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萌萌死死抱着江衡，竟有一丝幸福爬满心房。

“萌萌……”江衡想要推开她，却有些无力。

然而，却没有等来枪声和死亡，季萌萌傻傻的回头，徐涛已经愤怒的将手上的枪掷在地上。

他的子弹用光了，这把枪本来就是他偷出来的，子弹只有几颗。

意识到这一点，江衡不知从哪儿来了一股力量，他起身，拉着季萌萌就走。

“萌萌，快走！”

才迈出一步，大腿上再次传来一记冰凉的钝痛。

腿一软，他再次跪倒在地上，而徐涛也利落的拔出那把匕首，并把染了江衡鲜血的刀刃往江衡脖子里一横。

“还想走？我看你们能逃到哪儿去！”

徐涛恶狠狠的按着他的头，没有枪有什么关系，只要他的刀锋一转，照样可以要了这小子的命。

“舅舅不要！”季萌萌盯着他手上冰冷的刀锋，绝望的嘶喊。

泪水成串的往下掉，她害怕的浑身发抖。

“舅舅不要伤害他，我求你了！只要你不伤害他，我愿意跟你走！”她嘴唇颤抖的大声乞求他。

江衡的腿也在流血，季萌萌撑不下去了。

她很绝望，比起未来毫无光明的日子，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江衡不可以死。

她舅舅的疯狂她已经见识过了，他已经疯了。

她不能和疯子讲道理的。

“好啊！你松开他，走！”徐涛用嘴巴努着前方，示意着她走开的方向。

“舅舅，你先把刀拿开好不好？我……我看着好害怕……”

“走！”他再一次厉声喝斥。

“是不是我跟你回去，你就可以放过他……”季萌萌吸吸鼻子，有些不舍的朝江衡看过去，不断流逝的鲜血让他看起来越来越苍白。

“你再不走，就算我不杀他，他的血也会流干！”徐涛有些狰狞的笑了下，看着江衡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只不起眼的蚂蚁。

季萌萌垂眸，开始一根一根掰江衡握在她腕上的手指。

“不要！”江衡牟足了力气，对她吐出两个字，他仍紧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季萌萌，不许松开！”

他冲她无力的摇头，身上温度在流失，江衡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可是，他告诉自己，必须撑下去。

季萌萌不敢抬头看他，仍旧掰他有些发凉的手指，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一滴泪水掉在江衡的手腕上，很烫，让他浑身一悸。

“季萌萌，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说，不要放手！”他再一次霸道的朝她吼着。

季萌萌潮湿的眸像被人点了一把火，剧烈的亮了亮，她抬眸，朝他看过去。

谁知，徐涛发了狂，又是一刀狠刺进江衡的胸膛里。

“舅舅，住手！”她眸子里的那抹光随着这一刀彻底破灭，她腿一软，几乎是跪在地上求他，头垂下，手无力的抬起，央求着那个从前和善可亲，现在却让她再也不认识的男人。

“萌萌，你再不走，下一刀我就剁了他的手！”

嫉妒令人发狂，徐涛的匕首拔出来，因为实在看不惯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手，他上前，一脚踩在江衡的手背上，迫使两人不得不松开他们紧缠在一起的手。

季萌萌吓的跌坐在地上，生怕他的刀子下一刻就朝江衡修长的手扎下去。

“徐涛，你这个死变态，你要是再敢动他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歇斯底里的朝面前这个男人大吼着。

现在，她对他已经不是恐惧，而是痛恨了！

她的怒吼让徐涛一怔，他震惊不已的看向季萌萌。

季萌萌已经抹干脸上的泪水，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

“放了他，我现在就跟你走！”她绷紧了小脸，再一次无情的命令。

“萌萌……”徐涛有些无措，因为季萌萌眼里的冷意。

“听不见吗？我可以满足你的私欲！前提是，你不准再伤害他，否则……我不介意大家一起玉石俱焚！”她站在风里，冷酷的表情出现在那张软萌的脸上，有种很残忍的美。

“季萌萌，你疯了……”虚弱无力的声音从江衡口中发出，他的身体固执的往前倾，无视悬在他身体上方的利刃，只想把同样固执的她劝回来。

“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就算我死了，也是我活该……”

“江衡，我不许你这样说！”死那个字让季萌萌打了个寒颤，她再次蹲下来，脸上的冷酷不见了，看着他的目光温柔的可以溺出水来。

她吸了吸鼻子，果断的将自己的大衣解开，手抓着里面长长的棉质T恤的一角，奋力一扯，扯下一大块棉布来，因为中间还隔着徐涛，她小心翼翼的递给江衡，让他用来包扎伤口。

“江衡，你知道吗？喜欢你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未来，这件事也将成为我所有或平凡，或黑暗的生活里唯一的愿意让我回忆的微光。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认识你……”

季萌萌很努力的冲他笑着，想让他永远记住她的笑容，可是眼泪却再次情不自禁的落下。

江衡粗重的喘着气，她向他表白过不止一次，可没有一次让他这么难过。

她应该后悔的，如果不是他，她何必到现在的地步……

她妈说的对，他只会给她带去伤害。

“季萌萌，不到最后，我不许你说丧气话！”

江衡手里紧紧抓着她递过来的棉布片，季萌萌眼里的落寞太扎心，她刚才那番表白更是深深刺激着徐涛的神经。

突然，江衡手中的棉布兜头往徐涛脸上一盖，趁着短短几秒钟他迷失方向的机会，他奋力一跃，飞起一脚将徐涛踹开，冲过来，拉着已经吓傻的季萌萌就跑。

身后传来徐涛恶魔似的声音：“臭小子，还敢跑！我看你在找死！”

耳后传来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江衡已和季萌萌冲到桥边。

底下是森寒的滔滔江水，而身后则是魔鬼在索命。

“季萌萌会游泳吗？”江衡果断的问。

“会！”

随着她响亮的回答，两个人一跃而上，从桥栏纵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萌萌！”

徐涛绝望的往桥栏上一扑，绝望的嘶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