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母带着黑龙、天人、黑獒，以及月玲珑和芽芽全部来到现场。

冯擎苍和冯擎宇再没有怀疑，可还是搞不明白：“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闯进去的？”

“我本来是想去赤枝牢笼的，结果听到九曲河川热闹了，就改道过来，一不留神就闯进去了。”

“你真是疯了！明知道有危险还往里面冲？怎么也得通知我们！”冯擎苍恼了，这孩子冒险心性越来越大了，这么下去早晚会出大事。

“它们没伤害你吧？”冯擎宇打量姜毅状况。

“我好好地。老爷子，借一步说话？”姜毅想请他们来到水潮上详细谈谈。

“到那里谈！”冯擎苍指着下面河川里的一座小山。首先，他们要确定姜毅没有被控制，其次，他们不可能在没有保障的情况下站到三个怪物那里，所以还是远远离开要好。

青云宫宫主和金牛宫宫主留在高空，继续威慑青妖族三位头领。

两位老爷子向两位宫主打个招呼，带着姜毅坠落高空，来到了江河交错的小山上。

“怎么回事？你怎么跟它们搅和到一起了？”冯擎苍回头望了望腾空千米的巨型水龙卷。

“说来话长，我跟你们详细说说。”姜毅开始介绍自己什么时候回的这片地界，什么时候闯入的九曲河川，又在里面遭遇了什么。

介绍了九曲河川来历，介绍了三位灵主和五祖，介绍了三件顶级重宝和青妖遗体。

当介绍到他们愿意献出两件重宝和青妖遗体，以换取姜毅结盟青妖族的时候，冯擎苍和冯擎宇两位老爷子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答应了？”冯擎苍眉头紧锁，在山顶来回走了两步。

“我答应了，约定都签了。”

“你知不知道青妖族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这群怪物是人类和灵妖杂交的，有悖天道，有逆伦理，一旦公布，会引起天下讨伐，任何受它们牵连的势力都会被唾弃，受到打击。它们拖上你是为了拉你下水啊，你平常这么聪明，怎么这时候糊涂了？”

“大地岩心，天魔的心脏。永生之血，青妖的血液，还有青妖遗体。三件灵宝都是绝世罕见，它们能让我、黑龙、小山，成长速度缩短至少十年，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冯擎宇吹胡子瞪眼：“你还需要时间？你需要个屁时间，你不满二十岁都灵藏四品了，所有同龄都被你远远甩在屁股后面。你的成长速度连我都眼红，你需要时间做什么？二十岁之前晋入灵主？”

冯擎苍脚步一定，满脸凶狠：“不行！绝对不行！我们回去找老祖宗，在事情闹大之前，把九曲河川屠了，这事情绝对不能散布出去！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坑害你。”

冯擎宇搭着姜毅肩膀，眼角余光瞥向高空两位宫主，一抹戾气闪过：“你离开，远远离开，这件事情我们处理，不能牵连到你。如果有必要，这仨宫主都回不去妖灵皇宫！”

姜毅咬咬嘴唇：“这协议我签了，会遵守。”

“糊涂！”

“疯了？它们给你洗脑了？”

姜毅呼口气：“东边大地界出事了，有人在找我，我躲不了几年。”

冯擎苍和冯擎宇的恼怒神色凝固在脸上，站在原地看着姜毅，久久失语。

东部大地界？

有人找你？

难道是……女帝遗秘？

他们俩老家伙不是傻子，很久前就猜到姜毅身份，且在东部大地界出现动荡后，老祖宗亲自安排风血堂弟子赶赴那里调查，更印证了他们猜想。

他们猜想姜毅身份，却不敢真的肯定。

这一刻，姜毅等于亲口承认了？

姜毅正式摊牌：“我身份暴露，会引起无数强者的追讨，到时候坚定站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们，够吗？肯定不够。我需要实力，足够的实力，我更需要更多坚定又强悍的力量站在我身后，也能跟你们帮忙。青妖族的存在虽然有悖天道，可它们非常渴望生存，渴望能有未来，为此不惜献出一切，例如……守护我。

我起初还对它们的诚意有迟疑，可是在它们愿意拿出先祖青妖的遗体为这次协议做约束的时候，我心里非常肯定，未来的未来，除了风血堂，还会有第二股力量坚定不移的陪在我身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除了青妖族，我想象不出还会有第二股力量会像你们一样陪伴我。盛元皇朝？我真没把握，就算是有，也真的不够，我需要更多更多。”

冯擎苍和冯擎宇慢慢平静，锁紧的眉头越来越紧。

“我很清楚跟青妖族结盟会给我带来什么，我足足思考了五天，最终做了这个决定。其实，我现在需要的是实力，是更坚定的支持，至于世俗的眼光……我从来没有在意。即便这种眼光可能会给我带来威胁，相比起即将获得的利益，以及我自身的情况，那都不算什么。”

冯擎苍默默走了几步，揉着额头思量了会儿：“其实……诸春秋来过风血堂。”

“什么时候？”

“大概在四十天前，他在血环荒林里约见老祖，之后老祖足足离开了十三天。我当时有过猜想，现在基本能确定，他是为你而来，他应该猜到了你的身份。既然他敢来，又跟老祖离开那么久，两人之间应该是做了某种约定。”

姜毅忽然想到了当初山河关要塞的谈话，诸春秋当时在观察自己？这群老家伙，太精明了！

冯擎苍继续道：“不过……你说的也对，你的秘密一旦公布，影响太大太大，我们需要更多的强者力量。盛元皇朝不像我们风血堂，虽然看起来家大业大势力大，可在特殊事件上很难产生凝聚力，也会因为容易遭到袭击干扰而牵制精力，拿不出更多的力量。”

冯擎宇面色阴郁：“话虽然没错，可……可是……”

冯擎苍忽然问道：“九曲河川有几位灵主？”

“三位灵主，五位灵藏九品，十万可战之力。”

“多少？？十万？？”两位老人齐齐动容。

“九曲河川里面繁衍有百万生物，还有强弱三十万灵妖，这里本身就是个完整大阵，类似于个小世界。五祖之一的雷母，很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晋入灵主境界，到时候青妖族将会拥有四位灵主。

你们可能想着毁灭它们，掩盖这次事件，但我更希望能够拥有它们。”

“让我们再考虑考虑。”冯擎苍和冯擎宇走到了旁边，背对着姜毅。

高空的金牛宫宫主和青云宫宫主奇怪怎么这么久都没上来，出什么事了？

“下去看看？”金牛宫宫主向青云宫宫主示意，姜毅突然出现在这里又跟九曲河川的怪物在一起，本就蹊跷，而风血堂又都是些疯子，万一要捣鬼，他们两人真扛不住。

灵妖金牛那双金色眸子凝视着千米之下的矮山：“看样子他们讨论的不愉快，我们再等等。”

白狼他们耐心等待，也在暗暗忐忑着。它们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给世人带去的压力，也明白风血堂两位堂主会激烈反抗，这也是它们为什么要在风血堂到来之前跟姜毅签订协议的缘故。不过，姜毅跟他们谈的越久，说明是真的在尽心谈，说明有成功的可能性。

雷母向三位灵主请示：“需要我过去看看吗？”

红鼠摇头：“再给他们些时间。”

白狼忽然道：“姜毅会不会是在跟他们商量怎么将计就计反戈一击？”

人鱼沉默，谁能料定呢？

红鼠走到水龙卷边缘，俯瞰着远处矮山，微微钻进拐杖。它们真的不了解姜毅，可这个险必须要冒，早在很多年前，它们就做好暴露的准备，毕竟再深的秘密都有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所以一直在准备、努力，想要在那天来临的时候有着足够的实力，可就现在来看，它们远远没有达到先祖那样的境界，也就注定它们需要借助外力。

这是场豪赌，不得不下注的豪赌。

老祖啊，保佑你的子民吧，这一次如果再被毁灭，我们可能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苍天呐，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吧，我们并不肮脏，我们也有活着的权利。并不是我们自己非要来到这个世上，是自然天道塑造了我们。我们已经承受了数千年的悲苦，给我们一次生存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