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人家救了我们一家，给人送点年货怎么了？要不是人家救了我们，妈这会能活着就算不错了，别说是在这里吵吵了。”

周翠兰知道也吵不过她，她索性就不吵了，双手往腰上一掐，“行啊，既然你心地好，那你今天也给我分一块肉过年。”

储六月闻言，从桌子上就提了一提肉和猪大油过来，“喏，这个是给妈过年的。”

周翠兰一愣，瞅了她两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为了试探一下真假，她就伸手给接了过来。

这提肉起码得几斤呢，猪大油也能熬不少油出来。

“年货我给妈送了，今年就分开来过吧。”储六月扭头就走了。

本来是打算合起来过的，吃的喝的她都准备好了，也没打算让婆婆破费。但是婆婆既然跟她要年货，那她就理所当然提出分开过年了。

“储六月，你……”周翠兰气得眼前发黑。

这时刚好贺晏之从外面回来，周翠兰打了个激灵，往地上一坐，就嚎啕起来。一边哭，一边跟唱大戏一样，数落储六月忤逆她。

周翠兰那声音大得很，一会门口就围了不少人过来。储六月让豆子直接把院门给关上，让婆婆嚎个够。

贺晏之责备的瞪了她一眼，知道她是故意气老妈，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只能过去劝老妈。

“妈，那边打麻将的几个人还等着呢。”贺晏之试着扶她起来。

“打什么打呀！我这都被儿媳妇踩着脑袋欺负了，我哪还有脸去打麻将呀！干脆给我一包老鼠药吞下去算了。”周翠兰坐地上不肯起来，拍着大腿哭诉，“老天爷呀，你就收了我吧，我这么命苦活着实在是没意思呀！”

储六月两眼朝天翻。要是贺晏之没回来，她正从屋里那包老鼠药丢给婆婆，她倒是要看看婆婆到底敢不敢吞。

“妈，你先起来，地上寒气重，别着凉了。”贺晏之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周翠兰见好就收，假装把眼泪擦了擦，其实根本就没掉一滴泪。

贺晏之将老妈拉到堂屋去，搬个凳子让她坐下来，自己也坐下来，“妈，六月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你呀，打好的麻将牌，吃好你的三顿饭，其它就别管了。”

他也是难解，老妈放着好日子不去享受，非得管那些干嘛！不自找气受么。

“我不管？”周翠兰冷嗤，“我不管的话，这家迟早被她给败光了。”

一百多快钱，就这么被她拿去挥霍了，还不是为了自己家，哪有她这样败家的！

“这也人家赔的钱剩下来她才买肉送人的，要是没有这个钱，她也不可能送。”

“那你说，这钱留下咱自家花，来年一年的油盐酱醋和新衣裳都用不完，这……这就被她这么给挥霍了，我……”

周翠兰捂着胸口，那里头是心疼的滴血呀！

“咱乡下不是有说法，便宜钱不能用么。这事是我让她这么干的。再说了，做好事是积德，妈也不想要个蛇蝎心肠的儿媳妇吧？”

被儿子这么安慰一下，周翠兰心里顺气多了，“那过年还分不分开过了？”

“当然不分。六月也就是说说而已。”

“那这肉我可不会还给她，我还没给你舅公那边送年货呢。”周翠兰原本没打算给娘家那边送年货，因为贺晏之筹钱动手术的时候，娘家那边没一个肯借钱的。当然，贺晏之结婚的时候，那边已经借了钱，所以再借钱的时候，大家伙异口同声说没钱了。

其实有没有钱周翠兰心里也有数，说多了没有，一家凑个十块二十块还是有的，但是没一个舍得借的。

原因，不用想也知道。还不就是以为她儿子要变成瘫子，怕他们以后还不起钱。

所以周翠兰一气之下，这后半年都没有跟娘家那边联系，年货自然更加不打算去送。估计那边也没指望她能送，肯定都以为他们家穷的揭不开锅了，所以也一直没敢跟她这边联系。

这会现成的一块不花钱的猪肉和猪大油，她正好拿着当年货给送去，好让那头人知道她周翠兰早就已经扬眉吐气了。

……

储六月把婆婆给怼走了之后，就准备好东西，准备去海棠村给送了。因为东西比较多……也不是多，就是有点沉，她给放在桶里，用扁担挑着。

东子家和大墩家一人一份，正好两个桶。

贺杏花见她一个人挑着怪累的，就跟她一块去。路上两个人可以换着挑。

刘东子家就刘老太在家，听说又是来送东西的，那是死活不肯收。储六月费了不少口水才给说通了。

大墩他妈也是客气了一下，但是没有过分说不要。这年头对白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的抵抗力实在是太差了。

送完了东西，储六月和贺杏花就一道回家了。路上看到草坝子上有野菜，小姑妈就给摘了。

说是拿回家喂那几只野鸭子去。前段时间不知道是给冻得，还是生病了，给死了一只，其它在一段时间的喂养下，都已经长的不小了。现在也吃食也越来越多了。

因为二十斤的肉给婆婆拿了一份，再去掉东子和大墩家的各一份，剩下就几斤了。反正就紧着这些，李二牛和陈大俩人给分了。

贺杏花看着那些肉被分了，眼神总是有点一言难尽。但是储六月忙着收拾家里的卫生，并没有注意到。倒是细心的豆子注意到了，趁着没人的时候，跑过来问问老妈。

“妈，你今天咋一直发呆呀，是不是有啥事呀？”

贺杏花正在出神，被她突然出声微微惊了一下，回了回神，“没有，可能就是一下子没事做了，有点不习惯。”

豆子挽着她的手臂，撒娇的靠在她身上，“妈，表嫂说出了正月才开始干活呢，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歇歇，别一年到头光顾着干活。”

“妈知道。这过了年就要开学了，你的作业也得抓紧了。”

“我都写的差不多了，想写的话今晚就能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