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禽兽
锦罗裘帐,闺阁里带着一股暗香。br>
女子裸露的玉臂自薄被伸了出来,也许是她觉得冷了,便翻了个身往被衾里钻去,寻求温暖。精致娇嫩的侧脸躲在薄被,凝脂般的肌肤下,露出了几分少女特有的憨态。
少女一翻身,下意识的将身侧穿着衬衣的少年抱紧。
似乎,她觉得有些怪怪的,酣睡之,微微凝眉。
衬衣少年却是醒了。
眼眸一睁,惊得瞪大了眼睛。
我擦。
什么情况?
女人……还是一个女神级别的……
看着身边如画的古代美女,陈凯之差点儿下巴没有掉下来,嗯?自己的手,为何触及到的却是软绵绵的东西。
陈凯之目光下移,顿时有些尴尬,要将手缩回去。
一切都透着诡异,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无法解释的事,而且,他竟发现自己的手也变得更年轻细嫩了。
四顾之后,见床榻前帷幔飘荡,古香古色的装潢,陈凯之的疑窦更深,这……究竟是哪里?
让他吃惊的是怀里美貌的女子,她竟然紧紧的抱着自己,,一时让陈凯之心荡神怡。
这是……
仙人跳?
没错,仙人跳!
电光火石之间,陈凯之的脑海里豁然开朗,一定是昨夜跟客户喝酒被灌醉后,被送到了这里来,等着瞧吧,待会儿这女人的‘老公’要来了。
城里人套路深啊,垂头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的绝美女子,陈凯之痛心疾首,小姑娘你这样好看,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
“啪啪啪啪!”
在这个时候,闺房的门被敲响了。
陈凯之的脑子一下子像是炸开一样,来了,来了,‘老公’来了,我神机妙算啊,也不看看我陈凯之什么智商,想当年,我可是过目不忘,是省里的科状元出身,好吧,虽然没什么鸟用,结果毕业之后,灰溜溜的去跑业务了。
也在此时,女子醒了,她张眸,如陈凯之所预想的那样,那如一泓秋水般的清澈眸子里,立即写满了恐惧,随即张嘴,一副像是受了莫大惊吓后欲大叫的样子。
你还想叫啊,我知道你们会使用里应外合这招,你一叫,估计外头的‘老公’便提着菜刀冲进来。
你叫,我也叫,舍得一张脸,我也来叫非礼。
顾不得这麽多了,闺房的门又啪啪的响了响。只是女子的香肩开始颤抖,眼泪也顺着眼角滑落在如脂般的脸颊。
陈凯之忍不住感叹,这演技,神了啊,搁演艺圈绝对可以拿下奥斯卡最佳女主。
臭不要脸的。
在一阵敲门声,外间有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小姐,小姐,表少爷来了。”
表少爷?
现在不流行老公,流行表哥了?是不是表哥看到了表妹被伤害,所以还要加一份钱?
不行,我要叫。
陈凯之当机立断,额头已是被冷汗浸透了,这辈子作为一个军火掮客,某兵器集团的销售代表,什麽样的黑叔叔没见过?山寨版ak47指着头都不怕,可是这种传说的套路,却令陈凯之觉得不妙。
叫吧,把喉咙叫破了,只要咬定是对方非礼,哼哼。
陈凯之张口,气沉丹田,正待要撕心裂肺的大吼**ian。
猛地,那女子眼眸里掠过了惶恐和不安,她竟是突然将手自薄被探出来,芊芊细手竟是生生的捂住了陈凯之的嘴。
怪了,这又是什么套路?
女子疯狂地给陈凯之使眼色,而后努力使自己平静,才对门外的人道:“梅儿,告诉表兄,我不舒服。”
她吐气如兰,故作震惊又带着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反而让陈凯之深深的怀疑起人生来。
嗯?不是仙人跳?那又是什么,难道是更深的套路?
好吧,看你还要玩什么花样。
谁料这时,却听到了一道男子关切的声音:“呀,表妹你不舒服吗?你开门,我略懂一些岐黄之术,给你看看。”
表哥来了……
陈凯之睁大眼睛,他决定默默的看着他们将这套路继续下去。
说句实在话,混了这么久的社会,这样深的套路还真是少见,当……学习先进经验……
女子则是凝眉,显得愈发的慌乱了。水汪汪的眸子,依旧骇然的盯着陈凯之,又忙不迭的捂住自己的心口,很吝啬陈凯之欣赏她的**。
外头的表哥又道:“表妹,怎么了,你怎么了?我……我进来了……梅儿,快开门进去看看,表妹莫要出事了才好。“
女子又猛地一惊,忙不迭道:“我…”
只吐出了一个字,女子似乎醒悟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道:“快穿衣。”
陈凯之看了看自己的衬衫西裤。
“喂,讲道理好不好,我穿了衣服啊。”
女子只好银牙一咬,似乎觉得没必要和陈凯之纠缠,又道:“你……你背过身去。”
陈凯之摇头。
女子含羞带嗔道:“你……你……不讲道理。”
陈凯之很认真的道:“我很讲道理的,可我背过身去,你捅我刀子怎么办?”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把刀子放在这女子面前,想必这女子定会毫不犹豫的捅死这个登徒子。
外间的表哥却是越发急躁了:“表妹,表妹……你是不是晕厥过去了。”
女子已觉得不能再和陈凯之磨蹭了,否则非要被撞破’jian情‘不可,她银牙虽是咬碎了,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将晶莹剔透的长腿伸出了薄被之外,接着赤足及地。
她穿着一件丝绸的亵衣,紧紧的裹着重要的部位,背过身对着陈凯之,只是这小小亵衣,却依旧裹不住那不该裸露的肌肤,她火速地到了一旁的架子,寻了衣裙换,匆匆到了铜镜面前,尽力敷粉黛。
想到身后有一个男人,小姑娘耳根都已经羞红了,等她好不容易衣裙整齐,楚楚动人的面容又带着几分嗔意。
“表哥进来,你是客人。”女子咬着细牙,狐疑的看了一眼陈凯之:“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进来的,无论如何,若是被人撞破,我的名节便算是毁于一旦了。你……你从窗……”她下意识的看向窗户,可是门窗却关得严严实实,她不由想:“难道天掉下来的?”
门似乎要开了,那外头的丫头终究还是没有磨过‘表哥’,接着,一缕晨曦自门缝洒落进来。
门缝愈来愈大,‘表哥’几乎是冲进来,他面如冠玉,一副电视剧里才有的古代公子做派。
表哥抬眸,看到表妹正落落大方地欠身坐在榻,理着云鬓,绝美的面容,散发着淡淡的浅笑,小唇儿微微翘勾起,尽显花容玉貌。
表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正待要笑,眼角的余光一扫,却见一个短发穿着装怪服的陈凯之一本正经地坐在榻下的小锦墩。
这家伙,倒也算是俊秀,板着个脸,一副和这个闺房不相容的严肃模样,脸写满了‘你特么的别看我,我只是来打酱油’的表情。
表哥突然意识到什么,顿时暴怒起来,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发出怒不可遏的咆哮,道:“表妹……他……他是谁……表妹,这个畜生是什么人!”
敢情我成了畜生了?
卧槽,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陈凯之有些恼火了,不管你们玩什么把戏,也不能骂人啊,骂人是不对的。
表哥的表情很夸张,心痛欲死的样子,厉声道:“来人,来人。”
呼啦啦的,外头竟传来了急骤的脚步声。
陈凯之见许多青衣小帽的人来,竟有六七个之多,一个个俯首帖耳的样子,心里不由讶异,还有帮手?
他一转眸,瞥见那女子虽是尽力镇定,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表哥愤怒的道:“你说,你是什么人,你说清楚,你们……你们……”他一面说,一面咬牙切齿。
陈凯之这时才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危机在靠近,瞧着这样子,这表哥敢杀人啊。
不成,得立即解围,这表哥似乎是要疯了。
吃醋的男人太可怕了。不过……表哥吃表妹的醋,有些怪怪的,哼,禽兽!
心里痛骂之后,陈凯之从锦墩站起来,挂了他金字招牌一样的笑容,客户们很受用这个的,笑容带着真挚,然后他伸手道:“噢,我叫陈凯之,你好。”
一定要客气,而且不能露怯,露怯说明真的有一腿。
表哥咬着牙齿冷笑连连,道:“你是何人?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府,你好大的胆,你信不信我这去禀明姨母,这便让人将你打死。”
陈凯之则笑了,多年混社会的经验,你越心虚,越要笑,而且这笑容必须含蓄,不得夸张,要笑得不经意,仿佛发自内心。
而这时,陈凯之也终于开始打量起这个闺房了。
这儿,陈设十分雅致,南墙悬一幅仕女图,靠窗的几案有一架九弦古琴,墙伸出个灯架子,搁着一盏锡灯台,台的烛油已是烧干了,靠里面是一张三面栏杆的床榻,红罗幔帐向两边钩起,女子这样侧坐在这里,露出局促不安的样子。
其实她这憨态,倒是挺好看的,噢,陈凯之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指,指生了茧子,联想到那一方九弦古琴,陈凯之明白了,小姑娘还是个音乐爱好者。
眼看表哥要气得怒不可恕,陈凯之理直气壮道:“我是她请来的音乐教师。”
“什……什么……音乐教师……你是说乐师?”表哥不依不饶,仿佛一点都不信陈凯之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