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江来按着眉心，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听着能不心痛？

盛金雨抓着盛江来衣袖，苦苦哀求：“大哥，我好不容易盼来一丝希望，我要放弃吗？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你希望我怎么选？”

盛江来低声道：“当初，若不是四叔快我一步，今天的四婶，就是你的嫂子。但我，为什么没有冲动反抗？因为，除了情爱之外，还有伦理，还有道德、还有三观和底线！有些事情，就是不该做，没有为什么！”

盛金雨忽然笑了，“呵，大哥，你也终于承认对许江兮的有感情吧？我告诉你当初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反抗，是因为你，不够爱！”

“金雨！不是只有你才有感情……”

“我说错了吗？你要是够爱的话，你就会有毁天灭地的勇气！你没有反抗，你被迫接受了现实，那是因为你对许江兮的感情还不深，不够纯粹。你想着那是四叔，可以决定你前途和未来的长辈，你考虑了很多事情，你的感情一点都不纯粹，你也没有爱到为那个女人放弃一切，更没有爱到可以为那个女人与全世界为敌的地步！大哥，我说错了吗？”盛金雨泪光闪闪，嘴角却拉着残忍的笑容。

盛江来捏紧拳头，“胡说！”

“大哥，我不想激怒你，我就问你，你失去了你的所爱，难道你要看着你唯一的亲妹妹也得不到自己的爱人吗？”

“他是你姐夫！你要怎么面对盛家所有人？”盛江来怒问。

盛金雨大声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我只要他是我的爱人，我只要他心里有我，就这么简单！”

“金雨！我们人活在世上，不是我们自己而已，还有外人，我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除了法律之外，还有人文道义，还有道德伦理，不能不顾。”盛江来痛声而出。

“难道你可以做到不顾爸妈、不顾盛家？”

盛金雨一脸的痛苦，轻声发问：“大哥，我要是不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会痛苦到今天吗？我们俩从盛玉琪跟他结婚之时起，到今天才被你发现，我们俩，我们俩痛苦的在一起这么久，若不是顾忌这些东西，我们会这样压抑自己？”

“他也没有为你赴汤蹈火的勇气，那你为什么爱要跟他在一起？”盛江来问。

盛金雨望着盛江来，泪眼朦胧。

“他没有，他身上责任和束缚太多，但是，我有，我有为他赴汤蹈火的决心和勇气。哥，你要看我去死吗？”盛金雨低声问。

盛江来吐了口气，盛怒过去，站在这宽敞的广场上，被冷风吹得头疼。

吐了口热气，盛江来压低声音问：“现在盛玉琪是没了，你以为你们之间就没有障碍了吗？现在，目前的处境，你么只会更加艰难。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真正的丈夫，你还不明白？”

“大不了，我们俩不结婚，反正，我愿意陪着他，他愿意陪着我，这就足够了。”盛金雨眼里透着雀跃，是真的欢喜。

盛江来看得心疼，低声道：“小雨，你别太理想主义，蒋晓晖不是那种男人，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不会跟你远走高飞的原因。”

盛金雨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直直望着盛江来。

“大哥，我可以求你帮我吗？”

“怎么帮你？根本帮不了。”盛江来低声道：“盛家要颜面，你们俩非要在一起，只能生活在暗处。二房会同意妈？爸妈不会反对吗？别忘了，奶奶还在，你这样做，是要气死她老人家吧！还有，这样的事，四叔知道了，你就等于亲手毁了蒋晓晖的前途。这一切，都是你们之间的鸿沟，永远都跨不过的现实鸿沟。玉琪是死了，和其他人，都还健在。”

盛金雨摇头：“大哥，如果，他愿意放弃所有一切，愿意带我远走高飞呢？”

“如果他愿意跟你远走高飞，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当然能帮你善后，至少，不会让盛家人在你们自己愿意回来之前找到你们。”盛江来低声道。

盛金雨擦去脸上的泪，缓缓点头：“好，谢谢你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谢谢你，谢谢你大哥。”

盛金雨刚抹去脸上的累，眼泪又滚落出来。

盛江来再提一口气，长声一叹，他是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自己的亲妹妹，多么阳光聪明的一个独立女孩，这么会在感情上这么糊涂？

看盛金雨这固执倔强的脸，盛江来心痛。

这是自己的妹妹，他能不帮？

他怎么可能不偏向她？

…

江兮可能是基于直觉，蒋晓晖和盛金雨的事儿，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了。但今天见到盛金雨之后，忽然觉得，盛金雨和蒋晓晖之间，还有事儿。

不是刻意去查，但，还是没忍住，让陈菲妍帮忙，拿到一些东西。

江兮自己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并且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跟盛玉琪选择投江有没有关系。

盛嘉年晚上回来已经九点了，楼下盛与熙都被江母伺候好，准备睡觉了。

盛嘉年推开门，看见江兮坐在书桌前发呆。

倒了杯热水，走过去，放在她面前。

“在想什么？”

江兮没回头，依旧保持着原来样子：“我在想，盛玉琪的死，是不是跟蒋晓晖和盛金雨有关系。”

盛嘉年拧眉，怎么这事儿这么快就传来家里了？

“又是盛芷芊打电话告诉你的？”盛嘉年在她对面坐下，盛嘉年开始烦了盛芷芊，“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跟你说，是想要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江兮反问。

不太懂盛嘉年现在纠结这个是为什么，难道不应该就事论事？

盛嘉年沉默片刻，低声道：“她怎么什么事都跟你说？这些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何必来打扰你？”

“人家是关心好吗？没把我当外人，才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哪像你啊，不管大小事情，你就是不说，就是瞒着我。我不愿意被蒙在鼓里，你明白吗？”江兮严肃有认真的控诉。

盛嘉年立马妥协，“好好好，我不说她。”

江兮拿眼神儿看盛嘉年，有些剜人的眼神，凌冽的落在他脸上。这眼神令盛嘉年分外不舒服，他微微拧眉，想尽快结束这种对峙。

“我的宝贝老婆，你这……什么眼神看我？是我得罪你了？”

江兮发问：“所以我刚说的话，你没有听见是不是？”

“什么？”盛嘉年闻言，有一瞬的迟疑，什么话？

快速的运转大脑，还真是……不太记得。

江兮咬牙：“我刚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直觉是，盛玉琪投江，会不会跟蒋晓晖和盛金雨有关？”

“怎么会这么想？”盛嘉年问，“这两者之间这么会有联系？不要多想，没有的事。”

“我可没有多想，只是有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可能是因为今天见到盛金雨，一时间忽然想起来之前两个人的事情吧，是被她刺激到了。”江兮低低出声。

盛嘉年微愣，诧异看她：“你还去了医院？你去医院做什么？”

“芷芊打电话说，她姐姐投江了，我给吓得不轻，下意识就去了，走半路又接到电话说已经打捞上岸，送去医院了，然后我就去了医院……感觉整个过程，我都在惊慌颤抖中，没有别的想法。”

“你……”

盛嘉年欲言又止，“我真拿你没办法，怎么什么事儿你都要参与？什么地方你都去？”

“我没有多余的想法啊。”江兮叹气，“只是觉得，这么大的事情，这么突然，人家都打电话告诉我了，我是不是应该出现一下？”

“在医院见到人了？”盛嘉年问。

江兮抬眼，没太听懂他这个见到人是想问见到谁。

“见到了，你所能想到的人，我都见到了。但是我没进去，我有点害怕那种被白布全身遮盖的样子，虽然那曾是我认识的女生，我还是害怕……”

盛嘉年给了她记眼神：“你还知道怕？你个母亲，不要去那些地方，盛与熙还在喝母乳。”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江兮问。

盛嘉年冷声问：“没有关系，但你不知道医院有多少病菌？你是成年人，有抗体，能抵抗，婴儿能抵抗？”

“……嗯，有道理。”江兮点头。

是她没有多想，确实不太应该去医院，毕竟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但我没进去，因为害怕啊。还有二嫂她们哭成一片，我心脏实在受不了，所以没有进去。”

盛嘉年没给话，就算没进去，她人也去了医院。

江兮低声道：“我见到盛金雨后面到的，她也没进去吧，穿了一身大红色，艳红色，我瞧着实在扎眼。就很想问，真有必要这么张狂的将自己的开心表露出来吗？出事的也是她的姐姐啊！”

盛嘉年听这话，有些不解。

“兴许，她只是意外今天穿了一身红色，并不是刻意的。”话落，停顿两秒，再道：“大家都是被通知，被告知盛玉琪出事，对吗？”

“应该是这样的，可我总觉得……反正就是感觉不太好了。金雨那丫头啊，很会演，太会演了。”

江兮话落，看向盛嘉年：“若不是我发现她和蒋晓晖早有私情，我怎么可能相信她会跟她姐夫有那些事情？”

演得实在好，她不得不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