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是个局外人，他没有资格审讯任何人，除非得到上面的手令，在审讯之前，这件事，自然得解决了，这点事情，以张茂山的背景，处理起来相当的简单。

很快，就得到上面的首肯了，楚云飞也可以进入审讯室里面，和白契面谈。

在里面一直特别乖巧等待的白契见到有人进来了，身子不由得坐直了几分。

楚云飞进来以后，坐在白契的对面，看了他一眼，而后问道：“你就白契对吧？脸上的伤怎么来的？”

白契有些腼腆的笑了笑道：“在学校的时候，和同学起了冲突，被打了一拳。”

楚云飞认真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问道：“因为什么？”

白契有些犹豫，好像不太愿意说这件事，楚云飞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桌面上有着警徽，白契见状，好像明白了楚云飞这是在告诉他，他是警察，这里问什么就得回答什么，隐瞒的话，会无形间，造成误会的。白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才说道：“他一直在学校里面欺负我，看见我羸弱的样子，就每天从我身上寻找快乐，我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就出手打了他，谁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拳就被他打在地上了。”

楚云飞点了点头，再度说道：“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喊你过来？”

白契点头道：“知道，因为那个人……”说道这里，白契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害怕，还有心有余悸，显然是被吓到了。

楚云飞看过照片的，照片上的死者，很惨，死的想当的惨烈，但是脸部基本上都没有损伤，最严重的腹部和下体，不过一般没经历过死人的人，看到那一副，估计一个星期都没有办法吃饭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楚云飞朝着窗口的位置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拿着一杯热奶茶进来了，楚云飞接过奶茶，递给了白契道：“我知道让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喝点吧，热的，可能会让你舒服一点。”

白契脸色有些苍白了，他笑了笑接过奶茶，道：“谢谢。”不过他刚刚接到的时候，发现这奶茶不仅仅热，还有些烫，第一时间接触的时候，在白契的认知里面，这只是温的，可是现在却变成烫的，一时间，他没有拿得稳，而楚云飞也松开手了，奶茶，直接落在了地上，洒了一地。

“对不起……”白契有些慌乱，虽然烫，其实也不至于烫到拿不稳的地步，他刚才只是一个没注意，可是正当他弯腰去捡的时候，发现一地的鲜红色，微微一怔，白契顿时慌了神一般，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吓得连连大叫，爬到了墙角畏缩起来。

草莓奶茶，是红色的，而楚云飞刚才也是故意想要让奶茶落在地上的，就是想看看白契的反应，结果看到白契的反应如此剧烈，楚云飞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审讯室外面的张茂山有些看不下了，道：“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这种事情，谁遇到了，都会留下心理创伤的好吧，云飞这是在揭人的伤疤啊。”

王苍摩挲着下巴道：“正常人在遇到这种事情之后，如果没有恢复过来的话，看到红色的液体，都会下意识认为是血，害怕是自然的，楚大哥这么做，的确有点过分了。”

楚云飞上前，将白契扶了起来，对着窗户的位置打了个手势，示意外面的人进来处理一下。

很快的，地上的奶茶就被脱干净了，楚云飞也将白契重新扶到了位置上面，只不过白契被吓得脸色苍白，看起来一点都不好。

“你很害怕啊？”楚云飞问道。

白契点了点头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楚云飞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道：“不要有太大的心里压力，其实为什么的，放松一点好吗？”

白契点了点头，努力的坐着深呼吸。

楚云飞问道：“你读书的时候，都学得什么？”

白契缓缓的道：“主修的形体，我个人很喜欢跳舞，但是因为我身体素质很差的原因，跳舞根本没有什么天赋，不过形体却不一样，他和跳舞很相似，都是肢体上的动作，这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让我打下舞蹈的基础。”

楚云飞很是认同的点头道：“那你知不知道形体其实是也是一种表演，他们是肢体很神态的表演，与一般的表演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却也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白契点着头，道：“我们的老师也这么说。”

楚云飞道：“听说你很聪明，在以前读书的时候，每科都第一名，这么棒的天赋，用在和自己偏差的地方，不觉得可惜了吗？如果你的身体素质很好的话，选择形体和舞蹈专业可能会不错，但是你明知道自己不行，却依然这么选择了……”

“这是我的梦想！”白契很认真的说道。

“你家里人支持吗？”楚云飞再度问道。

白契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随后低下了头。

楚云飞道：“看样子是不支持了……”

“那好，现在开始，我们切入正题吧。”楚云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道，“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白契一怔，有些迷茫的看着楚云飞道：“什么，什么感觉？”

“你很聪明，也很有本事，你学的不是形体，只是在主修形体的时候，在学其他的东西，比如表演，你的表演真的很棒，从表情到神态，都天衣无缝，只不过，脸上的伤，应该不是在学校起冲突的时候，被打的吧？”楚云飞忽然笑道。

白契皱起眉头，他眼中的迷茫，有些不理解楚云飞在说什么。

“这真的是被同学打，不信你可以……”白契在解释，不过楚云飞没有让他说下去。

楚云飞打断了他道：“去学校查也没有用，因为你的这个同学确实打了你，只不过在此之前，你就已经受伤了，你到学校让同学打了你这么一拳，其实是为了掩盖之前的伤，或者掩盖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白契摇着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楚云飞道：“小子，打架我是专家，我看得出什么地方是新伤加旧伤，被打了一拳，和另外一拳即便重合了，也会留下不一样的痕迹。刚才奶茶落地的时候，你弯腰去捡，愣了一下，其实不是被看似鲜红的血液给吓到了，其实你根本不怕鲜血，你没有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会害怕鲜血，你的那愣一下，其实是你聪明的脑袋告诉你自己，你在被我试探，如果你去捡了奶茶杯，会加重你的嫌疑，所以你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演戏给我们看！”

“你胡说啊！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我！”白契忽然变得愤怒起来，而且愤怒的样子，有些超出了平常人被诬陷的那种愤怒，用楚云飞的话来讲，倒是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

“站在一个罪犯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你很正常，所以才成为了我看透的一点！”楚云飞不由的笑了，道：“一个心理很正常的人，在经过几天的迂回之后，即便再次看到血液，也不会产生恐惧了，顶多是有点厌烦而已，可是你刚才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

白契一怔，就连外面的人都是一怔，貌似还真是这样的，楚云飞又是说道：“如果当时你把奶茶杯捡起来的话，或许我还不会怀疑你，可是你没捡，反而做出一副应该看到血液害怕的样子，那其实是你的擦错！”

白契一下子变得冷静起来。

“你杀了人，前两个，因为在特殊的地方，会被人发现，最后一个，你选择了报警，因为如果不报警的话，短期之内，尸体是没办法看见的，如果尸体腐烂了，到最后都没有被发现的话，那不是你想要的效果，站在一个变态的角度，他们会享受自己的作品，同时，也会享受明明就在警方面前，对方却没有抓你，那种掌握他人命运的成就感！自己打电话报警，嫌疑或许是最大的，可是一旦找不出任何的证据，那么，你就是最安全的，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个道理！”

“你有什么证据？”白契望着楚云飞，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杀的人？”

楚云飞摇了摇头道：“其实我没有任何的证据，一切都是凭空猜测的，根据一些线索，然后去猜测故事的开端与结尾，我想，如果我的结尾没有猜错的话，那么开端的故事，我应该也没有错。你的心理，其实并不正常，心理医生为什么说正常呢，那是因为他在给你检查的时候，反而被你催眠了吧？你学过心理学，对不对？”

白契微微一怔，他惊愕的看着楚云飞，眼前的这个人，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仿佛在他面前，仅凭着几句话，就可以看破一切事情的真想一般！怎么会这样……