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贾二妹当即变脸，“叫你去接小弟放学，你在干吗？！”

二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仍旧将门掩上，压低了声音说：“二姐，你们要做的事我可以加入，无论干什么，我都随时听从你的派遣。”

贾二妹同张秀芝面面相觑了一下，想了想，说到：“好，但是这件事你切不可泄露出去，连妈都不许说！你能不能做到？”

“我发誓，我不告诉任何人！我要是告诉任何一个人，都让我从佛儿崖摔……”

“闭嘴！”他誓没发完，就被贾二妹给喝止了，“不许乱说！只要你封严嘴巴就行！”

“行！我一定封严嘴巴！”二弟一个立正，学着向国强那样敬了一个军礼。

张秀芝抿嘴一笑，贾二妹朝二弟翻了一个白眼。

……

队上的母牛生病了，张秀芝的男人已经在队上牛圈房守了两天两夜了。

这头母牛是贾家湾生产队的英雄牛，很会生，某一年还生了双胞胎，所以全公社都出名了，上面的大领导下乡来检查农业工作还亲自为它戴过大红花，为它命名“英雄牛”。

现在英雄牛生病了，自然是受到了下至养牛的上至公社干部的高度重视，上面下令要好好医治和照顾这头英雄牛。

张秀芝的男人就是生产队里负责放牛的，所以他义不容辞地担负起了日夜照顾英雄牛的职责。

天晚了，张秀芝按照惯例又来给男人送饭了。

外面的月亮高挂，牛圈房里的还亮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从木门和瓦砾间透了出来。

张秀芝才刚走拢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训话声。

她往门里一看，只见队长和大队支书都在里面，支书正一手叉腰，一手比划着在威风凛凛地说着话，队长和大队来的另一个干部站在一旁，她男人就站在母牛身边，像个小学生一样恭敬地立着，接受训话。

大概母牛的情况并没有见太多的好转吧，大队支书有些生气。

见此情景，她也没有立刻就进去，而是将身子闪在了门一边，听着。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支书的训话完了，队长又狐假虎威地交待了一番注意事项，几个干部这才从里面走了出来。

支书是先出来的，一眼就扫到了躲在门边的张秀芝，他一双饿狼似的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打着官腔问到：“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给我男人送饭。”张秀芝掂了掂手腕上的篮子。

这时队长和那个干部也走了出来。

大队支书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来，斜了张秀芝一眼，不紧不慢地说了句：“明天叫你男人到大队上来交待问题。”

张秀芝一惊，忙问：“交待，什么问题？”

支书没有再理她，又是斜瞟了她一眼，然后迈着大步走了。

这一眼，瞟得有些意味深长，令张秀芝心里狠狠一震。

谁都知道“交待问题”这四个字的严重性。

队长和另一干部从张秀芝身边走过的时候，都投过了不怀好意的一眼。

第二天，经过了一晚上深思熟虑的张秀芝代替了自家男人去了大队部。

张秀芝进了支书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有支书和大队会计在一起。

“你来干啥？”支书瞟了她一眼，傲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