,岳凝扶着燕泽的手回到了花厅之外,燕泽面上绑着药巾,走路的动作却十分自在随意,在她二人身后,跟着小厮沉香,岳凝笑道,“你怎么过来了,今日不是不施针吗,孙神医回自己的宅子了,现在都不在。”
秦莞眨了眨眼,“莫非是觉得我扰了你们不成?”
岳凝面颊微红,燕泽则低笑了一声,岳凝哼道,“分明是你每次只在施针的时候来,可不怪我说你。”
燕泽这才道,“让郡主久等了,快请进去吧。”
秦莞“嗯”了一声,跟在了二人身边进屋,他们进了正厅,西暖阁那边倒是没了动静,秦莞一边走一边道,“如今施针的效过也不大了,所以也只是随便来看看,正好这几日不用帮着查案子。”
岳凝立刻道,“成王没有抓着你让你帮忙吗?”
秦莞失笑,“线索暂时断了,且坤宁宫那边又……所以只能僵持着。”
岳凝叹了口气,见屋子里没旁人便道,“皇上对皇后娘娘还是好的,如今这般回护,便是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我还听闻成王府出事了,太后娘娘生了不小的气。”
秦莞叹了口气,“是,王府九姨娘意外小产了,本来瞒的死死的,结果太后娘娘还是知道了,我今晨入宫便是因为太后娘娘被气得不轻,咳嗽越发厉害了。”
几人落座,沉香忙着上茶,燕泽道,“皇祖母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是天气越来越冷,太后娘娘不好过……”
话音刚落,一道脚步声传了出来,秦莞转头去看,便见檀香正从西暖阁出来,他似乎没想到外面来了客人,面上一慌低头行礼,却没开口,沉香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还在这里?当心冲撞了郡主!”
说着上前,将檀香拉着退了出去。
岳凝不置可否的看着,秦莞面上也并不显山露水。
很快沉香进了屋子,“檀香不懂事,让郡主笑话了。”
秦莞摆摆手,示意无碍,这边厢燕泽道,“檀香得了一场病,耳朵便听不见了,失礼了。”
秦莞刚才就已经知道了这一点,却是故意没表现出来,没想到燕泽此刻竟然主动提起来了,秦莞心底的怪异感便散了开,“一定是跟了你多年的吧,如此还留在身边。”
燕泽笑了下,秦莞目光一晃看到了墙角的香炉,香炉不见青烟,可秦莞却能闻到屋子里淡淡的沉檀香味,不是单纯的沉香或者檀香,而是比例刚刚好,馥幽清冽又不至于浓腻,燕泽的两个侍奴,一个檀香,一个沉香,由此可见他对香道的喜好,这心思一晃而过,燕泽已经颔首,“是,跟随我多年了。”
顿了顿,燕泽道,“皇后和晋王府的案子到底有没有关联?”
燕泽这么一问,秦莞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道,“我觉得……是有关系的,附近宫中死了连个大太监了。”
岳凝听的一阵心惊肉跳,燕泽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岳凝便道,“三哥你不涉朝政,这些事和你也无关,成王的目的也不止是查案。”说着又叮嘱秦莞,“你明白吗?燕迟应该会提醒你这些。”
秦莞哪里有不明白的,想着今日是来探病,便话锋一转说起了旁的,倒是绝口不提朝中的事了。
秦莞在怡亲王府留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秦莞走了,燕泽的神色便有些哀愁,岳凝看到了,心底微微发紧,“三哥在想什么?朝中的事和咱们无关的。”
燕泽摇了摇头,“我在想晋王,宫里死的人都和皇后有关系,可见去岁的事皇后必定出了不少力,晋王半生贤德,真的是太可惜了……”
岳凝欲言又止,“三哥觉得皇后害了晋王?”
燕泽没说话,只是道,“反正我总觉得……晋王不会谋害瑾妃,更不会和晋王有私情。”
岳凝上前握住燕泽的手,“我也这么想,三哥放心吧,便是成王查不出什么,老天爷也看着的,做了恶事的人,自有他们的因果报应——”
燕泽默了默,“待会儿,我们入宫去看看皇祖母吧。”
虽然多年未回京,可是燕泽对太后还是十分孝顺,岳凝当下就应了。
秦莞离开怡亲王府,上了马车之后下令往侯府而去,出了怡亲王府的坊市,刚上了主道没多久秦莞便看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李牧云!
秦莞心底一动,连忙让白樱跟上,却见李牧云从一处茶楼出来,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车夫甩了甩马鞭,马车立刻辚辚走动起来,李牧云的马车一路往南走,立刻将秦莞的心提了起来。
前次李牧云便是独自往城南去,而眼下已经是下午时分,正是大街之上最为空落的时候,李牧云不在大理寺,这又是要去哪里呢?!秦莞心中有了个怀疑,而后眼睁睁的看着李牧云顺着上次的路往南边去,她不由皱紧了眉头,李牧云极少有亲近的故旧友人,可光是她看见就连着两次去同样一个地方,他到底要去见谁?!
疑问一起,怀疑便压也压不住,秦莞坐在马车里,两柱香的功夫之后,又再一次的到了那个巷子口,马车是进不去的,大白日的,白樱便是想翻墙一探都不可,秦莞正觉得有些苦恼,可她没想到李牧云的马车又从巷子之中走了出来,秦莞一讶,正要琢磨李牧云在玩什么把戏,谁知李牧云的马车竟然是朝她这个方向来的,她将马车停在街对角,李牧云若是存心离开,是不会注意到她的,然而他偏偏冲着她来了!
秦莞的最后一丝侥幸在李牧云的马车挡住了她的路之后消散殆尽。
那辆十分寒酸的青布小马车车帘一掀,露出了李牧云微微含笑的脸,他的目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和蔼的看着秦莞,笑眯眯道,“郡主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秦莞看着李牧云的样子,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时连面颊都微微发烧,然而想到李牧云对沈家做的事,她的眸子很快的冷了下来,“不巧,我正是跟着李大人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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