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杀戮之灵！”来人开口说话的瞬间，方晨便是猜到了他的身份。

这熟悉的声音，才过去了这么点时间，方晨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因为先前的一幕，杀戮之灵已经是在他的心中，留下了恐惧的种子。

而这份恐惧，随着时间的流逝，便在杀戮之灵的阴影下，瞬间生根发芽！

原本方晨还没有察觉到，可眼下，在看到了雷娃的反应，以及来人那副藐视天下苍生，将一切都归于玩物的态度，瞬间便是激发了方晨心底深处的恐惧。

一时间里，方晨的心中不禁惊骇不已，要知道，即便是上一世，他经历过了那么多的磨难，也从未对谁产生过任何的恐惧，就算是主宰九天的三族之主，也从来没有能让他有过这种感觉。

可现在，仅仅是通过之前的短暂接触，杀戮之灵竟是让他产生了恐惧的心里，而更为可怕的则是，这份恐惧从被激起的瞬间，便是愈演愈烈，甚至以他的心境，竟是不能消减丝毫！

“看来，你对我的印象，很深嘛。”

看着因为恐惧而微微有些颤抖的方晨，被杀戮之灵控制着的这个人，脸上的笑意更加阴冷了起来。

尤其是在配合上他那副满是死气的神情，不禁更加让人毛骨悚然了起来。

“你怎么了？”

见方晨竟是满脸惊骇的止不住颤抖着，蛮山连忙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沉声道。

“我……我……”

面对蛮山的担忧，方晨心里很是清明，可身体却像是不听使唤了一般，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停止不了颤抖，而且心中更是不断涌起一些难以抗拒的念头和画面。

极天之地，三族之人暗中下手围攻，将方晨逼入死路，即便是他身怀太古至宝，可仍是难改必死之局。

难得佳人一心守护于他，可他却是为了一条注定难以达到的路途，而残忍的负了她，甚至还亲手举剑，要了她的性命……

“什么天地共主的传人，守护这片天地的使命，都只不过是你为了苟活而找的借口罢了，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了你的剑下，就连爱你，护你，为了你抛弃了自己族人的女人，你都守护不了，你还有什么勇气活在这个世界上？！”

“其实，你早就已经死了，眼前的这一切，只不过是那个所谓的器灵，所营造的幻境罢了，来，举起你手中的剑，对，就是这样，像之前那般，鼓起你的勇气，为了你所造下的罪孽，将这柄满是谎言的归元剑刺入到你的心脏之中，赎罪吧……”

“你在干什么？”

看着上一刻还好端端的方晨，竟是在突然间，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满脸的挣扎，缓缓举起手中的归元剑，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蛮山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臂，运起玄气爆喝一声，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将他唤醒。

“没用的，他罪孽深重，此时也只不过是觉悟了而已。”丝毫没有阻止蛮山的意思，来人口中传出的仍然是杀戮之灵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就像是为了验证杀戮之灵的话一般，方晨身上的气势骤然爆发，一把将蛮山甩到一旁，紧接着，竟又是双手握剑，朝着自己的胸口刺去。

“你还记得那日，当你斩碎了造化果，将剑刺入进身体的感觉吗？那就是重生，没有背负任何罪孽的重生，而现在，你又拥有了一次这样的机会，难道你不想把握吗？”

此时的方晨就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身躯一般，对外界的事情没有任何的感触，心中的这道声音，就像是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让方晨生不起丝毫的抵触情绪。

而与雷娃因为契约相连的链接中，不断传来的恐惧之意，更是加剧了方晨对此的听从，因为现在，任何的恐惧之意，都是方晨心中这道声音的力量，只要恐惧还在，那方晨就势必无法摆脱而出。

其实早在幻境之中，杀戮之灵第一次想要吞噬方晨灵魂的时候，虽然因为发现了他有两世的记忆，而选择了暂时放过他，但以杀戮为乐的杀戮之灵，怎么会不留下一点后手？

所以在那时，杀戮之灵便是在方晨的灵魂之中，种下了一枚恐惧的种子，原本以器灵的能力，有所察觉甚至是将之消除，都不会是什么难事。

只是，后来在方晨找到了脱离幻境的办法时，为了救他而与杀戮之灵纠缠的器灵，早已是身心力竭，所以才没有能够察觉。

而刚才，在认出了杀戮之灵的瞬间，杀戮之灵便是激活了埋在了方晨灵魂之中的恐惧种子，而因为杀戮之灵的突然出现，再加上又是以这种方式出现，瞬间便是激起了方晨心中的恐惧之意。

虽然这股恐惧之意极其微弱，但作为激活恐惧种子的动力，却是足够了。

尽管在恐惧种子被激活的瞬间，方晨已是有所察觉了，可不等他消除这股恐惧，雷娃便是为恐惧种子的生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所以在方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之下，瞬间便是被恐惧所淹没了。

因为有之前吞噬灵魂时的接触，杀戮之灵早就已经是盗取了方晨的记忆，而现在，利用恐惧种子的生长，将其注入进其中之后，方晨心中原本有的那点愧疚和悔恨，便是被无限放大，以至于凭借他的心性，竟是难以挣脱分毫。

“方晨，方晨！住手！”

直到这时，蛮山也已经是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杀戮之灵搞的鬼，可即便是知道又能怎样？

早在幻境之中的时候，所有人便已经是认识到了杀戮之灵的可怕，此时，就算蛮山悍不畏死，恐怕也是不能伤到杀戮之灵分毫，反而是方晨，很有可能会因为没有人阻止，而被控制着，自己了解了自己。

“老子的仇还没有报，你答应我的纵横九天，还没有实现，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