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谈！我谈！”金道兴差点崩溃了，身后三位弟子虽然在强作冷静，可脸色已经发白，眼神一个劲的往不远处的尸体上瞄，那是战门和五界山的弟子，全死了！全死了啊。

“请坐。”姜毅微笑抬手。

金道兴四人唰的全坐下，再不敢有傲气，生怕姜毅真敢下狠手。连五界山的弟子都敢宰，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他们不怕正常的敌人，怕的是这种不正常的恶人。

姜毅无声一笑，再问：“服不服？”

“服！”

“真服？”

“真的服！”

“服什么？”

“服你的手段，服你的实力。从天台到现在，全是你在设计，就连你们跟我对决，也是在计划之中，如果没猜错，你当时浑身的血都是事先准备好的野兽的血。你们故意跟我们厮杀，借用九霄天宫的名声来消弱战门和五界山的警惕性，让所有人相信你们是真的受伤了，真的是场意外事件，进而引诱五界山和战门的人冲进山林，然后……逐一捕杀！”

“不错嘛，这么快就想通了。你恨我不？”

“不恨！”

“别说谎话。恨我不？”

“不恨。”

“为什么？”

金道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不敢！”

“为什么不敢？”

“姜毅，你够了！你不就是想听我欠你一条命？你不就是想看我认输服软？”

姜毅三人呵呵笑了，慢悠悠的伸个拇指：“聪明。”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如果想杀你，你现在真的已经死了。我如果想羞辱你，完全可以在个公开场合，让你颜面扫尽。我现在只想跟你说一句，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金道兴下意识就要喊出休想，可话到嘴边，再次变回了妥协：“一笔勾销！”

姜毅深深看了他一眼：“你不甘心呐。”

“我甘心！我甘心！我不跟你斗了！我斗不过，行了吧！”金道兴几乎是要吼出来。不远处那些尸体散发的鲜血不断飘来，刺激着他的高傲，压制着他的愤怒，不得不低头。

姜毅起身，转到金道兴身后，拍拍他肩膀：“那就一笔勾销了。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恩怨，我杀你一只蝙蝠，饶你一条命，我毁你一座庄园，你在天台辱我一次，你我之间，扯平了。”

“我会转告其他弟子，你我恩怨，一笔勾销。”

“好，很好，折腾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

“我们其他八人呢？”

“死了！”

“什么？”金道兴豁然抬头，瞳孔放大。

“我口齿不清，还是声音不高，你没听到？”姜毅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你……你怎么可以……不，不可能，你没理由杀他们。”

“怎么没理由，我想杀就杀喽，世上所有事情都需要理由吗？有时候心情更重要。”姜毅面无表情，眼静无波。

静！

山顶老树茂盛，粗枝交错，形成个半封闭的黑暗环境，唯有地面上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烧着，映照着红彤彤的暗光，在姜毅那张白净的脸上形成片片阴影，怎么看怎么慎得慌。

“你……真杀了？”金道兴心里终于升起丝丝寒意。

“要不要看看尸体？里面有几个女孩死的很可惜。”姜毅指了指旁边。

“你……你个疯子！”金道兴再次愤怒，指着姜毅气的浑身哆嗦。

“别激动，死个人而已，没见过死人吗？你之前还不是要弄死我？”

“你……”金道兴愤愤的指着姜毅，却说不出话来。其他弟子更不敢乱说话，生怕姜毅再一个不开心把他们也活活弄死。

姜毅定定看了他很一会儿，忽然笑了：“开玩笑呢，托你的洪福，他们活得好好的，我没去招惹他们。”

“当真？”

“我不喜欢打打杀杀的事情，怎么会平白无故取他们性命。”

金道兴凝视着姜毅的眼睛，实在搞不清楚他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开个玩笑而已，别太当真。”

“告诉我实话，他们到底是死是活！”金道兴双手攥紧，不是愤怒而是忐忑，真怕从姜毅嘴里听到噩耗。

“里面有你喜欢的女孩？”姜毅忽然问道。

金道兴眼前一黑，差点晕倒，难道……难道……

“放心吧，他们都活得好好的，差不多也快回来了。”

“姜毅，你告诉我实话，他们是死是活。”金道兴强忍着抓狂的冲动。

“活着！但差点死了。”

“受伤了？”

“我的意思是我差点就过去杀了。如果我想杀你的时候，肯定会顺带着他们，我想跟你聊聊了，他们当然就安全了。”

金道兴死死盯着姜毅眼睛，说不出此刻怎样的心情，愤怒？羞辱？还是……庆幸？

“你在想什么？”

“想我该走了。”金道兴赶忙离开。

“等等。”

“你又想干什么？我可以保证，你我恩怨一笔勾销，再无往来。”

“我今天请你来其实还有个小小的提议，你们回去后可以考虑考虑。”

“说。”

“你觉着我们赤枝牢笼跟你们九霄天宫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合作？你们跟我们？”金道兴没有立刻回绝，可表情分明像是在写着……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不可能！绝不可能！

“你们九霄天宫兴师动众过来五十多人，为的什么？应该不是来旅游度假吧。既然有目的，就可能伴随冲突，既然有冲突，就可能会有厮杀。我先不说你们能不能逢战必胜，先说环境的恶劣，你们真的能保证五个月后全身而退？如果不能，会死多少，死谁？”

姜毅说话间指了指不远处的尸体，里面有战门更有五界山的传人！连五界山那种势力的传人都在一夜之间死了七个，你们九霄天宫能保证活下来多少？

金道兴抵触的表情稍稍缓和，但还是没有答话。

“如果你们跟我们合作，你们在明，我们在暗，你们是盾，我们是刀，你们做善，我们来恶，相互配合，应该会有更为广阔的施展空间。

打不个比喻，如果你们看中了某件秘宝，恰逢五界山也看到了，你们会不会抢？一旦开抢，会有厮杀甚至伤亡，到时候仇怨会越来越深。可如果你们跟我们合作，你们到时候大大方方退出，卖五界山个人情，我们暗中出手，夺下宝贝。

这样一来交恶的是我们，领取宝贝又送人情的是你们，神不知鬼不觉，五界山甚至不知道你们有参与。”

金道兴身后的三位弟子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丝亮光。听起来好像不错，平心而论，如果真能有赤枝牢笼这群疯子在暗中做杀手，九霄天宫确实可以更轻松更大胆的做事，且不怕招惹什么麻烦。

金道兴迟疑很久，潜意识里想要拒绝，但还是问了句：“我们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需要特别付出什么代价，互帮互助而已。你们有麻烦，我们出手，我们有麻烦，你们帮忙。一明一暗，一正一邪，一张大网一柄利刃。”

“我需要回去跟我们的朋友们商量。”金道兴不敢判断，他从姜毅身上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危险感。

“我只是提提建议，你们接受呢，翡翠海开启后就开始磨合，不接受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告辞！”金道兴一刻都不想多待。

冯子笑适时的说了声：“仇怨一笔勾销了，记清楚，不要再来找麻烦。”

月玲珑也适时提醒：“你们回去好好考虑，答不答应在你们。但我们是肯定会寻找个明面里的盾牌，不是你们就是别人。如果是了别人，你们将来碰上我们可要小心喽。”

金道兴看了看他们，没有正面回应。

“等等！”姜毅忽然叫住他们。

“还有什么事？”

“我今天设计捕杀战门和五界山，也牵扯到了你们九霄天宫。你说……他们死了，你们完好无损的回去，会不会引人怀疑？”

“你想怎么样？”

“要不……杀几个？或是……要你条胳膊？”

金道兴嘴角微微抽动，竟不知道怎么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