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太上长老，这暜元功是何品阶？”

“上品武技，或许还称它为暜元功便大错特错了，应该称它为真暜元功。”

“真暜元功？”王晋闻言咬牙道，“太上长老花了二十年时间，方学成真暜元功，如果是我的话，需要多久才能学成？”

“不知道，真暜元功是上品武技，想要学成不可避免艰难险阻，当初我师尊预料我十五年学成，不料我多花了五年的时间。”

“我学了真普元功，就能在大比中独占鳌头吗？距离大比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恐怖我只能将真暜元功修成皮毛罢了。”

“以你的实力，只要你晋升为元魄境六阶后期，不需要学习真暜元功，也能独占鳌头。”空真子闻言若有笑意的道。

“太上长老言重了。”

“好了，你要学真暜元功也行，不过这是镇派至宝，不能随意传你，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空真子双目闪闪的道。

“请太上长老说。”王晋并没有立即答应。

空真子点点头，心道此子心智还算坚定，便先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笑道：“第一个条件，从此你与我在同庆宗中隐姓埋名，专心练武，不再理会尘世之事，大比的事情便不去管了，如果你想进入古栾城的话，我有办法帮你弄一个名额。”

王晋闻言便笑道：“我本想与世无争，一心修武，奈何尘世负我，不得已只能卷入其中。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不过请太上长老也务必答应我，以后放我去寻找失去音讯的娘亲李氏，还我一个心愿。”

“这是当然。”空真子微微一笑，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头，正色道：“第二个条件，如果你学真暜元功，就必须以同庆宗准太上长老自居，虽然可以不用插手俗事，但若是同庆宗有危险，你必须当然不让的出手相助。”

王晋闻言便点头道：“吃人一口还人一斗，如果同庆宗对我有恩，我定当以同庆宗利益为重。”

空真子很满意，于是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头，并沉声的道：“我们同庆宗之所以能持续辉煌至今，除了拥有得天独厚的修炼资源外，人才是必不可少的。内门弟子是我们同庆宗的根基所在，而天赋绝伦的弟子则是保证了同庆宗未来的长盛不衰。罗建成虽然与你有仇，甚至几乎置你于死地，但是一旦你学了真暜元功以准太上长老自居，便要以大局为重，放下之前的恩怨。”

“如果他来找我呢！”王晋忽然激动的道。

空真子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的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既然能保证他以后不敢杀你，便能做得到。”

“……”王晋默不作声。

“怎么，你不答应？”空真子双目炯炯的望着王晋，似乎要看透王晋的灵魂。

王晋面色一阵纠结。

空真子认真的道：“不全答应这三个条件，便没有作为一名太上长老的潜质，我便不能教你真暜元功，毕竟太上长老必须以大宗派的一切利益为重。你可知道那屠尘门没有，就因为三百年前他们的太上长老杀气太重，擅自夺取宗主之位，祸害无辜，才将整个屠尘门置于毁灭之地！因此，我的继承者必须要有所觉悟，我才敢放心的让他继承我的衣钵。”

“以太上长老的角度来说，这三个条件无可非议！”王晋道。

空真子闻言点点头，想要接下去说话。

却不料王晋打断了空真子的话，咬牙而道：“或许，我真的没有作为太上长老的潜质吧，前面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但第三个条件，我办不到。”

“为何办不到！”空真子激动起来，“当你有一天触摸到大道边缘的时候，你就会发觉武道一途还是漫无边际，和自身的渺小，你才会觉得人类的寿元远远不够使用，不如将宝贵的时间用于修炼上，何必再理会世俗的恩恩怨怨呢？”

“我办不到，是因为我不能违我本心！”王晋深吸了一口气。

“本心？你的本心不是追求至高武道，又是什么？”空真子拂袖一甩，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悲痛。

让你老人家失望了……王晋见状双眼一黯，但随后眉宇又是一阵坚定：“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而我当初坚定追求至高武道的决心，不过是为了保护我娘亲以后不受人欺负。”

“嗯？”空真子意外的看向王晋。

王晋又道：“当我拥有实力保护我娘亲不受别人欺负了，但是我又要保证我的身家性命不受小人暗算，我必须活下去，否则我一死，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们，他们可能会恢复从前的处境，任人窄割，因此我还得继续往前走，哪怕艰难险阻！”

“为生活所迫，不是正道。”空真子摇摇头。

“我为命运所迫，太上长老又是为什么，其他武者又是为什么？天道无情，以万物为刍狗！”王晋握紧拳头道，“上天不会因为某人善良或者恶，不会因为某人积了什么功德或犯了什么错误，而区别对待的。

在老天爷的眼里，天地万物不过是相当拿来献祭的刍狗，任其自生自灭，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们所有人，都是被命运逼迫的，太上长老，你也不是为了同庆宗的未来，而追求至高武道的吗？

你认为你是为大我，我是为小我，而看不起我的志向。但是你的志向在老天爷眼里又是什么？

同庆宗不过是小小蓝山国的宗派，蓝山国不过是凡尘大陆某一小国，而凡尘大陆还不是三千大世界数亿小世界中的某一粒尘埃？你的这个大我，在苍天看来，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小我！”

“你……”空真子不住的摇头，失望，失望，还是失望。

“这便是我的本心！”王晋拍拍他自己的胸口，正色道，“我本没大力量的凡人，只能先保护身边的东西，他们都活得好了，我才有心思去想大义！这便是饱暖方思！”

空真子闻言怒道：“只要你遵守我的三个条件，成为准太上长老，从此继承我的衣钵，你守护的人不就都活得好好了吗？何必再理会那些扰人的恩恩怨怨。”

“罗建成，我必杀之！”王晋双目一狠的道。

“你这是睚眦之怨必报！”空真子心里凉凉的。

“生死大仇，怎会是睚眦之怨？但我必定是一饭之德必偿！”王晋握紧拳头。

“你不是我找的人，你走吧！”空真子拂袖一甩，转身便要去了。

“敢问太上长老，武道的巅峰是什么？”王晋忽然好奇的问。

空真子闻言，忽然双眼一黯。

空真子停住了脚步，背对着王晋道：“武道巅峰，可望不可即，我觉得我已经触摸到了，可是却无法真正抓住他。”

“将真暜元功交给我，我立誓在你寿元耗尽之前，登上武道之巅，然后告诉你那里是什么！”王晋喊道。

“真是狂妄！”空真子回头，一脸愠色。

“因为我有狂妄的资格！因为我是独一无二！如果连我都不能登上武道巅峰，那么这个世界的武者可以去死了。”王晋嘴角上扬的道。

“放肆！”空真子咆哮一声。

噗！

银色大瀑布因为受其真暜元功音波影响，炸出了一团水花。

空真子面色阴沉下来，他自从八十岁那年，以太上长老自居到现在，修身养性，尘世浮沉已经很少让他动怒了。而王晋真的让他怒了，因为王晋触犯到了他的底线，他修炼一百五十年，不断在探索武道一途，他付出的汗水不比任何人少，而王晋却用此来激怒他。

“一个才十七岁的臭小子，如何能出此狂言？依我看，你与那罗建成都是一丘之貉，罗建成心地狭窄包容不了武道海川，而你狂妄之大自不量力，看不清武道一途！”

“太上长老还想说什么？”王晋双目炯炯的道。

“你，并非独一无二！三种元魄之力虽然是凤毛麟角，但是我毕生中也见过两个，其中一个我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但另一个误入歧途自绝死路，何况他那三种元魄之力都是特殊元魄，比你强，你有何能耐自以为独一无二，不将天下武者放进眼中？”空真子骂道。

“我说我是独一无二，我便是！”王晋想了想，决定在太上长老面前施展出第四种元魄之力，想着流浪死者修为高深，而放着不用实在可惜，如果在此老面前施展出来，以后被其他同庆宗高层知道，也不好说他什么了。

“请看！”王晋于是双手，然后对着太上长老面前一指。

顿时间，半空中便裂开一道缝隙。

“唤兽空间？什么回事？”空真子大惊。

满眼冷光的流浪死者，于是从空间裂缝里钻了出来，发现深不可测的空真子后，立马满脸的戒备。

“阴妖兽？”空真子瞪大了双目，“唤兽元魄，四种元魄之力！”

“正是，所以我说我是独一无二。”王晋正色道。

空真子沉默了，四种元魄之力的武者，他毕生只看到过一个，便在眼前，他承认王晋天赋绝伦实为毕生罕见。这样的人，同庆宗必须大力培养，但是如果要传授给他真暜元功，风险太大，毕竟王晋不是空真子认为的合适继承他衣钵的人。

天赋再高有什么用？没有全心全意为同庆宗着想，不舍得完全牺牲自己利益，王晋太过性情中人，如果疏忽的将他以准太上长老作为培养，很可能以后会害了整个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